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梦一场》梦韵儿

4、第四章 梦？！

　　“呼……”虽然早已很习惯在别人面前弹琴，但这么大的场面还是第一次，我抚了抚胸口，顺了顺气。回头看看，也没人跟着我，好，让本公主好好透透气。
　　升冉殿后是一个小花园，虽不足御花园大，但小桥流水，假山藤蔓一应俱全。
　　漫步湖心小桥，满湖红莲，在浓浓的夜色下娇艳似火。墨蓝星空，清风徐来，一声空灵的笛声划破静夜。
　　笛声？声音很轻，调子很少，似乎是短笛，不，比短笛的调子还少。但那声音，似乎能抓住人的心，有如千顷碧波，奔流而下，心随千丈之水顷刻之间坠入谷底……
　　突然，笛声断了……
　　我似刚从万丈深渊回来……
　　怎么回事？
　　我寻声而去。
　　笛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竟是《华魇》。
　　绕过嶙峋假山，视野豁然开朗，一片星空一如拉开帷幕一般突然出现在眼前。
　　假山间，一袭白衣随风飘摆。
　　我，失神了……
　　柔亮黑法被白色缎带高高束起，丝丝青丝在风中摆出优美的弧度，侧脸的曲线呈现不可思议的曲线，眼帘垂下，从侧面只能看到长长的睫毛覆盖出的阴影，唇间一支碧绿的青玉短笛，左手拇指一个玉制的指环，在月色下晶莹通透。
　　我移不开我的眼，眼前十一二岁的少年，惊艳如此，不似凡人，却像黑夜中的精灵，凌空雕刻在漆黑的夜光中。
　　我的身体无法移动，我的眼神只能追随着他指间的律动，除了那笛中传来的《春野》，我就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曲《华魇》，仿佛过了几千年一般久，仙子动了。
　　他回过头，望着我，有如黑夜一般的眼眸，朱唇在夜色中呈现鬼魅一般的妖艳之色，他冲着我微笑，嘴角上扬成无法比拟的弧度。
　　“你的《华魇》，让我心神荡漾。”他在说话，声音仿若天籁，“之前那半曲《秋水》，算是回礼。”
　　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双手一撑，跳下假山，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原来仙人也并不是飘的……
　　我却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他在我面前停住，弯下腰，低下头靠近我的脸，两道英眉如墨，漆黑眼眸，闪现的是比璀璨星空还要耀眼的光芒。我的眼里除了那光芒，似乎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他伸出右手，抚上我的脸，温暖如春日的泉水，
　　“梦，原来你真的存在……”
　　“梦……？”我的脑子无法思考。
　　“你就是我梦中的人，如果可以，就让我唤你梦吧。”
　　他耀眼地笑，是我从未见过的笑容，我从未想到有人的笑容可以这样摄人心弦。
　　我傻傻地点头。
　　他又笑笑。
　　我痴痴地点头。
　　他笑出了声。
　　我的脸突然红了。
　　他挺直了腰，后退了几步，靠在假山上，腰肢纤细，举手抬足，“梦，”眼睛没有看我，望着星幕，“就算今夜真的只是我的梦，我也永远不会忘。”
　　嗯……我也不会的。
　　“来……”他向我伸出手，如此纤长，凝白如玉。
　　多么好看的手啊，我真想摸一摸，就算沾一沾先气也好。
　　我慢慢向他走去，缓缓伸出手，只差微毫，我却迟迟不敢去触碰。会不会，一碰，他就消失了？不要！我不想仙子消失。
　　他又笑笑。
　　我又望呆。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触觉冰凉，但心，却是突然间变得温暖，不像和父亲在一起时的温暖，不像和红姨在一起时的温暖，很特别的感觉，由手指，至手臂，至颈项，最终至于心。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就让这一刻永久停留；眼前的你啊，如果真的位列仙班，也请让这一刻持续至永远的永远。
　　“答应我，记住我，好么？”仙子的另一只手再次抚上我的脸。
　　“就像，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