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童话》orchid_orchard

6、月光下。。。。。。

　　终于，夜深了。像这样躺着，一动不动的，也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哎呀。。。啊。。。。”铃龇牙咧嘴的翻了个身，动了动僵掉了的身子，还是不习惯这里的床，没有家里的柔软。

　　跳下床，他终于走了。手腕上那只温润的玉镯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竟然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他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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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也呆了两三天，也算是一段很清闲的日子，只是。。。那个杀生丸大人总是搅的她的心乱乱的。

　　下午的时候，和昔月聊了半晌的闲话，无意中听说她还有些畏惧的杀生丸大人，准备晚上到这间房内陪伴她，算了吧，她现在还没有什么心理准备，也不习惯和陌生人同房而睡。

　　所以，铃很直接的告诉了昔月，“请转告杀生丸大人，我初来乍到的，很想能一个人住；还有。。。”铃生怕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又忙加道：“。。。还有，我总得把你们告诉我的前世的事情再好好想想吧！请多给我一点时间吧！”

　　不过，这些借口好像都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当侍女点亮了城堡中的第一盏烛火时，他还是踏进门来了。

　　那时的铃，正坐在地上，看着手中的一只玉镯发呆。这是一只浅紫色的玉镯，整个被雕刻成竹子的模样，一节一节的，上面还有丝丝斑纹，是传说中的湘妃泪吗？最吸引铃的是其中一段的竹节上，停着一只好小好小的紫色蝙蝠，倒挂在一节竹杆之上，翼是微微张开的，更加凸现了翼的透明清澈。

　　“蝙蝠？好怪啊！”铃想着，细细的抚摸这手镯上的纹路，指尖竟然无法感触到任何雕刻的痕迹，原来所有的雕刻都是从玉镯的内部开始的，毫无瑕疵。

　　定睛看着这只玉镯，铃发现它竟然是可以变色的，一旦紫色渐渐消散，浓浓的墨绿便取而代之，彷佛玉镯中的草木生物也要享受着每天时辰变化之乐。

　　“真的好美。。。”铃由衷的赞叹道，忍不住的将它高高举起，仔细端详。窗外的月光像层纱一样披在玉镯上；案桌上的烛火也一闪一闪的，从玉镯的下方放射着仅有的微弱光芒。这些反倒使得这玉镯更加美丽。刹那间，天地里所有的光彩都集中在那只玉镯之上。

　　“也许。。。也许。。。这玉镯是。。。。”铃不太敢再往下猜测了。

　　“它就是你的，铃”杀生丸接过她没有勇气说下去的话。

　　听到这声音，铃一愕，脸又不住的微微泛红，侧过身，杀生丸不知何时已来到她的身旁，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怎么。。。”铃不知所措的说，她以为他不会来的。

　　“你一直都很喜欢它，在你离去的那年，我留下了它！”杀生丸仍然是一贯的冷漠，但他看着她的眼神早流泻出半压抑的温柔。

　　“这个玉镯？我。。。是在那边的抽屉里。。。无意发现的，所以。。。才。。。”铃感到了压抑，语带窘迫的想解释，她可不想被人当作不懂礼貌的人。

　　“它叫做－紫竹－”，杀生丸不着痕迹的截住她的话，走过来，执起铃的手，将手镯套进她空荡荡的另一只手腕当中。“是我从前送给你的，不记得了吗？”

　　“紫竹？”铃像着了魔一样，跟着他喃喃着，“为什么叫紫竹？是因为像竹子的原因吗？”

　　当神智全都回来时，才发现手镯早已戴在了自己的手腕间，黯然的垂下眼睫，“你是因为我是她的转世，才给我的吗？也许。。。”

　　铃有些伤感的抬眼看看杀生丸，“也许，我的心早已和她的不同了。。。”

　　“至少，我的心还是一样的！”杀生丸用手轻捋了铃额前的一柳散发，他澄澈幽邃的眸光，在看着她时投注着深切的情意，竟让她霎时无法自拔，心跳也控制不住地急速加快。

　　没有再躲开，当柔软而冰冷的唇停留在铃光洁的额头时，铃的眼里浮上一层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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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坐在铃刚刚坐过的位子上，看着躺在床上的铃，从前的她，一到晚间，就好像倦猫一样，喜欢懒洋洋的蜷在自己怀里，铃特别害怕那些窗上投射的簌簌树影，每个晚上一定得有他的陪伴才能入睡。

　　所以，自从她重新踏进家门的那一天起，每晚他都在窗外守着，有时甚至坏坏的希望那些树呜咽的声音应该再大点才好。

　　今天，他照例也来了。没想到，铃提前发现了紫竹，而他也意外的发现了铃原来的身影。

　　只是之前还是柔情似水的铃，在听说他要留在屋内陪她，直至入眠后，竟然如同竖起了毛的小野猫，无论如何也要把他赶走才肯躺下休息。虽然这场争论的结果是以自己的胜利告终，但是杀生丸能敏锐的听出躺在那里的铃，呼吸的并不平稳，她只是装睡。

　　“难道。。。现在有我的存在，反而让你无法安心了吗？”杀生丸苦苦的自嘲着，“是我错了吗？就算是紫竹。。。也唤不回你的爱了吗？”

　　只能抽身离去，不想让她有点点的不安，毕竟，能够再次重逢已是最大的恩赐，何须事事紧逼呐！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只是，你的存在，让我忘了呼吸。。。你的深情，让我无法招架；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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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下床的铃，胡乱的用手做着梳子，将头发辫成两个辫子，随意的垂在胸前；抓过昔月在床脚摆放好的绿色和服，胡乱的套在身上，就蹑手蹑脚的拉开房门。

　　屋外如想像般清冷，踩着月光留下的碎碎身影，悄悄的贴着回廊的边际走着。冬季的晚上，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凉，拉紧了身上的衣服，忍住想要打喷嚏的冲动，眼睛不住的四处打溜，这个关键的时候可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啊！

　　快了，快了，她还隐约记得大门的位置，应该就在那里的。杀生丸带她进来时，她曾拼命要求自己加强对出去线路的记忆。快了，只要再穿过一片假山和湖林，应该就可以到了。

　　“那是什么？”一丝隐隐的乐声随着清冷的风飘过来，铃站住脚，有点意外地侧耳倾听，是某种笛子或箫奏出来的，十分婉转低回。没有想到在这样深沉的夜里，也竟然有人和她一样醒着。

　　寻声慢慢走过去，铃在一座假山后停住脚步。不远处一个淡色衣服的女子掩映在湖畔的灌木丛中，周围很暗，融在夜色里，只有淡淡的树叶的香味四散着。

　　铃已经听得很清楚，是一支不知名的曲子，湖边传过来。正是那女子吹奏的箫声。

　　暗夜里，箫声如酒人如玉，竟有说不出的宁静安详。在淡淡弥漫的香气里，一转一折都动人心弦。铃不觉也看的呆住了。

　　“铃？！”悠扬的音乐嘎然而止，铃听得出这是她最怕见到的那人的声音，再稍稍探出脑袋，看向湖畔，原来就在离那名女子不远的地方，杀生丸竟然也立在那里。铃觉得都能看到他幽深的目光，毫不留情的扫在自己身上。

　　“被发现了吗？”铃哆嗦着收回目光，忙向后退了几步，却被和服长长的尾摆跘住了。“啊呀。。。”重重的摔在身后的碎石上，还真疼啊。

　　忍着痛，站起身，还没站稳，微微抬眼就能发现杀生丸快要走到她的面前来了，而那个弄箫的女子也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铃！”当他站到她面前时，铃正在做开溜的准备。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听到他叫我的名字，我的心就会乱乱的；不要、不要再走过来了，我都要窒息了；完了，竟然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这样可不行！”铃对自己一时间的软弱很生气。

　　鼓足勇气，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着一个甜甜的笑，即然非得面对他冰冷表情，不如就给他一个甜蜜的笑。

　　“月亮。。。特别啊，呵呵”铃又抛给他一个纯真的笑容，很不高明的打着哈哈，心里却淤积的越来越多的不满，“这么严肃？难道是我不该出现？还是。。。破坏了什么事？”

　　“这么晚出来，就为了看月亮？”杀生丸对她的不信任明显的写在脸上。

　　“呵呵，当然，顺便也看看美女”说着，铃真的望向一直站在杀生丸身后的女子。这次，铃是看的真切了，这个女子穿着浅粉色的和服，和服的裙摆处绘满了花瓣，片片从空中坠落；一根细细的深绿色的丝带系在腰间，两串精致丝穗，悬挂在丝带的两端；棕色的头发优雅的盘起，用一根银色的簪子稳稳的固定住，簪子上坠下的银穗儿，还在一晃一晃的；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睛也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好精巧的人。”铃心里暗自赞叹，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头发都要散掉了，松松垮垮的披在肩膀上；身上还占着没有掸尽的尘土；更糟糕的是，为了逃跑时不弄出声响，铃连鞋也不敢穿，只是用根身子串着，很不雅的挂在脖子上。铃也不禁也为自己邋遢的打扮感到些许尴尬。耸耸肩，这也没办法，要逃跑的人哪里还能注意到什么形象嘛！

　　女子向她微微倾了一下身子，“我是红豆。。。这是。。。杀生丸大人给起的名字。”红豆的双眼更亮了，含着深深笑意的注视着面前杀生丸的背影。

　　铃一愣，忙开口：“我是铃”，她注意到女子悄悄地将手中握着地长箫掩在了身后。

　　“红豆”，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就浑身都不自在，“什么不好，叫红豆！”铃心里不满的嘀咕着。

　　手臂被人一拉，也将失神的她拉了回来，杀生丸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从铃头顶落下来，“太凉了，我送你回房去！”

　　自己也不明白从哪里来得愤怒和气力，一甩手，“我认得路！”不行，不能让他们看穿自己。所以，就算要生气，也只能自己躲在房里。

　　快步走在回廊里，铃其实连该怎么走都不大清楚，依稀中见到了自己房门前的那棵梧桐树，想都不想的就拉门走了进去。

　　用背支着墙，回想刚才撞见的画面，借着屋外的月光，铃嘲弄的看着手腕上的紫竹玉镯，“。。。等我？哼。。。感情真不会变吗？可笑！”发狠般的要退下那个手镯，手镯却流动起异常的华彩，整个变得白皙透明起来，那只小小的蝙蝠将薄薄的翼的缩了起来。心念一动，铃决定还是留下它！

　　在这心思的一来二去之间，她的心也得到了平静。站直了身，看着周围陌生的布置，“这里哪里？不是我的房间！”，铃这才知道自己慌乱间闯到了别人的屋里。

　　这里面的摆设极为简单，一排并不是很高的书柜，一半塞满满了羊皮书卷，还有一半摆设着陶瓷器皿；屋子的中间偏后的位置上摆放着一张暗黑的案几，可以看见上面还留有主人没有用完的香墨和几册没有看完的书卷；在案几的后面，紧靠着墙的地方，立着一个同样是暗黑色的支架，上面架着一只长笛。

　　长笛？铃来了兴趣，拿起这只用上好的绿竹制成的笛子，发现在笛子的尾端垂着一个小小的玉佩，缀着细腻的红色穗。浅紫色的玉佩同样也是被精巧的雕成竹子的模样，细致的让人摸不出痕迹。直觉告诉铃，这块玉配一定和自己手腕上的紫竹出自同一块玉石。

　　脑中突然映出了红豆弄箫的画面，“有什么了不起！在学校的时候，我可也是器乐社团的成员呢！”铃不服气的将笛子横起，轻轻的吹送几个音符。

　　清朗的音调陡然止住，不是因为这笛声在黑夜中凸现的清高，而是脑中闪过了红豆躲躲闪闪要将箫藏起来的画面，“难道。。。这笛和那箫。。。。？”

　　明天再想吧，既然今晚注定逃不出去了，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握紧了手中的笛子，将房门悄悄推开，人轻巧的跳出来，再一转身，却无法动弹了。杀生丸一直就站在那棵梧桐树下，等着她出来。原来，她卧房傍边的，竟然就是他的书房。

　　无躲无藏的，手里还抓着别人的东西，真是人赃俱获。铃讪讪的笑一笑，无奈地走向梧桐树下。

　　“这个。。。你的？”铃将手中握住的笛子举起来，“我会吹，所以。。。想借来玩玩的。” 借口再怎么好，也是擅拿了别人的东西，不免难堪起来。“还有，我。。。以为面对梧桐树的，就只有我一人的房间，走错了。”铃认真的说着。

　　“这是绿玉，是你送给我的。”杀生丸不理会她的解释，从铃的手中接过扬起的竹笛，顺手将那小小的玉佩放置于掌心之上，轻轻的握着。“它和你带的紫竹是一对！”

　　“一对的？和紫竹？”铃怔了一下，从来没有想到过玉镯可以和竹笛可以配成对，原来还以为笛与箫才应当是一对的。

　　杀生丸专注地看着手中地绿玉，突然将长笛贴在胸前，闭起了双眼，“你。。。能不能为我吹首曲子？！”像是命令，更像是深切的请求，他在梧桐树下身影显得异常的孤独。

　　铃的头微微低垂着，玉佩也随着节奏而摆动。明月下面，她整个人似乎都被夜色里淡淡的轻烟笼罩着，每一处轮廓都美得有点虚幻，扶笛的手雪白如玉，像是焕发着晶莹的微光。铃很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手腕上的紫竹和着绿玉发出的乐声不停的变换着色彩，而停在竹杆上的蝙蝠也陡然间成双成对了。

　　月色缭绕，笛声也缭绕，，不知名的温柔气息，在四周轻轻浮动。

　　铃吹奏的是刚刚红豆吹过的那首曲子，这是她凭着记忆拼凑出来的。事实上她倒是能吹奏出不少拿手的曲调，完全可以借此在杀生丸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能耐。

　　但是现在她也很迷惑，为什么自己回选择这首只听了一边还不是很熟悉的曲子。只是她注意到，这首曲子，对他一定有着什么特别之处，即使她是这样断断续续的吹奏着，杀生丸也在用尽全部心思倾听着。

　　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铃泄气的停了来下，皱皱眉，对杀生丸解释道：“我只记得这么多了。。。”

　　“有些退步了哦，铃？！”杀生丸眼神暖暖的看着铃，伸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拉的离自己更近些。第一次，铃看见杀生丸在笑。

　　“呃？”铃抬头看着他，为他难得一见的笑而吃惊。曾经暗自认为像杀生丸这样的男子，还是冷冷的酷一点有味道。可是，就在看到他露出笑的那一瞬，铃才知道他那种冷淡中的温柔，有如清茶，越品越香，更叫人迷恋。

　　“退。。。退步？我可是学校里器乐社团的骨干呐!”铃不服气的辩解着，“再说，这是我凭着记忆吹出来的曲子呢！”。

　　杀生丸呼出的气淡淡的扫过她的脸颊，不行，靠的太近了，这些都在搅动着铃的心。

　　“我要回去了！”铃后退一步，急着要摆脱掉他加注于她身上的压迫感。

　　“等等，”杀生丸乘她转身离去之前，抓住了她的手臂，促狭的看着她，“你。。。刚才真的只是去看月亮的吗？”

　　铃的心微微一颤，停了步伐，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不，当然不是。”

　　“你是想去找奈落吧？！”杀生丸继续问道。

　　铃诧异的转过身，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只是心里这样偷偷的想过，他是怎么会知道的？

　　“你。。。。”，铃不知该怎样回答他，他的目光不再是那种戏谑的了，深切的眼眸看的她心慌意乱。“你。。。你们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铃只能很笨拙的转移话题。

　　“我们进屋去说吧，这里太凉！”杀生丸从她身边轻轻走过，自然的搂住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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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默着坐在杀生丸的面前，放在身前的手不停的绞纽着，她还是决定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他；而他，只是注视着她，等着她开口。

　　砗磲，被称为世界上最纯洁的宝物，却总让她的心得不到丝丝平静。抚摸着手腕上的念珠，铃喃喃着：“这串念珠，是我在今生里的恋人－砗磲送给我的，只是他。。。他已经死了。。。”

　　也许是很久没有再回忆过往事了，铃在讲述自己故事的时竟然会停下来，努力回想曾经发生过什么；更奇怪的是，面前的这个男子从来没有提过一个问题，可铃就是愿意将自己的所有和盘托出，不再对他有分毫隐瞒。

　　铃顿了顿，继续道：“当我还在自己的世界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在梦里梦到过一个和砗磲长得一样的男子。还有你。”铃抬眼看看杀生丸，“你们总是在不停的打斗，后来我知道他叫奈落。”铃有些害怕杀生丸那过于犀利的金眸，低下头，“的确，今晚我是想去找他的，我想弄清楚那个奈落究竟和砗磲有什么样的关联。”

　　“你想去找奈落。。。可以！”杀生丸不动声色的接过话。

　　“什么？”铃显然很吃惊。记得昔月说过他们是仇人，所以她才会要偷偷的离开他的城堡。

　　“你可以离开去找奈落，寻找你想知道的答案。但是，我也有我的条件。”

　　铃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必须保证一个月内回来，”杀生丸站起身，走向门口，铃无法看见他的表情，“而且，必须让红豆和你一起去。”

　　“什。。。什么？”铃忍不住的喊了出来，红豆，就是那个刚刚让她有些自惭形秽的女子，“为什么？”铃真的不愿与她一起。

　　杀生丸回过身，月光洒在他的背后，铃还是无法看清他的脸“因为。。。她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