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灵仙姿》夜飘零

12、第十一章、苦苦相逼

　　见她不说话，秦千水眯了眯眼睛，目光转向九霄，眼中充满挑衅的意味道，“你是何人？”
　　“与你无关。”九霄答的干脆，秦千水却怒了，“不识好歹，今日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话语刚落，一把碧色森森的长剑已然出鞘，他手腕一抖便冲了出去。
　　九霄立刻推开谢清舒，赤手空拳迎了上去，他感觉得出一股凌厉的剑意充斥在空气中，也能看到眼前的男子一手剑法舞的密不透风，寒光凛凛，剑术甚为高超。
　　因为徒手，九霄只能不断招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更何况秦千水有心杀他，又怎会给他可趁之机，几乎是碾压着打，不愿给他任何机会。
　　即使如此，九霄修长的身形宛若游龙，翩若灵蛇，在细密的剑法中左闪右躲，那剑明明数次都要刺中他，却总是被他一扭身子躲开了，原本还担心的谢清舒见状暗暗舒了口气，凝目去看九霄使用的步法。
　　他的步法很奇怪，时快时慢，时左时右，明明见他往左，却只是虚晃一下便去了右方，快的时候宛若一阵风，慢的时候似流水潺潺，所谓的不动如山，动如矫龙大约就是形容他了。
　　百来个回合后，秦千水见仍然不能伤害对方分毫，一张脸早已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却见他陡然将剑扔上半空，手指连连捏诀，数个剑诀之后，悬在半空的碧剑蓦然一分为二，二分四，四分八，一直分到百来只才停手，而他的脸色略显苍白，显然这种分剑诀极是消耗他的精神力。
　　而在这个过程中，九霄只是静静站在对面望着半空悬浮的碧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见碧剑越分越多，谢清舒一个心急身影一窜，就近抽出一个黑衣人手中的剑扔向九霄，一边喊，“接剑。”
　　九霄被惊醒，伸手接过她扔来的剑，居然也有样学样将剑扔上半空，手指连连捏诀，捏出来的法诀和秦千水方才的分毫不差，眼看天上的剑也开始分影，一分二，二分四，秦千水终于变了脸色，双手猛然往前一挥，喝道，“杀！”
　　这一声喊宛若野兽的哆嗦，让谢清舒哆嗦了一下，眼见那百余支闪着碧光的剑同时刺向九霄，吓得她睁大了眼睛，差点就扑了过去。
　　可她终究只是个孩子，这样庞大的阵势多少让她有些胆怯，虽然想冲上去帮助九霄，却是迈不开脚步，只是呆愣在那里。
　　九霄的万剑诀根本来不及使出，百来支碧剑已破空而来，似撕裂了苍穹，斩碎了夜色，带着森寒的剑意在他周围快速形成一个剑阵，从四面八方向他包抄。碧光如练，挟带着令人心惊的无穷剑气，令空气陡降了好几分。
　　狂风乍起，落叶缤纷，漫天飘飞的树叶却近不得剑阵，一触碰边缘就被剑气绞碎成飞灰，乍一望去，林中只有一个碧绿的球体，边缘却在不断流动，似要绞杀球中的万物。
　　九霄不得再次运用之前的步法，那套步法几乎是与他的身体相连，当秦千水的剑刺来时，他便似练习了千百遍一样动了起来，带着一定的轨迹，令人难以捕捉。
　　可是碧剑毕竟不是凡品，而是一柄五品的攻击法器，一剑尚能应付，百剑却是将他围的密不透风，根本不可能完全脱困。
　　九霄的身影依旧很快，令人完全看不清，只留下道道残影，可是那些剑气依旧擦过他的脸颊、身体和四肢，嗤嗤嗤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布帛撕裂的声音，听得谢清舒咬紧了下唇，掩在广袖中的双拳早已握紧。
　　她也曾想过哀求秦千水放过他们，可她记得父皇说过，中夏皇族没有弱者，否则就不配做他的子女！鉴于父皇的警告，她生生压下了这道念头，只是死死盯着只留下一道道残影的九霄。
　　可是，九霄虽然很聪明，能够极快复制别人的招数，步法也很奇特，却终究敌不过那一百柄碧剑合围的威力，大约半个钟头后，他的步法渐渐迟缓下来，百来把剑凌迟肌肤的速度越发快，越发疾，他的衣衫早已被斩破多处，殷红的血滴滴答答落在草地上，而他的脸上早已惨白无色。
　　一直抱胸观看的秦千水脸上终于露出个轻浅的笑容道，“小子，我这万剑诀的威力可还够劲？”
　　已经在剑阵中支撑良久，身心疲惫的九霄一个不防被一把碧剑刺中了胸口，嗤一声响，鲜血四溅，他身形一顿，密密麻麻的剑便如捅筛子般向他扎了过去，吓得谢清舒尖叫了一声。
　　秦千水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其余的黑衣人却都麻木的看着这一切，仿佛别人的生死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看客而已。
　　“九霄哥哥……，”谢清舒尖叫一声想要扑过去，却被身后两个黑衣人死死扣住了双臂，根本动弹不得。她拼命的挣扎，不住的呜咽，却仍是不能自由，帮不了九霄。她也想过取出当初在琅嬛玉库中收取的宝贝救人，可她并不知道那些宝贝的作用，也不知道宝贝里面是否拥有神识印记，不为她所驱使。
　　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百来支碧剑从四面八方齐齐刺向九霄已经残缺不堪的身躯，吓得身子一软，跌在地上。
　　抓着她的黑衣人对视一眼，均放开了手，任由她跪在地上，全身的力气都似被抽空了。
　　蓦然，就在所有的剑同时刺向九霄的时候，林中疾射而来一道流光，流光宛若流星在空气中荡出一圈涟漪，居然生生将百来支碧剑都撞的倒飞了出去，而在这个过程中，九霄已经支撑不住的软倒下去，可他依旧用手中的剑撑着地面，使自己的身体呈半跪姿势，胸前的剑刺的太深，令他的脸色瞬间惨白，身形也止不住的颤抖。他血红的目光却死死盯着对面的秦千水，那眸底藏满了杀意。
　　“九霄哥哥……，”谢清舒哭着跑了过去，她蹲在九霄面前，手足无措的问，“你怎么样？痛不痛？九霄哥哥，都是我不好……。”
　　“什么人敢坏我好事？”秦千水一招手收回碧剑，万千虚影皆轰然而碎，就连九霄体内扎的剑也化作了空气，可因为虚剑的破碎，反而让他的身体猛然一颤，伤口喷出了一道血箭，迫使他整个人往后仰倒下去。
　　谢清舒怔了一下，连忙伸手扶住他的头，左手无意识的按住了那个喷血的伤口，感觉粘粘的液体顺着指缝流出时，吓得浑身发抖。
　　“舒儿，不要怕……，”九霄的眼睛已经无法睁开，却还是带着一抹笑意对她说。
　　谢清舒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如脱闸的水拼命落下。
　　而树林深处，缓缓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他面如冠玉，长衫笔挺，黑发盘在头顶，只用一根碧绿的簪子固定，看起来清风飘逸，宛若流云。他左手中握着一把白玉扇，正在右手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漆黑的瞳眸盯着秦千水，悠然道，“秦将军曾为中夏朝旧臣，怎地对旧主如此心狠手辣？他们不过是两个孩子罢了。”
　　秦千水冷哼一声，“不要废话，你是何人？说！”
　　“无极宗第一百二十三代弟子清玄。”白衣少年停在百米之外，没什么表情的答。白玉扇却还在敲打着，令人感觉心房都在随着他的敲打而跳动。
　　闻听是无极宗的弟子，谢清舒仿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带着哭腔的喊，“清玄哥哥，求你救救九霄哥哥吧，他……他已经昏过去了。”
　　闻言，清玄身形一动，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就落入包围圈中，无视秦千水无穷的杀意，伸手探了探九霄的鼻息，的确是命悬一线，有进气无出气了。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塞入他口中，右手微微一拂，一道洁白的气体从他手心渗出，缓缓涌向九霄胸前仍在流血的伤口，随着白光的运转，伤口的血不流了，还迅速加痂，血肉也在飞快的生长，太神奇了。
　　秦千水眼睛一眯，挥手祭出了碧剑，剑如离弦的箭夭，破空朝着背对他的清玄刺去，白衣少年虽没有长后眼睛，却似看得见似的随手扔出了他一直握在左手中的白玉扇。
　　只见洁白的光华瞬间绽放，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白光伴随着玉扇疾冲过去，锵一声响，剑扇对撞，空气中无数气流被轰散，大地也出现一道深深的沟壑，两把攻击法器对撞的余威惊的林中无数走兽飞逃，更是将无数落叶绞碎成灰。
　　秦千水怒不可遏，挥手喝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