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乱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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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被折腾的这么狼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十八楼的楼梯间，飞快地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受伤的部位后，脱下声响太大的皮鞋又再度反身回去沿着楼梯直接按着扶手翻身往下跳。血迹是向内而不朝外的，无论如何也可以拖延那么一会儿，那家伙肯定要犹豫一下他是坐电梯还是跑楼梯。
可是电梯里的监控录像和一楼的保安根本避不开，如果没办法离开这栋楼的话，他是要被那个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男人堵死在这栋居民楼里么？！
到底是哪里的疯子！一言不发地杀掉了基安蒂不说，连个消音.器都不装，他远在25层顶楼都能够听到街道上被枪声惊动的蠢货们尖叫的声音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想冲进楼梯间里，结果那家伙竟然在门口守着！只能利用仅有的一匣子弹把他骗进了障碍物堆里，结果他还好心地用了消音.器不想把事情闹大，而对方却在他钻进楼梯间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扔了一个手.雷！！！
可恶，到底是哪里来的家伙，FBI么？还是谁请来的杀手？一点行业道德都没有啊！！不知道一会儿会被日本警察围堵的么！？
左手手臂上的枪伤一阵又一阵火辣辣地疼，躲避手.雷时从楼梯上滚下来为了矫正姿势而支撑地板而脱臼的右肩即使是矫正了也没办法消去的酸楚，背后被爆风和碎片波及到的各种伤口更是让他稍微一动就是刀割般地疼。几乎没办法移动了，但是又不得不移动。
伏特加靠在墙壁上无法抑制地喘着气。
他胸前口袋里的手机还在一阵一阵地震动着，他觉得应该是琴酒打来的，如果琴酒过来的话一定有什么办法，只是他此时根本没有时间去接这个电话！
伏特加隐约听到了这栋楼的居民因为枪声和手.雷爆炸的声音而慌张逃出家门的响动。这是必然的，尤其是住在高层的人，手.雷爆炸的震动离得越近越感受的明显。如果只是在天台上用就算了，但是当时他打开了楼道的门，因此沿着楼道传下去的震动和巨响会愈发的明显。
这些和平年代的人们下意识地一定会使用电梯逃跑，可是这里的电梯肯定不够把所有人带走，所以一会儿肯定会有人想到要往楼梯跑。万一他被注意到了，警方录口供的时候肯定也会查探到他的情况……
伏特加狠狠地喘了口气，伤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让他根本分不清耳边环绕的皮鞋敲击水泥地的声音究竟是逃跑的平民还是那个疯子的！
糟糕，这样的速度等他下到楼下，那群平民早就拥挤起来，警察也——平民？？等等，平民都走了……
平民跑了那他不就等于不需要躲躲藏藏？
伏特加觉得今天的自己简直是用尽了人生的机智。趁着楼顶那个疯子还没下来的时间，他立刻又小心翼翼地往楼道里跑去。
这样的老式大楼虽然配了电梯，但是监控录像只有电梯里面有，里面一间间公寓的大门也都是很普通的防盗门，那些平民逃跑的时候记得关门就不错了，就不需要奢望他们还会锁门，只要他能够有喘息的时间先处理好伤口，然后把大哥叫过来……
“伏特加，为什么不接电话，米花刚刚有一场爆炸，和你有关么？”车停在米花百货附近的琴酒与伏特加通话的语气听不见任何波动，手指稳稳地一直放在方向盘上也没有任何动作。但是熟悉的人已经知道，对于一高兴就喜欢用形容词的琴酒而言，这样一口气说了一长串没有任何修饰语的话，就已经很是生气的状态了。
不巧，与他同车的基尔和科恩二人都与他合作过多次，并没有被他此刻的平淡所欺骗，而是不约而同地减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敢弄出什么动静。
躲进了一家无人公寓里，伏特加刚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说明情况就遭到琴酒一阵炮轰，显然有些委屈：“的确有关系……我和基安蒂正在狙击，突然冒出来一个疯子把基安蒂给杀了……他没装消音.器，然后直接扔手.雷，瞒都瞒不住。”
“声音不对，受伤了么？”琴酒低低声说了一句话，有些烦躁地一打方向盘，车子疯狗一样地冲进车流里，惊起了一大片的喇叭声。
他好不容易通过眼线知道那个脸上有伤疤疑似赤井秀一的人有来过米花百货，又知道FBI的人似乎也在这附近找他，这次看到那个女搜查官过来了，想来或许能够查到些线索。于是就通知好了该出动的所有人过来埋伏，哪里知道那女人进去都快半个小时了，本该早就到场的伏特加和基安蒂却迟迟不来。
本来也就算了，虽然FBI的人在但是疑似赤井秀一的人又没出现，科恩和基尔在也就够了。可是突然间就发生了骚动，隔着几个町目都能听到远方传来了爆炸声，那个女搜查官也似乎察觉到什么迅速就跑了，寸功未见不说，好不容易联系上居然得到的是因为神秘人士的伏击，基安蒂死了伏特加受伤的消息！
伏特加听到琴酒那边传来车子鸣喇叭的声音，顿时安心了许多，如果琴酒刚好开了车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吧。于是他赶紧说道：“我现在正躲在米花五町目第三高那栋楼的一间公寓里……大哥，可以过来接应一下我么？”
“——你这个蠢货！！！”琴酒一愣，反应过来伏特加说的话，顿时震怒。
“为什么……”伏特加虽然习惯了被骂，可是想不通这次哪里有被骂的理由。
琴酒心头一股郁气不知道从何而出，只能怒拍了一下喇叭，惊开了前方挡着他路的摩托车：“又是爆炸又是枪声，日本警察去到那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封锁现场排查情况，你躲在里面干什么，等着被人抓然后供出组织么！？？”如果不是怕他真的供出组织来，琴酒真是不想去救他。一个基安蒂估计还有一把狙击.枪折在了那栋大楼里就算了，反正是死人，基安蒂也不是黄种人，想来要查到组织也是有点难度的，可是伏特加这个活的万一落入警方的手里……
可恶，这是FBI的阴谋么！？
被吼得几乎要下跪剖腹认错的伏特加整个人都慌了，他一摸身上除了枪就是刀，最多就是枪伤烧伤割伤，一看就和爆炸逃不了关系，这可怎么办？
琴酒不用问都知道伏特加那边肯定已经傻在原地不知道要做什么了，他冷哼一声，伏特加出现各种错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给我听好，现在把自己收拾干净了——至少看上去干净的。我会在周围再制造一次动乱，你趁机就混入人群逃出来。”至于如何混进人群这种小事他要再敢问，那不如直接死在那里算了。
车内一阵低气压，因为疑似赤井秀一的人出现而被琴酒监控的水无怜奈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不知道这次事情和她是否有关，或者是否和FBI有关，毕竟此刻她正被压着过来随时会被处死的状态突然组织的人被杀了……
但是应该不会被怀疑吧，毕竟琴酒就在她身边，她也的确对这个袭击完全不知情。
黑色的车子几乎横行霸道一样的在街上行走，车型又是极为少见的老爷车，十分的引人瞩目。琴酒自然也是知道这点，车子停在路边都会自动有人走过来看，因此偶尔也能捕获自投罗网的雪莉，但是在要行动的时候就显得太招摇了一点。他于是随意地把车停在了某家百货超市的地下停车场里，这才带着基尔和科恩一起去到别的大楼里。
他是出来监视FBI的，除了科恩的狙击.枪以外就只剩下常用的手.枪。因此要引开警察的注意力又不把自己牵涉在内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在附近制造狙杀案，引发动乱，然后让人去制造骚动，冲击警方的封锁线。
基尔身上嫌疑未清，再者又是公众人物，被人看见了根本无法脱身，所以她被琴酒带着随便去了一栋大楼里准备狙击。而制造骚动的人非科恩莫属，虽然他不爱说话又装束奇怪，但是摘了风镜和帽子，也就是个普通的没有什么特点的老人，就算被人看到有煽动的样子，也可以用老人害怕来应付过去。
伏特加小心翼翼地躲在楼梯间里，通过随手从公寓里拿走的一面手持化妆镜偷窥门口警察的动作。
或许是因为附近就有派出所的原因，又或许是爆炸案性质比较恶劣的缘故，也有可能是他真的浪费太多时间了，当他打理好自己、此刻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有些壮实的上班族下来的时候，警察早就把这栋大楼围了起来，也做了基本清场。早也有人坐电梯往顶楼上去了，离他们看到血迹知道有活口后一层层检查下来的时候也不算远。
“啊啊啊啊——！！！！”门外、不，大约有几百米外突然间有许多人尖叫了起来，守在门口的警察也有些困惑，很快排了一下队伍，找了两个人去远处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却不料之前那两个人都还没从密集的围观群众之间走出去多远，另一个方向更近一些的地方又掀起一阵尖叫，人潮甚至都开始缓慢地移动起来，如果有人此刻能从上往下观察的话，就能看到人群此刻似乎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一样，沿着波纹四散移动着。
“怎么回事？”正在楼上勘察尸体和现场，因为看到狙击.枪而申请总部支援的警部并没有错过楼下的骚动，立刻拨了无线电询问在楼下的部下。
“额，不知道，突然有人尖叫起来，我们还没来得及——喂！不要过来！！……”看守大门防线的警员正汇报着，突然看到人群潮水一样地向自己这边涌来——不，不仅是这边，人群似乎被什么恐惧所支配一样，正争先恐后地往建筑物里面涌去，尤其是有警察驻守的这栋建筑物！
“站住！不许冲线！！”
“不许动！不然以袭警的名义逮捕你们！！”
因为去查看骚动源头的警察还没回来，此刻封锁线的警力并不够，他们徒劳地想要拦住推挤着冲过来的人群，可是根本无能为力，完全挡不住人潮的流向。
慌乱的人群里每个人脸上都有着惊恐，他们大汗淋漓地冲着警察挥舞着双手，嘴上喊着救命和警察和保护我们，看上去似乎真的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逐他们，有老人颤颤巍巍地想要抓住警察的手寻求保护，却又被人群拥挤着摔倒在地上，那个差点被抓住的警员眼睁睁地看着那老人迅速被拥挤的人潮覆盖住，随即连警员自己都被推挤进了大楼里面。
人们似乎无意识地推挤着一切阻挡他们往遮蔽物前进的脚步，又被前后左右的同类推挤着，被恐慌支配着的他们已经毫不在乎脚下踏着的究竟是水泥地还是楼梯还是人的身体，他们都知道身后有人正在杀人，他们希望自己不是被杀的那个，哪怕被人杀死的人不过是只有两个，而被他们踩死踩伤的却更多上几倍十几倍。
“冷静！！冷静！！！”小队长眼见普通的刑事暴力案件一瞬间演变成了群体暴动，一时慌了，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蹊跷，此时应该先把民众冷静下来才行，于是他对天鸣枪，希望至少把人群的脚步停下，不要因此造成什么踩踏伤亡。
“啊啊——！！！”有女人听到枪声一瞬间受不了尖叫起来，她周围的人瞬间也被吓到而尖叫起来，警察们迅速锁定目标，却发现那尖叫的女人脸上头上被溅到了一些红红白白的东西，瞳孔涣散，似乎已经被吓得不轻了。
“队长！！有人在街上无差别杀人，似乎要引起混乱，已经出现两名死者了，都是脑袋中枪。”因为人群被枪声镇住的这个时候抓紧时机艰难地挤到队长身边的警员立刻汇报道。
“不好！”一直通过无线电了解情况的警部顿时想到了什么，因为枪杀而动乱的人群听到枪声只会更加骚动。
但是已经晚了，随着一个又一个崩溃的人哭喊着“救命、不要杀我”以及别有用心的人煽动着“警察杀人啦”的喊声一片又一片地传播开去，原本朝着警察推挤而来妄图躲进有警察保护的大楼里的群众顿时惊慌地四散而去。不论是警察的阻挡还是正迅速传开的枪杀谣言还是猛然间想起来警察看守的这栋大楼里有枪声和爆炸声，很快的，在被推挤的警服都被撕烂好几个口子身上也多了很多淤青的警察们缓过来之后，眼前已经没有什么活着的人敢再呆在这里，只剩下被踩踏的奄奄一息的倒霉的人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乱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