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眼泪》加州松鼠

4、第四章 惊险中获救

　　这时远处浩浩荡荡又来了七八个黑袍男生，从身高上可以分辨出大多是圣保罗的高年级学长。他们像是发现这里聚众生事才过来查看的。为首的少年栗色短发，剑眉朗目，英姿勃勃，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领袖的风范。先前的人群自动分开两边，让他们进入中心。

　　“那是布鲁克斯家的少爷，捷克•布鲁克斯。”佐伊小声地告诉海泽。

　　在塔里，唯一可以与霍夫曼家齐名的贵族就是布鲁克斯。两家一样极具声望，世袭王国的爵位，富有一方，拥有大片的土地庄园，仆役成群。据说布鲁克斯家的管家比一般的小贵族更有身价，在塔里更受到礼遇，一点也不夸张。

　　布鲁克斯家的子孙也都很争气，三百年前诞生了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威震各国，为比彻姆王国履立奇功的“战神”蓝斯•布鲁克斯，之后历代也是人才辈出。

　　海泽有些紧张地望着这批人，因为能和布鲁克斯家的人走在一起的学生一定不容小觑。肖恩倒是不卑不亢，抬头挺胸地直视这位年轻的贵族少爷。

　　“怎么了？”捷克向学弟们发问，嗓音清朗，不怒自威。他炯炯的目光凝视了肖恩片刻又绕过他扫向佐伊和海泽几人，像是在心里默默评估着什么。

　　“这个亚人狂妄自大，居然挑战我们圣保罗的学生，还。。。还打伤了我们的同伴。”一个圆脸男孩手指肖恩，义愤填膺地抢先开口，显然是之前吃了亏，现在逮着机会就急不可待地让捷克为他们出头。可是他越是说道后来声音渐渐小了，底气也不足了，怕是对自己人的落败又是气愤又是惭愧吧。

　　“哦？”捷克的语气里充满了玩味，仿佛对圆脸男孩描述的状况饶有兴趣。他顿了顿又开口时声音里多了几分严肃，“既然是公开的挑战，那么就由我来做个裁判，公平地比试一下吧。”

　　“本，就由你代表圣保罗迎战，一对一，一战定胜负。”他指示着自己带来的那伙人中一个年龄和肖恩差不多大的男孩，字字铿锵。看来布鲁克斯少爷根本不屑以多欺少。

　　那个叫本的男孩没有异议地出列，他看上去很斯文，肤色白净，眉清目秀。但是海泽可不敢以貌取人，尤其她看出肖恩经过轮番格斗，已经微露疲态，心思几转，便有了决定。

　　海泽缓缓走到肖恩的身边，仰起头面对捷克，话语坚定，“我也要参加比武，二比二，亚人对贵族。”说着她侧望了一下肖恩，后者报以感动的微笑。

　　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这个看似娇柔的亚人女孩竟会如此大胆。原先还在偷偷打量她的男生们现在全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堂而皇之地集中在了海泽身上。

　　捷克也不例外。他从刚走近就注意到了佐伊和海泽。一个他认得，是霍夫曼家的小淑女。另一个女孩年纪更小些，长得粉妆玉琢，红扑扑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闪亮的紫眸，如宝石流霞，长长的睫毛扑闪，挡不住眼底的灵动。她站在阳光里，身体周围像镀了一圈金边，光芒四射，简直就是误入世间的天使。那头乌黑的长发，如华贵的黑色鹅绒丝缎般柔软又充满光泽，从发色上可以判断出她是一个亚人。因为纯种的塞克斯人都拥有红色系的头发。

　　而这个本该被呵护在掌心的女孩竟然主动要求和自己的同伴比武，这不能不让捷克感到意外。惊讶之余满心的好奇又像煮沸的开水一般汩汩地往外冒着泡。他听到自己在问她，“你确定吗，亲爱的小姐？”

　　海泽从容不迫地点了点头，捷克发誓他看到她眼中飞快得闪过一丝狡黠。他忽然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眼前这个俏丽的女孩如此自信，于是他默许了。

　　“有意思，算我一份！”一个豪迈的声音插进来。声音的主人是个小平头，眉眼间和先前的本有些相像，应该是兄弟，只是长相要粗犷一些。“就由我们兄弟俩来和你们比这一场。”

　　本这时倒有些犹豫不决，好像是不忍心，又或者不屑和一个亚人小女孩比武。在这些自命不凡的贵族眼里亚人本来就能力低，女孩就更弱了，即使赢了也胜之不武。

　　海泽撇撇嘴，心想他们哪里知道自己和肖恩对格斗术均有少见的天赋，虽然身为贫民，没有资格入学圣保罗，但是有母亲麦琪，这位圣保罗的荣誉毕业生做他们的老师，能力自然不是一般的亚人可以比拟。再加上他们从小一起训练，彼此熟悉，配合默契。两人合作常常可以使战斗力加倍。

　　海泽了解她的伙伴肖恩，尤其清楚他的战术。每当肖恩急于赢得一场比试，或者身体疲惫，无心恋战时就会调配全身的能量快攻，力求速战速决，这样往往会产生强大的威慑力，利用对手一瞬间的怯懦心理而取得压倒性的胜利。这种打法曾经让肖恩在与无数亚人小孩对决时取得辉煌的战绩。

　　但是现在的对手是圣保罗的学长，他们无疑早在学校里经受过多种花样的演习，心智坚强，不容易被唬住。加上本是第一战，力量充沛，肖恩已经是第四战了，力量渐次衰竭，拖得时间越久就越可能被对方识别出快攻之下防御薄弱的破绽。所以海泽要求二对二，决定在打斗中由自己掩护肖恩，弥补他战术上的不足。

　　双方行了骑士礼，便摆开阵式。本兄弟肩并肩站开，标准的双打站位。海泽和肖恩却是背靠背站立，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这个站位看似怪异，却是精妙无比，要求合作双方彼此非常信任，互为对方背后的眼睛！

　　骤然，敌对双方都飞速运动起来，均想方设法刺中对手，同时躲避对手的剑。一时间剑光漫舞，火花四溅。周围静得鸦雀无声，唯有场中剑和剑敲击碰撞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打在人的心坎上，惊心动魄。

　　他们越打越快，人影和剑影交织成一团光晕，旋绕，散开，再旋绕。

　　围观者表情凝重，即使有些开始抱着轻慢态度的贵族少年此时也都不由自主地屏息注视。

　　捷克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他早已看出了门道。本兄弟俩此时左右分开，围绕着肖恩和海泽，竭力试图突破他们的防线，攻其软肋。但是屡试屡挫。他们就像一个人的两个分身，配合得天衣无缝。海泽防御得滴水不漏，肖恩的进攻凌厉迅猛。眼看两贵族兄弟就处于了下风。捷克终于明白海泽为什么可以成竹在胸，他甚至开始自嘲自己的轻敌，又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孩的心思玲珑。

　　本的兄弟这时流露出急躁的情绪，他开始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喘息声也渐渐沉重。

　　海泽心里暗叹他的沉不住气，脸上也随之荡漾出一丝微笑。她想起母亲麦琪的话，击剑最大的魅力不是体力上的竞争，而是头脑和意志力的竞赛。智慧比力量更强大！

　　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个头脑不灵活的男生竟然在久战不能攻克的情况下存了硬拼硬，鱼死网破之心。当她意识到的时候，自己的剑就要刺中男生的胸口，对方的剑也将刺入她的腹部。

　　捷克在一旁看到这里，情急之下不假思索地掷出自己的宝剑，把海泽和那个糊涂的男生隔开。这一掷用尽了全力，金色的剑气夹带着猛烈的势头一下子把那个男生摔得几丈远。娇小的海泽更是被震得腾空飞起，仰面向后倒去。她没有像其他的女孩一样因为害怕而紧闭双目，反而是固执地睁大那双美丽的眼睛，清澈的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惊慌和随之而来的倔强。她隐约捕捉到远处捷克眼睛里的关心和懊恼。

　　预期的疼痛没有袭来，海泽的身体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出现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眼神深邃如一汪深潭，使她瞬间迷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