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似相识》泡泡儿

4、第 4 章

　　这日下班，实在无聊，打电话告诉家里晚饭不回去吃了，我斜挎着包打算一个人逛街去。
　　到了超市，正准备进副食区，却看到了两个想也想不到的人。
　　苏青和剑君！
　　那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我不知该躲起来还是上前打招呼，索性就直直地站着观看。
　　苏青带着一丝柔情，笑得灿烂，手中正拿着一棵白菜微仰着头，似在询问什么。剑君脸上不变的笑，眼神温和，身子微倾，不时点头，似在附和。
　　我心中大惊，随即浮起一丝悲伤。苏青此举我尚可理解，可剑君这人到底是在做什么？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退到货架另一侧，打电话给雪衣。
　　雪衣在另一头说话，语气并无异常。
　　“做什么呢？”我问。
　　“等着剑君回来做饭，今日家中有客。”
　　“不知鄙人是否有幸？我正愁晚饭没处解决呢！”
　　我语气兴奋，雪衣似乎有些迟疑。
　　“……好吧！你过来吧。”
　　我挂上电话，回头远望那两人的身影，似乎还有不少菜要买的样子。我转身走出超市。

　　到达时雪衣正看电视，是档流行的音乐榜节目。她招呼我坐下，我不客气地自倒一杯茶饮起来。
　　“什么客人啊？”我略带好奇地问。
　　“这客人你认识的。”她卖关子。
　　“到底谁啊？”我不动声色，继续问道。
　　“苏青。”她吐出答案，眼睛偷观察我，见我脸色不变，这才大笑，“小雪，了不起。”
　　“不管怎样，阿然能被我们两个这么好的女人爱着，也算了不起。”我自嘲。
　　“小雪，死者已矣。”
　　“噫，这话是我上次对苏青说过的。”
　　提到苏青，我一下子正经起来：“雪衣，你是主人，为什么还要叫客人去买菜？”
　　说完就想打嘴。明明是准备旁敲侧击外加暗示的，怎么一下子自己招了出来？
　　雪衣是聪明人，一下子明白过来：“你是在超市碰到他们后才准备过来的？”
　　我招供：“雪衣，剑君真的长得好像阿然，我几次都忍不住看错。”
　　“是是是，我早说过剑君是张大众脸，常被人认错。”她大笑，不以为然。
　　我急了，大声说：“可是剑君也笑得很温柔啊！”
　　“小雪，剑君对所有人都笑得很温柔，对所有人。”雪衣静静地说，思絮不知飘向哪儿，“包括我也一样。”似有无限悲伤。
　　我疑是自己眼花：“雪衣……”
　　她神情一震，望向我：“都怪你，害我想起不好的事。待会儿一定要罚酒。”说完又笑。
　　我松口气，那一定是我眼花。不敢深究，忙转移话题：“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应该快了吧！”她望表，似有似无地叹息：“我是家务白痴，厨房的事向来插不上手。”
　　但剑君却愿意迁就她，说他对她没感情是不可能的。一个男人愿意这样照顾一个女人，这意味着什么，不说也明白。
　　我是真正地松了口气。他毕竟是爱她的，不然不会为她做这么多。刚认识时剑君对雪衣的拥抱，我记忆深刻。至若珍宝，这是每个女人都渴望的幸福吧！
　　“奇怪，我是真心的想你幸福。”不然不会替你思前想后。
　　“不要怀疑，我也是真心诚意地希望你也幸福。”她脸上是真诚的笑。
　　我们搂在一起，笑作一团。

　　“天啊小雪，你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快快给我放手。”身后传来剑君略带醋意的声音。
　　我们回过头，是他们回来了。剑君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提着大袋食物。身边是苏青，神情僵硬。
　　我装作不知，调侃过去：“这叫女人的友谊，劝你快快适应。”然后一脸惊喜：“咦，小青，你也在啊！”
　　“嗯，”她硬硬地说：“真巧。”
　　雪衣上前要帮忙，剑君轻轻避过，语气温柔：“很重的，你去坐着吧，饭菜一会儿就好。”
　　苏青也要上来帮忙，被剑君笑拒：“苏小姐，你是客人，怎好再劳驾你？”说着头已转向我：“你，过来提东西。”
　　“噫！”我不甘：“这算什么啊？公报私仇！”
　　还是走过去将食物放进厨房。
　　“先说好，我也是家务白痴哦！”我提醒他，巴不得立刻溜走。
　　“放心，我想你不会白痴到连打下手也不会。”他语气平和。
　　“喂，我们不熟吧？我也是客人啊！为何这样压榨我？”不服啊不服。
　　他面上也有疑惑：“我也觉得奇怪。阿衣与你投缘，我也觉得你不是生人。”
　　爱屋及屋！我聪明的不将此结论说出口，默默取出袋中熟食，分开装盘。
　　“你在超市看到我们了吧！”是肯定句。
　　“咦，被你看到啦？”
　　“我又不是瞎子。”剑君看我一眼，又补上一句：“不过苏小姐没有。”
　　“哦。”我实在不知该作何回答。
　　客厅里电视声开的很大，孙燕姿的《神奇》响彻整个房间。
　　是谁调的这么大声？
　　音乐声中传来他的声音：“你告诉阿衣了？”
　　“只提了一下。”我老实地回答，手中不停，将卤味拌上醋，加少许剁碎的蒜瓣。
　　不见他回诮，我抬头向他望去，他洗菜的手仍浸在水里，头低着，看不清表情。
　　“剑君？”
　　“嗯？”他望向我，笑容温柔。
　　我突然觉得刺眼，忍不住说：“你能不能不要笑成那样？”
　　他一愣。
　　“看，就是这种笑容，偏还笑得这么温柔！明知道有一张酷似别人的脸，被人误会也是活该！”情绪一下子渲泄出来。他不知道当他用丁然的脸对着别人笑时，他不知道我的内心是多么嫉妒和伤心！
　　“我只是脸长的像你的男友，你内心很清楚我不是。”剑群面有诧异，轻轻过去掩上门。
　　“是，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可有时心里仍会‘嗵’的一声。你明知道苏青爱着我的男友，还用那张酷似他的脸作出那么温柔的表情，我理智不代表苏青也理智！”我音量不大，语气却透着愤然。
　　糟，我到底要说什么？越说越急，越说越不知所云。
　　孙剑君只是那么站着，脸上的表情很奇异。
　　我抓抓头，烦燥地瞪着他：“既然雪衣是你的女朋友，就不要对别的女人笑得那么温柔！”
　　“小雪，”他轻笑：“你误会了，阿衣不是我的女朋友。”
　　“什么？”我不信，“你骗谁？你对她的态度，对她说话的语气，对他无微不致的照顾！”
　　他像是突然从某个梦里醒过来，脸上的表情再正经不过：“没错，我们只是伙伴。”
　　我心中的不解更大了，但心中突然涌现的第六感告诉我，不要再发问了，那个结果不是我所能承受的。我停口，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小雪，雪衣让我来问问准备的怎么样了。”门外传来苏青的声音，她推开门，打量我们，目光若有所思。
　　剑君笑道：“先将这几盘端出去吧！还有几盘炒菜马上就好。”
　　我也说：“简单弄几样小菜就好，不用太麻烦。”
　　“是是是，你先帮我把可乐热上，柜里有温壶。”
　　“小青，帮我把菜端出去。”我把菜递给她。
　　她看了我一眼，伸手接过，转身走出去。
　　厨房与客厅间有条小过道，刚才的对话我也下意识地放低声音，她们在外面应该是没听到什么吧？我暗自祈祷。

　　晚饭是在客厅的小茶几上解决的。雪衣他们的房子两室一厅，算不上大，但五脏俱全，家具摆设很有讲究，看得出两人极有品味。行为、谈吐也不是本地人。以前问过，剑君只说是个撰稿人，帮一些网站和杂志写特约稿件。
　　“作家啊！”记得我当时极钦佩地叫出来。
　　剑君只淡淡地说：“混口饭罢了。加上祖上留了些钱，生计是不用发愁的。”
　　世上就有这种人，生来就不用为生计奔波，有祖宗留下的坚强后顿，只管一心一意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惜我们只是凡夫俗子，没办法脱俗，只得在红尘里打滚，每天说一些违心的话，做一些麻木的事，只为让自己慢慢终老，浑浑噩噩一生。

　　我真正好奇的是那两人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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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十二色：
　　偶确实没谈过恋爱啊~~不过，有句话你听过没有？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路啊？：P

　　TO深水城和栀子：
　　谢谢来捧场~~>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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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他们两人就坐在我和苏青对面。剑君和平时一样，为雪衣夹菜，给她倒可乐。苏青在旁边默默吃菜，我冷眼旁观，既想嗤笑又有些不忍。
　　我用筷子轻敲碗沿：“喂，怎么只顾自己甜蜜？你是不是绅士啊？”
　　剑君会意，连忙伸手，给我们送上两筷菜：“多尝尝这道酸辣土豆，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确实酸辣可口，口水四溢，我作一脸嫌弃状：“唔，勉强可以入口。”
　　雪衣在边上抿嘴笑，一双黑玉似的眼睛，晶莹闪烁。我的心一动。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眼睛，在它们的面前大抵是什么都无法隐瞒的吧，直直的可以看进人的灵魂里去。
　　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培育出这样的人来？
　　我的好奇越来越浓。

　　饭完我就拉着苏青推脱有事。其实是不想洗碗。开玩笑，大冬天的，我可不想沾冷水。剑群大概看出了我的意图，居然什么话也没说。
　　我诧异地望他一眼，他仍是挂着笑看不出什么心情。
　　快下到一楼时，手机响了，取出一看，是雪衣发的短信：有空出来聚聚！
　　我再也掩不住嘴角地笑容，回复：太好了，没问题！
　　苏青奇怪地看了我几眼，终于开口：“你和剑君在厨房里谈了些什么？”
　　我笑：“你没听到吗？”
　　“声音太模糊，听不分明。”
　　“听不清就算了。”
　　她盯住我，脸上各种颜色变幻不定。
　　我突然不忍起来：“小青，你应该知道雪衣是剑君的女朋友！”
　　“知道又怎样？”苏青叹口气，苦口婆心：“他长的简直和阿然一模一样。你也看到了，他们两人是分房睡的。小雪，我是在为你打算。”
　　为我打算？我也想不到自己会冷笑，嘲讽地说：“不要戴上这么冠冕堂皇的帽子！”
　　她脸一下子苍白。
　　“还有，我从不觉得两张脸是一模一样，不过是长的像罢了。阿然就是阿然，他早就不在了。这个事实我已经认清了。”
　　苏青脸白的透乎透明，目光闪烁，不敢看我，我只得又说：“小青，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说这番话无非是为你好。”
　　转头，回家。
　　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开的好。到了这步田地，许是我做人太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