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泽咏悟道海（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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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夜回到洞府，眉心皱出一道疲惫的痕迹。
光是和红斜、现在是天颜了……只是解释状况并让天颜相信自己，明夜就不知花费了多少力气。为了安全起见，明夜把天颜安排出了逍遥祭宗。
“你现在修为过低，但跟脚过于独特，只这一身清灵之气就不能被人看到，无论在哪里你都千万不能被人发觉异样。我会给你一些在外行走必须的物事和建议，你先去隐居起来，修炼到元婴期，到时候便有很多法子能彻底隐藏跟脚了。”
“天颜，以你的资质天赋修炼到元婴期不过是顺风顺水的事情，只是千万要注意安全，否则定会功亏一篑。”
那时，明夜是这样对天颜说的。
天颜点了点头，带上了明夜准备万全的储物戒，偷偷自明夜指出的路线溜出了逍遥祭宗的地盘。
少女只是在临行前犹豫道：“天颜这个名字……我好像觉得你以前不这么叫我。”
明夜微微愕然，很快笑道：“这辈子我一直唤你红斜。”
少女歪头想了片刻，道：“这个名字我也很喜欢的，和天颜一样喜欢。”
少女走过长长的碎石路，涉水步过茵茵绿水，消失在了秘密法阵中。明夜注视着法阵的余光，直到那微光彻底逸散在空气中，再不留一丝痕迹。
明夜摸了摸脸，自言自语道：“有这么明显吗？”红斜虽是下仆，在明夜心中却是相依为命的半个家人了，天颜关于红斜的记忆失却，明夜纵然有上辈子的记忆打底，也不是完全不失落的。
眼见明夜额头的皱纹愈加深刻，应不识不得不出声打断明夜的回忆：“真传大典的事情你可看好了？”
明夜微微一顿，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简，这才想起自己本来是在此与应不识探讨真传大典上的事宜。
应不识那时因为修为还不到就早早预定了真传名额，私下里庆祝过数回，也被门中高层认定是真传弟子，凡事都把他看作自己人，优先厚待，因而就没有按照门规举办真传大典，反而从了事急的原则，只办了个简化的真传大殿。
但明夜就不一样了。
且不提明夜的资质天赋，在应不识地位急剧攀升的现在，就是只算他与应不识的关系也值得门中更加认真的对待，何况先前因为马氏的缘故不能给明夜真传潜力弟子的厚待，此时明夜真成了真传弟子自然要补偿回来。
隆重举办真传大典，就是逍遥祭宗补偿的第一步。
“门中好些个长老偷偷告诉我，这次大典会完全按照门规中的古老礼仪来举办，不惜人力物力。”应不识顿了顿，“不仅如此，大典上还会给你一份大礼。”
明夜自然是看完玉简内容了的，此时稍加回忆，就笑了：“这古老礼仪太过繁琐，难怪不能推行，只有特殊时候才不采用事急原则简化大典。”
“我早先读过门派历史，最初的逍遥祭宗不过一门一户一脉师徒传承，每个真传弟子都是精挑细选的师门根基，为显重视方才如此举办大典……不过后来逍遥祭宗家大业大了，真传弟子数量太多，虽然没有更改立派时的门规，却也另辟蹊径，弄出一个事急原则来适应需求。”
不过明夜此时并不在意真传大典本身，他心中另有打算，借由真传大典或许可以……
应不识说完自己所知的消息，也不再废话，而是抬脚回去继续打坐修炼。只是把五行之精放入赤血菡萏这一步，他就感悟到了莫大的好处。
不想，明夜却叫住了他。
“辰寂……”刚出口，明夜就发现口吻太过郑重，不得不画蛇添足道，“师兄~”仿佛刚才只是在逗应不识玩儿。
应不识没有揭穿明夜前后的不自然，微微一笑：“嗯，我的师弟？”
听到应不识唤他师弟，明夜心中微微一颤，连先前的沉闷都散了大半，不过还是继续把话说了下去：“你还记不记得，我上辈子有个师尊？”
“似乎曾听你提过一句。”应不识笑意更重，“方才一直心情不佳，是在想以前的事？”
明夜胡乱点了点头：“算是吧……我、突然发觉，师尊或许还活着，转世重修的同时还在谋算过去的那些仇人。”
应不识微微讶然，虽然明夜透露的不多，但他还是隐隐能感觉到，所谓的师尊，修为着实不低，甚至更甚于传说中玩弄一方世界的大能。
“那你不该高兴才是？”
明夜摇摇头，淡淡道：“的确是为师尊他高兴的。旦有不悦也是因为我自己……其实，我只是气自己本事不济罢了。”
“身为弟子，没有半点回报，还尽是拖累师尊。”明夜露出略带怅然的神色，“时至今日，我才发现，除了好好活着、好好修炼，我似乎不能做任何对师尊有帮助的事情。”
应不识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明夜如此示弱的样子了，他心中一紧，面上却温柔安慰道：“师徒间互相关爱不过寻常，何来这么多恩德对错。”
明夜抿了抿唇，笑：“我当然知道，这点子心态不适还是可以调节的，只不过……突然想和你说说罢了。”
应不识深深望着明夜，眼中的笑意似乎都炸开成了烟花。
明夜不好意思再看，撇开脸推了推应不识，道：“你快去修炼吧，正值关键时候。”
……三天后。
真传大典上，宗门高层果然给明夜准备了一份大礼——他可以自由选择成为真传后在派内任职的地方。
没有辜负期待地，明夜选择了成风堂，且一去就握有实权，这与明夜暗中的谋划不谋而合，自然不需要做什么推拒。
另外，作为真传弟子的道号，明夜也自行选择了辰昏——和上辈子一样。
大典过后，明夜首先要做的就是去成风堂报道。
“辰昏师兄好！”因为是散修出身，一旦成为真传弟子，宗门内的同辈弟子更趋向于喊他们的道号，而且无论修为年龄都一律要对真传口称师兄或师姐。
明夜适应良好，看着这个成风堂摘星阁阁主的关门小弟子，笑眯眯道：“师弟好，可是阁主有什么吩咐？”
来人连忙摆手：“岂敢！师父他素来专心炼器，不管俗物的。这是师父让我送来的摘星阁资料，摘星阁日常任务和人手安排都在上面，辰昏师兄了解一下即可，日后怎么做都看您的安排了。”
成风堂摘星阁相当于成风堂的技术部门，专门钻研各种高端炼器技术和技巧。不过炼器一门浩如烟海，该优先何种技术都由掌门或者成风堂各长老决断。只有阁主仗着老资历，撒手去做自己想做的炼器门道，从来不管什么上头的要求。
明夜来到摘星阁自然不是什么单纯的技术人员，而是摘星阁执行队的队长，乃是除去顶头的一位阁主和三位闭关的副阁主，整个摘星阁中实权最大的职位，直接管理着近百位优秀的炼器师。
只有拥有了职权，他才能真正查知更多门内出现尸疫的线索，来推断天道众的目的。明夜接过整齐的资料，微微一笑。
就算天塌了也有师尊这种高个顶着，但明夜还是坚信有备无患……
三个月后，借由摘星阁执行队队长的职位之便，明夜终于成功混上了马氏留驻的芦荟岛。他要在这里和五位炼器师一起，研究在异种芦荟茂盛之处炼器和天芦地荟瓶炼制的成功率有何种关系。
马氏对宗门心存忌惮，自然派遣族人来查看实验进程，以免宗门其实另有谋算。
而只要一点点清心烟，明夜就能让这些马氏的修士吐露出心底的秘密。只要日常能接触到现在坚持深居简出的马氏族人，明夜不怕打探不出自己想要消息。
最后，明夜选定了一个和马之夏同辈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在马之夏天才名声的影响下，对马之夏的关注肯定要比寻常人更多。至于是羡慕还是嫉妒，就不关明夜的事了。
“你叫什么名字？”
“马之韵。”女子苍白的脸上，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紧紧瞪大，整个人仿佛是一个傀儡，一举一动都不能超出明夜手中的提线。
“记得马之夏吗？”
“记得。”
“马之夏性格如何？”
“非常谦逊乖巧，但只是表象，她更小的时候特别有心机爱争宠，后来突然就变了，我觉得她是装的。”
……
问题从简单到复杂，明夜几乎将得了尸疫的马之夏从头发丝问到了脚趾甲，不放过一点可能有的线索。
“马之夏日常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一、一块玉佩……”
“玉佩？”
“嗯……她总是戴着那块玉佩，样子很普通……但是有一次，马之夏在和别人比斗快要输了的时候唤出了一个灵兽残影，一举打败了对方，我始终觉得她是从玉佩里把东西唤出来的，虽然动作很不明显，而且经过了伪装。”
“比斗是怎么回事？”明夜继续不动声色的问。
“是马家的仇人，因为马之夏的天才之名设计了她，想要打击整个马氏。那个人有备而来非常厉害，又是生死比斗，所以我觉得玉佩一定是马之夏的杀手锏。”
“那个灵兽残影又是什么？”
“很残缺……看不清楚。”女子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尽可能的描述。”
“……一个，一个红色的影子，像块破碎的绒布，上面有耀眼的金黄色……对，金黄色非常耀眼！”
明夜的指尖微微一紧，沉声道：“再想想，是不是像一个喜庆的舞狮玩偶？”
“是、是！”女子的语调突然急促了起来，“是像舞狮玩偶，只是有点破！”
方天画兽——明夜眯起双眼，天道众到底要在逍遥祭宗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泽咏悟道海（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