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传奇》深海藏着麋鹿

31、他并不是真的温润如玉

　　“放开我，我要见大王，放开我……”
　　夫差正在和伍子胥、孙武谈关于越国求和之事，恍惚间听见外面有人提到惜施，皱着眉问：“谁在喧哗？”
　　侍从低垂着头，恭敬地回答：“是惜施姑娘的贴身婢女。”
　　“惜施的人找我？”
　　“她吵着说来不及了，要见大王您，但没说什么事，我见您和大人们谈论要事……”
　　“别说了，快让她进来。”夫差打断侍从，放下手上的奏折，眼神焦急地看着门口。
　　这个举动震惊了伍子胥和孙武。
　　宁儿泪流满面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夫差面前：“大王，救救惜施姑娘。”
　　夫差一听这话，霎时慌了：“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宁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惜施姑娘不舒服，可我找不到医师，大王，您快去看看吧！”
　　夫差听完，起身就向外走，那样子是真急了，过门槛儿的时候竟还绊了一跤。
　　伍子胥看着离去的宁儿的背影若有所思，那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宁儿一路跑着都没跟得上夫差走路的速度，他再一次对夫差改观，明明那样着急，却还是表现得不慌不忙，若不是脚步太匆匆，宁儿恐怕会觉得他一点儿不急。
　　夫差冲进房间时，郑旦已经瘫倒在桌边，脸色发紫，双目紧闭，身边是摔碎的粥碗，莲子粥撒了一地。
　　“惜施。”
　　“惜施。”
　　“惜施你别吓我……愣着干什么，快宣东皋公。”夫差怒吼。
　　在等待东皋公期间，夫差一直在给郑旦暖手，似乎手暖了人就醒了，可无论他怎么给郑旦取暖，郑旦都没有反应。
　　见东皋公迟迟未到，宁儿佯装焦急地站在姑苏台外院门口左顾右盼。
　　夫差在屋内是真的急了，大吼着：“人呢？东皋公呢？寡人养你们干什么的？叫个人都这么慢，惜施若有什么不是，寡人要你们给她陪葬。”
　　姑苏台的所有侍从跪了一地，战战兢兢期盼着郑旦安然无恙。
　　宁儿看似是焦急地等待医师，实则不声不响地打量着跪着的人们。
　　脑海中重复着郑旦交代的话，但突然心中一紧，怎么回事，那个侍女，不在这里。
　　宁儿站在人群前，声音严肃：“都抬起头来。”
　　仔仔细细地看过了每一个人的脸，没有，真的没有，那岂不是……
　　发现这一点以后，宁儿迅速冲回屋内，跌跌撞撞扑倒在郑旦身边，眼泪刷刷地成串儿落下，心里只剩下一句话，‘姐姐，你要撑住啊。’
　　东皋公赶到时，紫色已蔓延到郑旦的锁骨处，夫差就那样紧紧握着郑旦的两只手，小心翼翼呵着气。
　　“惜施姑娘出现不适前食用了什么？”东皋公边诊脉边问。
　　宁儿脸上泪痕还未干，听见问话抽噎着回答：“莲子粥。”
　　东皋公皱着眉又问：“只喝了粥吗？”
　　“平日里惜施姑娘是过午不食的，今日有一宫女，说是大王赐了粥，惜施姑娘听是大王赐的，便趁热喝了，之后便开始胸闷。”
　　夫差猛地站起来：“我赐的粥？我知她过午不食，怎会赐粥，那宫女呢？”
　　宁儿摇头：“我刚找了，不见了。”
　　“把粥拿来。”东皋公对宁儿说到。
　　宁儿将撒在地上的粥拾起来递给东皋公，东皋公拿出一根银针插在粥碗里再拿出来，银针已然全黑了。
　　夫差见状，脸色铁青走出门去，声音里尽是威严：“谁给惜施送了粥？”
　　……
　　“不说？好。”夫差一把抓过临近的一个侍女：“来人，杀。”
　　侍卫从来都是君主有令不得不从，见夫差下令，尽管宫女无辜，也只得动手，一剑封喉。
　　“我问一句，杀一个，杀到你们回答为止。”夫差的声音阴冷，像地狱走出来的王，一字一顿地问：“谁、给、惜、施、送、的、粥？”
　　依旧一片沉默。
　　夫差再次拉起一个宫女扔到侍卫脚下，冷酷无情地再次吐出一个字：“杀。”
　　如此反复，在杀到第四个人时，东皋公的声音打断了夫差。
　　“大王，惜施姑娘中的毒，毒性极强，蔓延速度太快，怕是来不及查清具体是什么毒了。”东皋公为难地说。
　　夫差脸色更差了：“休说废话，直说如何治。”
　　东皋公犹豫了一下，但在对上夫差含住怒火和焦急的眼神时终于下定决心说出口：“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