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落师门之艾悯自书》纲手

6、第六章 破晓

　　“我们还是放烟火吧！”小弟弟似是不想谈论下去，举着手中的烟花问道。
　　我们来到御沟边。
　　“不用绑在树上吗？”小弟弟问。
　　我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呆会你就知道了。
　　点燃烟花。
　　烟火流星一样直直得冲向天空，然后迸裂，花朵一样四散开来，一片咧响之后变成星星点点，花落花飞花满天。
　　天空成了一片盛大的花海。
　　很多人过路人在我们身边驻足，很多小贩忘了叫卖，都只是直直盯着天空中的烟花。
　　我回头看着小弟弟，他愣愣的张大了嘴巴。
　　烟火还在燃烧，星星点点的余火坠落，一个过路人手抗的高高的布幡烧了起来，眼看就要坠落。
　　是小弟弟的方向。
　　我惊呼一声，抱住小弟弟，把他掩在身下，着火的布幡刚好打在我的后背上，幸好冬天穿的衣服多，后背感觉不出疼，只是头发有些燎燎的，闻到一股浓浓的焦焦的味道。
　　小弟弟吓坏了，拼命的抱着我的后背给我拍火。
　　幸好火不大，很快就拍灭了。
　　我吐吐舌头，拍拍身子，去拉小弟弟，周围的群众把我们围在中间，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我有些面红耳赤。
　　小弟弟眼中有些晶莹，“你的头发······”
　　我拉拉自己的头发，长长短短的，是有些小小的难过，但不想让小弟弟太伤心，只好安慰他：“没有关系，我早就想剪个短发了。”
　　小弟弟眼中的晶莹终于落了下来，惨兮兮的挂在他白嫩的脸颊上。
　　我以为小弟弟心疼我的头发，帮他擦掉眼泪，柔声道：“没关系的啊，我们那里大家都喜欢短头发的，我改天剪了给你看看，很漂亮的哦！”
　　“你为什么……要帮我挡住？”小弟弟低声问我。
　　我一愣，哪有什么为什么，“你是小弟弟嘛，姐姐当然要保护好你啊。”我揉揉他的头发。
　　多愁善感的小弟弟。
　　我们又在御街逛了很长时间，直至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我们才告别。
　　“明天你会来吗？”回宫前，小弟弟回头问我。
　　“嗯。”我点点头，“你快点回去吧！莫在回去晚了，你母后又要疑你！”
　　我冲他摆摆手。
　　目送着小弟弟进去，他走进宫门，却又回头望我，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我连忙又冲他摆摆手。
　　他这才点点头，匆匆向宫里面走去。
　　我一个人又回头沿着御街走了一会。
　　天即将破晓，晚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到现在骤减了一半，清净了好多。
　　远远的池子边有三三两两的歌女在清唱江南的小谣，嗓音里揉着珠光。
　　路边有老人在制作香囊，香气远远地传来，让人像置身于暮春初夏漫山遍野的花海之中。
　　我看到她的面前小布上各色的花草蔬果干，好像是经过什么东西浸泡过，有一种光泽。
　　忙跑上前虚心请教：“老人家，这香囊里面都装的什么呀？”
　　老人巍巍的抬头看了我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制作香囊，不急不缓的道：“这些香囊都是用浸泡过花水的彩布制作，以彩线贯之，里面盛有白芷、川芎、芩草、排草、山奈、甘松、高本行。”
　　“哦哦，花样这么繁多呀。”我对于这些似懂非懂，“那么您每天早晨都起这么早制作香囊啊？”
　　“也没有，素来卖香囊为生，平日里也挣不了几个钱，所幸燕王府夫人慈悲，隔一段时间便会遣下人买来老奴的香囊，放在家里作佩饰避虫之用。”老人在口中喃喃，尽是些感激之情。
　　燕王府······
　　燕懿王德昭，赵从湛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