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道之 楼兰破》蓮花度母

1、楔子

　　一封信能改变多少人生，在鸠察罗和沈雩兮相遇之前，他们、从不知道。

　　——题记

　　楔子

　　唐熹宗年间，是个大唐王朝繁丽蚕食、外强中干，行将就木的年代。在这一时期，节度使割据四方，高官贵胄压榨百姓，民不聊生。暴动与反抗，遍及九州。

　　不要认为这是作者在凑字数，上述言论其实完全可以简化为“唐熹宗年间”这五个字。但事实上，这五个字与我们的故事本身并没有多大联系——同大多数冒险故事一样，我们的故事可以发生在任何一个王朝的末期——关键的是后面的修饰语。
　　我们的主角，是个名叫鸠察罗的异族男人。确切的说，是个回鹘人。
　　长着张英俊脸庞，身手矫健的回鹘美男子，我不妨这样形容他。
　　事实上，他是个从来不缺乏女人缘的家伙。即使在他还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时，他在敦煌地区做着秘密的生意，那时，便吸引了许多女性的目光。
　　但这个少女梦中的情人，实际却在从事着见不得人的、摸金校尉的工作。

　　所谓摸金校尉，既是熟知风水学，利用经验技术进行盗墓的行当。东汉末年，曹操手下的一支部队公然进行盗墓活动，被魏王封为“摸金校尉”；从此之后，该门派的盗墓贼均被称为“摸金校尉”。
　　至于鸠察罗一个异族人是如何当上摸金校尉的，这是个太过于遥远的故事，况且也不在本故事的探讨范围内。
　　我们的故事，要从一个鬼节的夜晚开始……

　　少年龇牙咧嘴地看着面前的老藩僧，倔强地抬着他的头。
　　那老头盯了他一会儿，揶揄地问，“……被鬼追了？”
　　少年探口气，伸手挠挠头，“是啊……”
　　这个异族少年有着一头火红的乱发，浓眉也是火红色的。一双星目是翠绿翠绿的，皮肤很白皙。
　　少年的手脚细长，有着发育期特有的纤细。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少年的体格正在向强壮的趋势发展。
　　老藩僧叹了口气，“白痴。”
　　少年不理他，自己处理位于左眼的伤口。
　　看的出来，少年非常有经验，但手却在微微颤抖——显然，他的内心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惧。
　　寂静，然后不知过了多久没，少年低下头，问道，“老头，我……会不会瞎？”
　　“会，”老藩僧若无其事地道，“如果你真的被割到眼球的话。”
　　“你……”少年顿时脱力，方才的恐惧一扫而光。
　　不过老头才不管少年的想法，他盘腿坐下，道，“鸠察罗。”
　　“怎么了，”少年包好眼角的伤口，一下子跳了起来，“老头，我通过了吗！？”
　　“通过……”老头浑身剧寒，“让定尸丹从死人嘴里滑出来、踩碎了玉蝉、引出了怨灵和僵尸、还切断了龙脉……你这也能通过……摸金校尉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鸠察罗无趣地撇撇嘴，“老头，这不公平，我没有摸金符，还不是下了有粽子（摸金派秘语，指僵尸）的墓，你有那玩意儿，自然不怕粽子。”
　　老僧伸手敲他的额头，道，“看在你拿回的几件漆器好歹值个千八百两，我就算你通过啦。”
　　此言一出，鸠察罗立刻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万岁！摸金符到手了！！万岁！！”
　　老藩僧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穿山甲脚趾大小的摸金符摘了下来，递给少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一尘法师的第一个出师弟子了。”
　　鸠察罗仍旧沉浸在获得摸金符的喜悦中，伸手要夺，一尘却忽然收回手，深深看着他，“不过在此之前，你要答应我——
　　“做人切忌贪心，做摸金校尉，更是如此。”
　　待鸠察罗郑重点点头，一尘才安心地将摸金符递到了他手上。
　　“老头，”做摸金校尉的，都是机敏无比的人，鸠察罗望着老藩僧，道，“这是你自己的摸金符啊，出什么事了……” 在摸金派，有这样一个规定：但凡摘下摸金符，那这个人就自动脱离摸金派，不再是摸金校尉了。一尘的举动，在鸠察罗眼中，除了意味着金盆洗手，没有别的意思。 “没什么，”一尘笑笑，“我老了……摸金校尉做不下去了呀……”
　　“别想蒙我！”鸠察罗大叫一声，狠很瞪着他。
　　没有想到这样顺理成章的谎言被少年戳穿，一尘不禁苦笑：鸠察罗的聪明和洞悉人心，还不是一般的强啊！
　　“那个……鸠察罗，你听说过沈笑谷这个人吗？”一尘忽然问了个完全不搭调的话。
　　鸠察罗点点头，“发丘派最厉害的盗墓人嘛，摸金派怎么会不知道？”
　　一尘作出一副夸张的称赞表情，在被徒弟瞪了一眼后，连忙正色道，“我和沈笑谷约好了，三天后，我们有场生死之战。那是个粽子群，估计两个人都回不来的……所以，给你就给你吧。”
　　看着徒弟没什么反应的脸，一尘对自己的教育方式产生了极大的怀疑，“鸠察罗……？”
　　少年耸耸肩，“是么……老头，如果你死了，我会每年给你上香的。”
　　法师滴下一滴汗，“你就没有好话吗……？”
　　鸠察罗露出嘲讽的微笑，“切，你是死，那个沈笑谷就活得了？我又不笨，以你这个假和尚的心计，自己活不成还不找个人垫背？！”
　　一尘望着这个年少但骄傲的摸金校尉，淡淡笑了起来，“鸠察罗……未来……是你自己的了。”
　　“老头，那个粽子群……是哪里？”鸠察罗忽然问。
　　“……楼兰城。”
　　窗外，云层中已透出了太阳银红的光线，鬼节，已经完结。
　　正式成为摸金校尉的那一年，鸠察罗1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