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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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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头，说话的人面容英挺，眉目温和恭敬。不是祁天还会是谁？
我微觉诧异看他一副护卫打扮，定神抽手抿嘴一笑：“多谢护卫。”
他看着我的目光一顿，行一礼便退去一旁。
“才人，老奴这就回去了。”王福顺在边上向我笑道。
我连忙转身，向他做了一楫从藏袖中掏出几块碎银递给他说道：“今日真是麻烦公公了。还有，皇上那……”
王福顺受了银子了然地看向我低声道：“老奴送才人一句话。宫中之女子不可锋芒太露。否则，过犹不及。”说完，便再向我俯了俯身转身离去。
过犹不及！我看着王福顺的背影不禁地愣神。难道当真是锋芒太露？
“才人，进屋吧！”我撇过头看了眼眼前的小宫女，眉清目秀看着倒也很是可人。
我对着她笑了笑道：“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她向我俯了俯身子笑道：“奴婢是王公公从内务府拨来的。昨天才来，想是才人还没见过奴婢。”
我点了点头：“是王公公送来的定然错不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溯游。”她低顺地答道。
“溯游？听着到很别致。”我轻轻笑着，“是谁起的？”
溯游看着我恭敬地说道：“奴婢的名字是父亲取的。”
我又看了她一眼，朝祁天的方向望一眼。他几乎是微不可闻地向我笑了笑，目光带着欣喜和一丝惆怅。我轻点了下头，低头走进屋子。
“拿那件鹅黄的衣裙来，我要去看看徐才人。”我看一眼替我挽发的溯游说道，“听说昨日她身子不爽连围猎都不没去，把上次皇上赏的人参拿出来带着。”
溯游替我插好一根紫玉发簪低低应了声：“是。”我看着铜镜里忙碌的溯游满意的笑了笑。她身姿轻盈灵动，正是少女初长成的时候，比起我身边那些宫女显得机灵得体得多。
颐芝轩内，徐惠正坐在圈椅上对着一本帖子临着。模样聚精会神，连我们进来了都没看到。见她这副样子，我朝她贴身的侍婢晴青摇了摇手示意她不必通报。
我悄悄地走到徐惠的身后，她已经停了笔。但仍是全神贯注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在她身后。我望了望，只见她临得是首诗：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我瞧了瞧她的神色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底尽是无奈悲凉。
“姐姐才过了午膳，就练字也不怕积了食？”我突然伸手抽掉了徐惠手中的毛笔。
她“呀”了一声，回过身双手抚胸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怎么个小顽皮，吓了我一大跳。”
我笑了笑，将毛笔搁好说道：“前个听说姐姐身体小恙未去围猎，所以就想来瞧瞧姐姐。”我边说边往那宣纸上望去下面还有两句却是：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是诗经中的《采微》，我微觉诧异的看了徐惠一眼道：“姐姐是怎么了？怎么临这么悲伤的诗句。”
“没什么，只是今日刚巧看到这两句而已。”她边说边将宣纸收了起来，笑着牵起我的手说：“几日未见妹妹越见可人了。”
我笑了笑，漫声道：“这还是要多谢姐姐。”
徐惠了然地向我笑道：“上次的蜂蜜，妹妹要是吃着觉得好。回头再问皇上要就是了！”
我轻笑出声，起身向她做了一楫：“那妹妹就先谢过姐姐了。”
她不解地望着我：“妹妹这是何意？”
我低头抿了抿嘴道：“上次的蜂蜜是皇上赏给姐姐，姐姐看妹妹可怜才分给妹妹。以后妹妹还想要，自然还是要仰仗姐姐才是。”
话说到一半，徐惠已是撑不住笑了起来：“死丫头，几日不见到是越发的牙尖嘴利了。”说完，便站起身作势要撕我的嘴。
刚站起来，徐惠便“啊”了一声，连忙一手撑住桌子，一手扶住头。皱着眉低低地唤了一声。
我心中一惊，赶忙伸手扶她坐回椅子上焦急地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晴青还不快宣太医！”
“不用，不用。妹妹不要着急，定是刚才坐久了一站起身便有些头晕。”她拍拍我的手，又对晴青摇了摇手又道：“只是个小毛病，无须劳师动众。”
我扭不过她，只得也坐下道：“那好吧！姐姐今后还是注意些得好，吃了饭还多走动走动。刚才定是积了食。”
徐惠柔柔地向我笑了笑，神态间已略显疲态。
我扬手召了溯游过来，取过她手里的东西道：“这是皇上赏赐得人参，想着姐姐身子不大好便带了过来。不然放在我那儿也是放着。”
晴青伸手接过，向我笑道：“武才人真客气，可是来还那蜂蜜的礼？”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死丫头，我怎么掼出了张这么刁钻的嘴！”徐惠取过晴青手中的东西笑骂道：“妹妹可别恼，改明儿便再送样好东西去妹妹那！”
我站起身，娇笑道：“这主仆俩都一个样，真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我可不在这和你们打嘴官司。”
“妹妹这就要走？”徐惠作势又要站起身，我忙按住她：“恩，姐姐好生歇歇吧！妹妹就不打扰了。”
徐惠像是极为疲惫的样子，对我说道：“也好，我也确实乏了。”
出了颐芝轩，我慢步在御花园里。牡丹蔷薇都开的极好，姹紫嫣红，妖妖柔柔的。可我却没那份心思赏析，刚才看徐惠的反应像是极其疲惫嗜睡的样子。
难不成是……
我心里一紧，如真是如此。入宫已有多时，为何我……下意识的，我的右手滑过依旧平坦的小腹。
“才人。”溯游低低地一声唤，叫醒了我。
我微侧过头道：“什么事？”
她抬头看着我，轻声道：“昨的祁护卫让我给您带个话！”
是祁天！我锐利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柔和地笑道：“什么话？昨日到是应该谢谢他。”
“才人，不必担心。奴婢一家受过祁护卫的恩惠，才人尽管放心。”溯游低声说道。
我微微一怔，执起她的手笑道：“我身边还没个贴心的人呢！你来了就好了，往后不会亏待了你的。”
她低低应了一声道：“奴婢明白。祁护卫让奴婢告诉您，他在离亭阁等您。”
我随意地抚过那娇媚的蔷薇，漫不经心地答道：“知道了！”
夕阳渐落，余辉幽幽扬扬地洒向大地。巍巍壮观又漫不经心，壮丽中倒也带着几分俏皮。
“你到是会选地方？”我轻轻笑着，回身转了个圈，裙角悠扬。这阁院是个藏书的地方，地势隐秘极为幽静。
“你过得好吗？”祁天看着我问道。
我站定看着他，沧桑了和记忆中那个阳光的男孩不一样了。或者只是他长大了！
我向前走了几步，立在他面前低声问道：“你呢？好吗？还有，母亲他们都还好吗？”
他伸出一只手搂住我的腰肢，双唇轻扫过我的耳垂低低地说道：“好啊！你母亲和你姐妹们都很好。我也很好。小顽皮，你呢？你好吗？”
我的脸贴在祁天的胸前，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茶香不似一般武夫那样。这味道如此的熟悉，让我初闻时不禁潸然泪下。
双手极缓极慢地圈上他的腰，将整个身子都放松了交给他。脸狭贴在他的胸前，如此亲密的搂住他。“唉”几乎是不可闻得听到祁天似满足似不甘的轻叹了一声。
不是因为爱，也无关算计。是依赖和习惯，身体的还有心灵的。无可否认，在古代的这些年他是我至亲的人。
我已习惯于有烦恼和喜悦都会向他倾诉，也习惯于向他索取温暖和关怀。
这些习惯让我在午夜梦回时会不自觉地想起他。这些，真是好可怕的习惯。
早已不在相信别人的我，还会有这样的感情。心里尖锐地痛，似像划过了一道伤痕。让我猛然清醒过来。
环抱着祁天的双手恨恨的相交握在一起，指甲用力的掐在双手的手背上。疼痛努力提醒着自己，不可以有感情！不可以有依赖！
整理好情绪，我仍将头靠在他胸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松开环在我腰间的双手，粗糙的手指柔柔地抚过我的脸旁温柔地说道：“你忘记了我的承诺了吗？”
他的承诺？那个不见星辰的夜晚，眼底透着算计不甘心的少女，和那个信誓旦旦豪气冲天的少年。
这漫漫的皇宫路。祁天一定会陪你一起走的。我祁天负天负地，也定不会负你！
我欣慰地对他笑了笑，眼里刻意流出幸福感动的光彩心疼地说道：“祁哥哥，这样真是太难为你了。你一向都喜欢自由自在的。”
“没了你，我还怎么自由自在呢？”忽略语气里的心疼和无奈。我抽身离开他的怀抱，转过身背对着他。
已是夜影蒙蒙，可那一弯仍旧躲在云层里不愿出来。
“可你我已是君臣有别，日后……”
“你放心。”祁天从背后轻轻拥住我，“我从不奢望什么，我最大的奢望就是可以一直陪着你。”
“哪怕只是这般远远观望！”我猛得转过身柔声问到。
他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坚定不移的说道：“是，哪怕只是这般远远观望！”
“祁哥哥。”我低低唤了一声投入他的怀抱，“哪个叫溯游的丫头。”
他抱着我低柔地说道：“小游，你就放心用吧！有她在我也放心。”
我靠在他胸前低低地笑道：“小游吗……”
月高风清。
告别了祁天，我独自一人走在偌大的皇宫中。
“武才人，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也不待个宫女就独自一人夜游宫廷！”
“谁？”我心里惊慌，大喝一声，“是谁那么大的胆子？这么晚了还在禁宫中！”
月光下，慢慢走出一个男子。面容俊美，满身邪气。融于月色，又比月色耀眼；浸在夜色，有比夜色更具黑暗。他像个黑夜的使者，又似月的天使！
他是谁？
“在下只是想请教才人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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