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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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池想文明化安全化封神事件，确实绕不开圣人，尤其缺不了道祖的支持。
但是瑶池乖巧地思考了下，想来仁慈而热爱和平的道祖心中一定如昊天说的那样，早就默认劫数不起，所以还是先攻略圣人好了。
理论上这并不难。
封神劫数首当其冲的就是东方圣人的教众，西方二圣寡不敌众。但是圣人心思难测。
至少瑶池现在“记得”，她所知道的封神之战里，上清通天圣人众叛亲离，独自迎战四圣，其中两位就是他的嫡亲兄长太清老子和玉清原始。
“既定事实”往往也是种种偶然因素叠加而成的。比如一男一女历经磨难兜兜转转终成眷属，于是倍加珍惜，相濡以沫白头偕老；但是换一种情景，在一种喜闻乐见的设定下，一方重生了，机智地绕开和避免了所有可能的磋磨，可是正是缺乏这种经历，另一方也许反而不会明白这份感情的可贵。
常理来推之，圣人应该也是顺水推舟会欣然同意瑶池的建议；但瑶池也不禁想，常理推断，三清一体对于三清也是利益最大化。
瑶池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外人不知道的龃龉。
不过虽然玉帝王母和圣人层次间依然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但是凭借现任天庭之主的神道至高身份加成，理论上有发请柬邀请圣人，同坐一堂的权利。
所以这也是神道的魅力所在。
一个普通仙人，或者甚至是凡人，没有经年苦修，千万年岁月的累积，可能也能凭神道身份和大罗金仙平起平坐，心平气和喝茶聊天。
当然，前提是不要撕破脸撸袖子斗法。
而直接只邀请圣人小聚也太吸人眼球了，要知道圣人道场因为现在和弟子联系紧密，仙多眼杂，又是网络时代，信息传递快速；若是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小道消息就满天飞，也很动摇仙心啊。——虽然，现在已经各种似真似假的流言到处风传了。
瑶池终于想到她可以做一件很王母的事情：开蟠桃会。
在开始这听着就很奢侈耗钱的聚会之前，瑶池先查了查天庭收支簿，然后一脸血地发现天庭开支真是一笔恐怖的数字。
虽然有各个天庭直营店铺盈利不错，但那些的大部分盖着皇家戳的，瑶池认真脸表示是玉帝王母的私产，不走公账，天庭没有一个半私营机构叫内库哦。
而撇开这些入账，零星收费服务还属于亏本营销阶段，盈利大头是各个新兴娱乐部门贡献的，其中游戏司的表现为各种翘楚，房地产部门表现也还算优秀；但是，一旦扣除支出去的各种费用，比如天庭仙员高薪、天庭官方活动举办费用、天庭各类服务宣传费用、包括作为金母鸡的天庭娱乐部门的福利及研发制作费用，账单就非常不好看了，离入不敷出只有一线。
建设高福利社会，真的很不易啊。
瑶池艰难地保持雍容的仪态合上簿册，看着面前一脸恳切的太白金星，瑶池的食指反扣着轻轻敲打着簿册封面，脑中大量信息飞快流转筛选：“……近期九千年蟠桃就将成熟，若是蟠桃宴一办，天庭就要出现财政赤字了。”
太白金星倒是对这些术语熟悉得很，笑眉笑眼地呵呵道：“其实这也没什么，蟠桃宴从简一些，之后紧一紧，削减一些开支，缓缓就是了。”
之前瑶池只召太白金星来说一说蟠桃宴的打算，但瑶池却没说：“……本宫是打算邀请圣人赴宴的。”
太白金星的脸皮微微一僵，然后这老头若无其事地又笑眯眯道：“那也挺好，正好让圣人看一看天庭崇简的高洁风尚。”
瑶池闻言喉咙溢出轻咳。这位老星官真是历练出来了。
其实太白金星说得也有道理，适当哭穷也没什么，可是，这次真的不行啊，这当头天庭哭穷也太让外面仙神质疑了，瑶池下一步计划正是招聘好吗，怎么也要撑下去。但话不能说得那么直白，多缺乏含蓄美，瑶池只是微微含笑摇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每当这种时候，太白金星都很是捉襟见肘，他只是带着一些恰到好处的尴尬和恭维道：“那依娘娘看，该如何是好？”
瑶池斩钉截铁：“本次蟠桃宴网络转播，转播权公开拍卖。”
太白金星的眼神空白了下，作为一个兢兢业业的权力动物，太白金星一直对网络处于迟钝接受程度，但他倒也坦然：“敢问娘娘，何为转播？”
瑶池也耐心解释道：“将蟠桃宴的过程适当剪辑，然后制作成视频，允许某一网络平台投放，所有仙人都可有偿点播。”
太白金星琢磨了下，但还是有些不明：“如此真的能抵消蟠桃宴的支出？”
瑶池摇头，正待太白金星舒口气他思维还不算落伍时代的时候，长长叹一口气道：“爱卿，一个计划目标怎么能只是收支平衡呢？”
在太白金星微微睁大的眼神里，是真的控制不住的惊愕眼神中，瑶池笑得气定神闲：“既然是受众如此广的视频，不用来作为广告平台都可惜。”
瑶池拍拍太白金星笑得越发温婉：“本宫看着账簿内心甚为哀痛，所以，本宫决定本次蟠桃宴只出蟠桃。”
“找一个赞助商吧。爱卿觉得，地点设在龙宫怎么样？”哪怕对仙人来说，因为忌惮水里威能会减弱，最喜欢的往往是避水、分海，海洋风情对他们来说也有几分神秘呢。
噱头挺好的。
太白金星足足梗了好几分钟，才找回声音：“娘娘，蟠桃是天庭出名的灵根，第一次蟠桃宴不在天庭举办是不是不太妥当？”
瑶池有些赞赏，果然太白金星经济头脑不太灵光，但是政治嗅觉还是很敏锐的；不过，太敏锐也不好啊，又存在自我局限，所以……瑶池已经暗中腹稿要给老星官打开新世界了。
要说玩政治，人族敢说第一，没有种族想和他抢。
而且，制衡一下总是好的。
现在瑶池只是似乎带着深意道：“天庭统率三界，龙宫既在人间，又远离尘嚣，本宫倒觉得很合适。”
太白金星似乎真的不知道接受了什么，沉默了下说：“娘娘说的是。”
但很快老人家还有新担忧：“龙王愿意出这个钱，咳，赞助吗？而且龙宫四海各有一座，哪里合适呢？”
瑶池一脸慈和得可怕的笑：“四海一体，天庭单独倚重哪位龙王都易让其他三位龙王寒心……”
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所以，娘娘的意思是？”
瑶池微微眨眼：“想来四海联合赞助再好不过。”
太白金星微微消化了下，深深感叹自己果然确实有进步空间；但他还是发现了一些细节对接问题：“娘娘再圣明不过，但老臣还有最后一惑。”
太白金星认真地看向瑶池金母：“四海龙宫加起来，似乎场地也无法容纳广大仙家。娘娘可是有意精简宾客名单？”
瑶池，终于沉默了。
这年头，她只是想节个流都那么难么。
受财政报告刺激，瑶池金母第一次开始认真严肃地思考天庭征税的问题。
她就奇怪了，为什么以前的天庭都没有财政问题——一指妖庭，二指记忆里遥远的神话天庭。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会花钱了么？
瑶池暂时沉默，让太白金星改日再来相议；转头，去找应该是原装的昊天解惑。
鉴于最近惹毛过瑶池一次，虽然瑶池是隐形炸毛，昊天今天还是很认真地很仔细地听瑶池讲细务了。
但不得不说，瑶池真的是永远都能让他意想不到，昊天都不由咋舌，足足停顿好几秒才提高声音：“征税？凡间那种？”
鉴于内库充盈，完全感受不到财政危机的昊天几乎是叹息着摇头：“这似乎太苛刻了。”
瑶池愤愤不平，拉下脸，看起来特别严肃可怕：“你是没看见天庭财政报告，差一点就要入不敷出了好吗？天庭提供那么好的基础设施，那么好的治安环境，还有那么多仙人在白玉京经商赚得钵满盆溢，只是征很低的入城税和商业税啊。”这么低的税率，后世凡间任凭哪个地方都找不到好吗？“你以为白玉京维护不要成本吗？”
昊天不以为然：“比起征税，你还不如少发俸禄；便是干脆不发，只折成物资算了。”
瑶池：！！
瑶池暂时不好说这样她的金融系统建设怎么办，商业融资怎么办，只能先说：“……没有俸禄激励谁想好好工作啊？”
昊天有些怪异道：“妖庭从来没有俸禄一说。”
瑶池，瑶池第一次知道；瑶池更诧异的是：“你怎么知道？”
昊天沉默了一下，有些无奈：“因为在你之前，从无 ‘俸禄’这个词。”似乎要也反惊吓瑶池个够，昊天接着道：“当然，你以俸禄取士还是挺好的，妖庭无此制度，所以放任天神随意劫掠来满足自身物欲需求，确实不利于秩序稳定。……我们当时在昊天镜里，不都是一起看到的？”
瑶池还真没怎么注意。
瑶池突然福至心灵问道：“那如果一开始就是你管，你会怎么管理天庭？”
昊天又被问住了，回想天庭初建，都有些头疼，千头万绪……只想统统斩断，他摆摆手：“没有这种假设的意义。”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面对完全新奇的管理业务，昊天觉得为难的同时，不是没有好奇的；但瑶池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和兴趣……昊天就觉得，那让着点瑶池也未尝不可。
而且在最开始，他还参与得比较多的时候，昊天也就发现了，瑶池至少比他适合得多。
很多事务，他总是看得太重、太复杂，慎重犹疑，迟迟难下决断，瑶池却似乎举重若轻。虽然，或者太举重若轻，近乎草率，他旁边看着反而心惊叹息。
所以其实最开始，如果上升到政见高度，昊天和瑶池就是不调和的；瑶池太激进跳跃，昊天又太持重保守。
但昊天也从来没表现出来。
因为他觉得，为了这些不重要的事和瑶池出现争执也怪没意思的。
而且耳根子似乎从小被养得比较软的昊天甚至有时候确实内心轻易倒戈地想着，瑶池的想法似乎也不是没道理。
所以，算了。
然后下一次……还是算了。
他知道瑶池未必是对的，可他想他自己也未必是对的。
曾经亲眼看到浩大妖庭顷刻分崩离析，从最开始接过这个帝冠，他就没有一丝心潮澎湃的豪情壮志。
甚至，他要承认心中更多的是茫然。
此外，既然权力共享，更要忌讳出现两个声音让下面无可适从。
昊天的故事从来不是白听的；紫霄宫的岁月太漫长了，也足够昊天没事胡思乱想地很远、很多。
当然，昊天也确实不感兴趣。
所以，一直让着瑶池又有什么干系呢？
当然还有一点：游戏，也确实好玩得多。在瑶池的宏观主持下，游戏司项目的开发速度，连终日沉迷游戏、也根本不用自拔的自由的昊天上帝看来，都不由欣慰地觉得真是太快了。
可瑶池还是有些对答案好奇。
昊天的桃花眼懒洋洋半阖，最后还是温吞道：“顺其自然吧。”
瑶池有些无语，但好像昊天说出别的答案才更值得惊奇：“……那在你看来天庭发不出俸禄就是不发吗？”
昊天颔首：“都发不出来的还当如何？”
瑶池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了：“……那这样天庭的神仙工作效率太低怎么办？”
昊天觉得自己早就说过了，但还是无奈道：“无所谓，只要工作做完了。”
……瑶池突然觉得这种上司还是蛮好伺候的，也许要普通神仙大众选择，他们说不定更喜欢玉帝嘛╭(╯^╰)╮
“那这样人家哪怕经年累月不工作你也发现不了好吗。”
昊天在这样的问答下还真的难得认真地想了想：“不，我有昊天镜，偶尔我还是可以看看的。”
瑶池眼睛一亮，还真被提醒了：“对啊，我就说天庭还缺什么来着。内举不避亲，其实昊天镜可以掌管御史台，专门监察天庭众仙工作状态啊。”
一般神仙对待灵宝，哪怕不抹去灵智完全掌控，也往往最开始就予以压制，灵宝不化形才是常态，像昊天镜、王母金钗这种能长脚自己走的灵宝，比凤毛麟角还稀少。
其实按照传承习惯，昊天是不会让灵宝化形的；但他当时和瑶池有样学样习惯了，看瑶池没怎么动，也就任凭自由发展了。
现在，瑶池也知道了。
但瑶池也因此想着可以将自己的善良效益值最大化，比如督促灵宝也去认真工作补贴家用。
昊天真是无话可说：“昊天镜是我的灵宝，哪有灵宝和仙人同僚的道理。”
瑶池严肃地批评了昊天的种族歧视，然后狡黠道：“而且正因为如此，昊天镜怎么可能对我们说谎呢。多好的仙选啊！”
说罢，瑶池唯恐自己忘了，丢了昊天就去风风火火地去抓昊天镜的壮丁了。
留下无语的昊天镜主人——昊天本人。
就算昊天镜长脚了，作为主人，昊天是可以随时召唤，让他显形的。
其实瑶池不是真的完全没想到，但只是觉得，既然要聘请昊天镜以个体身份工作，似乎，也应该给予不同于灵宝的一点尊重？
瑶池最后也就忘记问昊天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他发现仙人不工作呢？
昊天也就没顺着继续想下去，也随意抛掷开了。
于是瑶池当然不知道，昊天当然只有一类针对措施：重罚。
占着一份神格，享受灵根带来的万寿无疆，不司其职，玉帝只会认为这只是对他的权威的藐视。
哦，不好好做也一样。
封神榜硬请来的玉帝认了，也忍了；但他亲手提拔的，既负朕心，就不但直接剥夺仙籍贬入轮回，玉帝还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没办法，没有童年版本的玉帝同学，玻璃心又敏感。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