《缘梦一场》梦韵儿

5、第五章 别离

　　“公主，公主陛下！你在哪呢？”是明珠的声音。
　　“梦，”眼前的仙子微微一笑，将玉笛塞在我手中，“留作纪念。”
　　“什么人？”明珠在惊呼。
　　仙子微微一笑，一个转身，衣摆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一瞬间就闪出了时视线。
　　仙子走了……
　　我还在原地发呆。
　　“公主！你怎样了？”明珠已经跑到我身边。
　　我仍不知自己是否身在梦中。
　　手中，玉笛冰凉。
　　不是梦！
　　“明珠，你把我的仙子吓跑了。”
　　“公主，你傻啦？”明珠摇了摇我的肩。
　　我拍掉她的手，“你才傻了呢！都怪你！你让我静一静。”
　　“可是，公主，宴会已经结束，您应该会夕华……宫……了。”
　　我在看她，以我最严肃的眼神。
　　“那让胡一凡远远地跟着，可以么？”
　　“……让他跟远点。”
　　“是。”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我知道自己刚刚不是在做梦。但我需要理一理头绪。
　　那首《华魇》，红姨说过，在这世上知道的应该没有第三人。那么那个男子是如何会吹呢？又或是他天生音律极强，听一遍就会用笛子把《华魇》吹出？
　　掏出玉笛，翡翠为身，刻有几朵精致的莲花。又是莲花？现在都喜欢在乐器身上刻莲花吗？令我感觉奇怪的是，这短笛只有五个笛孔，现在各国所使用的笛皆为七空，就算追溯十代以前，笛的前身“篴”亦有六孔，这支笛怎么会只有五个孔呢？
　　真的是很奇怪，难道他真的是仙人，所以可以听一遍就会吹《华魇》？所以所用的笛子和人间的都不一样？所以可以美丽得不似凡人？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畅音阁，红姨就住在畅音阁旁的的阁楼里，红姨每次进宫都住在这里，她说她喜欢这里。
　　对，红姨，突然很想抱着红姨！
　　我快步跑向红姨住的阁楼，她就在那儿，那个能给我母亲一样的温暖怀抱的人就在阁楼里。
　　“红裳！为什么不答应我？”
　　是父皇的声音！
　　鬼使神差的，我躲在门旁，里面的对话我听得很清楚。
　　“无论你问多少回，我始终都只是那个答案。”
　　“红裳，你知道，我喜欢你。”
　　“嗯。”
　　“你知道，我爱你。”
　　“嗯。”
　　“你知道，虽然后宫佳丽三千，但我只爱你。”
　　“嗯，我知道。”
　　“你知道，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爱上了你。”
　　“……”
　　“你知道，就算我娶的是静姝，我爱的仍是你，从一开始，到现在，我爱的都是你！只是你！”
　　“冉冀昌！”
　　“我知道，我娶的是静姝，我不应该这样说，但是我没办法改变我的心。红裳，留下来，留在我身边，留在夕林身边，好吗？”
　　“陛下，红裳只能多谢陛下错爱。”
　　“你也很爱夕林，不是么？夕林一直都很希望你能一直陪着她，她一出身就没有了母亲，留在皇宫，陪陪她，好么？”
　　“陛下，无论是静姝还是红裳，今生都已与陛下缘尽，陛下请回。”
　　“红……”
　　“请回。”
　　父皇推开了门，我躲在门后，看到父皇远去的背影。
　　原来，父皇真的想让红姨入宫。
　　原来，父皇一直只爱红姨。
　　原来，父皇没有爱过母后……
　　“夕林，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是红姨的声音。我慢慢从门后走出，
　　一袭红衣，衣尾轻浮地面，倾城女子坐在桌前，低眼睛望着阁楼下畅音阁的艺台，面容安静。
　　我一下扑到红姨怀里。
　　红姨抚抚我的头， “夕林，乖，”声音宛如细流，“有些事情或许你应该知道。”
　　“嗯？”我抬头望她，“红姨……”
　　“什么？”
　　“你要进宫吗？”
　　“不，我要离开。”
　　什么？
　　“离开？”
　　“嗯，离开这个皇宫，”她望着我，“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再……再也不会回来……
　　那……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抓紧她，眼睛里甚出来泪光。
　　“夕林，乖，别哭，好吗？”声音仍然那么温柔。“那我不哭，你别走，好吗？”我抬眼看她。“红姨是身不由己，夕林，再哭，红姨就不喜欢了，恩。”
　　我没有说话，在红姨怀里渐渐停止了哭泣。
　　“夕林真乖。”红姨拍拍我的背，把我放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夕林，时间不多。现在红姨给你讲的话一定要记住，知道吗？”红姨的眼中闪现才下从来未有的坚定与严肃。
　　我点点头。
　　“第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坚强，知道吗？”
　　我点点头。
　　“第二，五日后，将这封信交给你父皇，切记，是五日后，不可早，亦不可迟。”
　　我还是点点头。
　　“最后……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红姨，我说的话不可全信，知道吗？”
　　我不懂了……
　　“知道吗？”红姨双手抓住我的肩，很紧，生疼，“我问你知道吗？”她眼中，似有泪光闪闪。
　　我急了，“夕林知道了，夕林知道了，红姨你别哭好吗？”
　　停了很久，她只望着我。
　　“那么，红姨走了。”她起身。
　　“红姨……”
　　轻抬莲步，一个飞身跃起，人已消失在城墙之后。
　　我从来都不曾知道，红姨会武功，怪不得她刚才知道我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