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童话》orchid_orchard

5、遥远的距离

　　“家－在哪里？”

　　“顺着流水往下走，就到了。”

　　杀生丸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只是一直牵着她的手，她发现他将手握的很紧、很紧。

　　偷偷的从眼角向上看他，不由的有些怯懦。“喂。。。喂。。。那个。。。杀生丸！！！”铃实在是无法忍受了。

　　“你什么都不说，拉着我就走，只说什么回我们的家，可是，我都不认识你啊！”

　　铃大大的喘了口气，他拉着她走得好快。

　　“还有，我可是没有穿鞋呐，你就不能走慢点吗？脚疼啊！”

　　面前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他停了下来，手却依旧抓住她的。

　　“很疼吗？”

　　“换你试试”铃没好气的说，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呐，“放手、放手！！！我要休息一下。”

　　拼命抽出被人紧握的手，铃转身坐在一边老树的板根之上。身子微微后倾，眯着眼睛，好整以暇的观察身边的男子。

　　果然和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浅色长发上点缀着林间撒下的日斑，配合着金色的眼睛，整个人都散发出隐隐的光芒；额间挂着一轮小小的新月，是幽蓝色的，如同她昨晚见到海水的颜色。

　　徐风荡来，铃注意到他的左袖竟然也随着摆动起来，“他。。。没有左臂？”

　　铃的心中一惊，抬眼看看杀生丸。

　　“铃”杀生丸从来就没有再让自己的视线离开过她，“可以了吗？”

　　脸上红晕一染，“我想，我们有必要认识一下吧！”迎着他的目光，铃压制住自己的羞涩，坚定的说道。

　　杀生丸挑起眉毛，“我们认识，一直都认识”，他还是一贯平静的态度。

　　“是吗？可我不这么认为！”铃仍然坚持着。

　　“至少，你还记得我的名字；而我，了解你的一切。这就够了。。。”

　　“我知道的就只有你的名字”铃觉得有些无助，眼前的这个人即固执又冰冷，“我还想了解更多的。”铃低下头，想到自己无缘故的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心中顿时就充满了不安，“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还有好多好多问题。。。”

　　“回家以后让昔月慢慢向你解释吧！”杀生丸说着，就走近了铃，伸手做势要将她拉起来。

　　“不要，我就要听你说”铃快他一步将双手藏在背后，身子又向后挪了挪，像孩子一样撒着娇，眼睛就像面前的溪水，闪闪发亮。

　　“铃。。。”，杀生丸迷惑了，这就是他的铃啊，就是那个总能在不经意间惹他怜爱的，让他无法抗拒的铃啊。

　　一个圆头圆脑的小树妖掉在了铃的腿上，铃慌忙间要站起身，急急的要把他掸掉。

　　“别动，他们只是一些无害的小妖精，是树精的孩子，不会伤害你的。”杀生丸在铃的右边坐下，背靠着大树，也抬头看着树枝上喧闹的小妖精们。

　　“这里的世界，有人类、也有妖怪，”没有看着铃，彷佛是进入了某种回忆，杀生丸缓缓的回答她，“我就是个妖怪，也是西国的统治者，而你，铃。。。”

　　铃紧紧盯着杀生丸，呼吸有些急促，在隐约感受到一些暗示之后，她似乎明白他接下去要说什么。

　　“你是我的妻子。。。”

　　铃还是呆住了，就这样愣愣的看着杀生丸。

　　又有三只小树精跃上铃的双膝，扯动着她的黑裙子；头顶上的顽皮的妖精们更是从树枝上也洒下片片绿叶。

　　回过神来，铃急忙低下头，装作很忙碌的一会赶着小妖精，一会抖掉落叶。杀生丸只要稍稍的一垂眼，就可以看见她雪白的后颈，柔润的肤光，顺滑的棕发，周围的空气中洋溢着她身上淡淡的香。。。。。。这都是他久久不能消散的思念。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就算是五百年，我也会等到你的，铃。”

　　铃的手又被包裹住了，他的手是微冷的，那种凉柔的感觉，留在指尖里，竟让铃心里没来由地微微一荡。这次，她知道很难再抽出来。是错觉吗？铃看到了寒冰之下的热情；固执的背后竟然也有着绒毛般的温柔。

　　接近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了，越来越多的小树妖出来了，胆小一点的就从树上冒个头，看着树下的两人；大胆的则就围着铃吵闹着。

　　杀生丸将手轻轻一摆，赶走那些小烦人精，宠溺的望着她。

　　铃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可是。。。可是。。。我一点都不记得你了啊！还有。。。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杀生丸手一拉，顺势将铃揽在怀中。眼里洋溢的点点暖意，嘴角微微的扬起，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和我回去，。。。不要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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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铃懵懵懂懂的踏进西国城堡的大门，没有被壮丽的建筑吓倒，却被热情的妖怪们吓傻了。

　　看来，杀生丸没有骗她。众多的仆人们一见到她，竟然都眉开眼笑起来，冲着她直喊：“夫人回来了，夫人回来了”。好像她的出现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还是像个傻瓜一样的被他牵着，铃很希望自己能有一段独处的时间，重新思考一天内发生的一切。

　　一个身着深紫色和服，打扮得体的中年妇人走过来，向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你们回来了”。

　　妇人抬起身，眼睛里满是深情，看着铃。

　　“夫人，回来了！一切。。。都。。。还好吗？”

　　铃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不知所措的抬头看着杀生丸。

　　“夫人？夫人！能不能不要再用这么古怪的称呼叫我”，铃在心里暗自思忖着。

　　“累吗？”

　　“是的，是的”铃急忙回答，“我是很累了。” 她急于得到一些安宁。

　　“昔月，以后还是由你来照顾铃！那先带她回房间去吧”

　　“请跟我来”昔月准备在前面带路了。

　　铃拽拽杀生丸的衣摆，将还被他紧握的手高高的举在他面前，“可以放开了吗？我要去睡觉了！”

　　“去吧！”杀生丸终于将手松开。

　　跟随着昔月走在屋边的回廊里，她的脊背是僵硬的挺直的，因为铃知道，他一直在背后注视着，也知道他目光饱含深情，更明白只消自己看一眼这丝专注或是柔情，她就真会不想再离开了。

　　所以，毫不犹豫的向前走着，她不愿回头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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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月一只手拿着熏香炉，轻轻的推开枫木质地的拉门，向里面望了一眼，旋即又将门带上。

　　“她还在睡，大人”，昔月转身道。

　　杀生丸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目光透过微闭的门，望向里面，“那你，就进去吧！”

　　“是”

　　梧桐树上的鸟越聚越多，天空中还有一些鸟，乘着没有完全消散的日光，赶着回到林中的巢里去。毕竟已是傍晚了，倦鸟也知道归巢。

　　铃。。。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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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态保护的还真是好的很呐！城市之中生活久了，恐怕要忘了原来鸟儿归巢是这么的吵闹。

　　“呵呵，到了一个可以颐养天年的好地方啊！”铃自嘲着，
　　“可是我在这里，极有可能先被烦死。。。”

　　清淡的麝香由远及近，知道有人进来了。

　　“是你？”铃呼的坐起身，既然醒了，她可不愿再矫情的继续装睡。

　　“夫人，您醒了！”昔月对铃和蔼的笑着，将手中的香炉安置在窗下的案几上，袅袅细烟总是被窗缝中吹进的冷风打散，却也将淡雅的麝香散满整间屋子。

　　顺手拿起案几上早已冲泡好的金莲花茶，“这是您最喜欢的，按照您的习惯，已经冲了两浇，味道正好，不浓也不淡。”

　　接过茶盅，呷了一口，铃抬眼看着昔月，“请别再叫我－夫人了！”她着重的强调“夫人”这两个字，老被人这样喊来喊去，都要发疯了。

　　真是好滋味，忍不住又呷了一口：“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金莲花的？”

　　“是杀生丸大人交代的，还记得从前夫人每天清晨醒来，就喜欢喝口金莲花茶。”昔月不是没有听到铃的要求，却依旧固执的微笑着称她为“夫人”。

　　“唉”，随她去吧。到是眼前这金莲花茶让她获得一丝丝平静，干脆一饮而尽。

　　“你叫昔月？”铃将空了的茶盅递给昔月，“你。。。你能解释一下我。。。不是，” 铃调皮的眨眨眼睛，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应该是你口中那位夫人的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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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的眼睛湿濡了，在听到自己死后的那段岁月，他是如何独自度过的时候；种种孤寂皆因自己而起。双臂环膝，抽着鼻子，她能想像那是怎么样的难熬，毕竟，她也失去过她的阿磲啊！

　　昔月告诉她，她之所以什么都记不得了，是因为她作为一个人类，在转世前必须得喝下让人忘却记忆的孟婆汤。

　　铃相信她，相信自己如她所说是某人的重生。可是，一旦放下所有的记忆，她就是她。她有自己独立的灵魂，不是借用别人的灵魂和肉身而无意义的生存的。

　　“我。。。不想被前世的过往。。。羁绊住现在的生活！”

　　眼神的游走最终落在了手腕间的砗磲念珠上，这让铃又想起了另一个人。

　　“那个。。。今天早晨我见到的那个，留着黑色长发的男子是谁？”

　　“他吗？大概是奈落吧！”昔月不屑的抬抬眉，“听说他最近又打破了封印。他可是杀死夫人您的凶手啊。”

　　没有注意到昔月最后的那句话，铃只顾自己想的，“他。。。为什么和阿磲长的那么相象那？”

　　好吧，既然已被卷入到这场乱糟糟的前世今生的风波之中，就全凭自己的力量，来解释这个为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