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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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快醒了。那我们就走了，小师弟保重，希望你……和他能安全地躲过此劫，”语气有些苦涩却又有更多释怀，“如果无处可逃，或许可以回师门看看，师尊他虽不会原谅我了，但应该会护着你的。”
“大师兄，”这个声音清越好听，恋恋不舍，“我虽武功不济，但若他敢动你一根寒毛，我拼死也会为你报仇！”
旁边似乎有人一声冷哼，熟悉至极，“走吧，啰里啰嗦。”
渐渐地，繁杂的声音消失的了，额头上仿佛有只凉凉的手，凤天琴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林仙舞满含惊喜的眸子。
“天琴，你醒啦。”
“我……刚刚是不是有人。”
林仙舞想起陌司那副不要透露我们来过的神情，顿了顿笑道：“哪有人啊？不就我们两人吗？”
凤天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恩了一声，伤势过重，就又再睡过去。
他做了一很长的梦。
处理魔教事务时，教主生死未知，他必须拿得出教主令才能震住一干使徒，凤天琴看见梦里的自己打开门，走进了陌司的寝居。在很多处暗格搜寻后，终于找到了一枚红色令牌。
就在此时他不小心打翻了旁边一只红木盒子。
哗啦——
木偶，匕首，干枯的栀子花，碎裂的珠子……
凤天琴张口想要喊自己不要看，却又莫名期待自己认真的看看这些无用之物。
他捡起来了。
“凤天琴，本座封你为左护法。”
青葱岁月，两小无猜，陌司还是一个肉包子，却扯着他的衣服，用稚气十足的声音认真道，手里匕首往指尖一划，流出鲜血，明明怕疼，却瞪着眼睛不哭。
“你也要，以血为证，本座会一辈子对你好。”
小小稚童，自称什么本座，凤天琴摇摇头，那时的他虽也不大，却知道这话不可乱说。
没想到那柄匕首他还留着，摘给他玩耍的花他还留着，晚上偷偷溜出去玩，就着月光做的木偶，他还留着……
太多回忆纷至沓来，凤天琴看着自己怔忪的表情，就在那一刻他真的明白了有个人对他怀着何等情谊。
盒底藏着一打画像，全部是他。
“凤天琴是么？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开心。”
凤天琴啊的退了一步，身前场景突然变成了林仙舞。
水汪汪的眸子露出心疼，他伸出手摸了摸凤天琴的头发，然后抱住了他，“正邪不两立，可是我觉得你不属于这里。”
“跟我走吧。”
林仙舞唇色樱红，朝他伸出手。
身影与大殿缓缓融合，突然炸开。
“我今天见到陌司了，”房门打开，林仙舞走进来，他神色有些怪异，“尽管易了容，但我对人的身形极其敏感，一定是他，他竟然和我大师兄在一起。”
“陌司？”楼九从房梁上跳下来，吧唧亲了林仙舞一口，桃花眼却没有教主未死的惊喜。
鬼使神差，凤天琴看到自己照着方位找去，远远地便看到那人和林红言极其的亲密。
依赖，眷念，欣喜。
那双清冷的眸子骤然转向了别人，不知道有人在默默地看着他。
凤天琴捂了捂胸口，这里竟莫名的失落，还有些难过？
“天琴？”
“天琴。”
他一直跟着那人，看着他和林红言，看着他不知为何被拆穿身份抓住。
“天琴，你疼就告诉我。”
轰——林仙舞的容颜骤然出现，席卷了这一切清晰的梦境，凤天琴瞪大了眼睛，却发现如潮水一般，林仙舞的容颜慢慢的消失。
“急什么，马上就活过来了。”
凤天琴睁开了眼睛。
“你的小情人在门口跪了两天两夜求我救你，道你突然高烧不退，见你们实在可怜，我的小童也开始哭着求我救你们，你们怎么这么不省心，”玄之临啪的一针刺进他的穴道，“行了，你命好，手臂我也顺带治好了，醒了赶紧滚吧。”
“你不像这么好心的人。”
玄之临抬起眸子，“看起来你也没那么蠢，你身上有点有趣的东西我拿走了，就当诊金了。”
凤天琴露出疑惑的神情。
轰轰烈烈的武林秘籍事件，在江湖众人寻不到人的情况下，渐渐少有出现在人们口中。玄天宗连失两大弟子，掌门被迫出关，以示威严，震慑那些上山要人的各方来客。
就在这时，传来林红言师母病重的消息。
“我得回去一趟。”
陌司早有料到 ，垂下眸子深思，同时起身披上玄色长袍，如今夜晚他会跑到林红言房间，光明正大的蜷缩在他身旁，把凉凉的手脚贴到对方身上，林红言体温和他的人一样暖，会带来安全感，睡得极香。
温水煮青蛙，林红言那狂放不羁的性子都要被陌司煮化了。
他明显是要一起去的，林红言心下感动，连夜便要一起动身。
突然，陌司系上银白腰带的动作停下，眉头隐隐抽搐，手一翻，从腰带的绸缎中抽出三根细如发丝的银针。
“又是楼九？”林红言摸了摸鼻子，努力忍住笑意。
这一路来，走到酒楼，酒楼菜中有迷药，酒中有春药，走到客栈，客栈床铺枕尖刀，衣裳含银针……
楼九活过来后，记起陌司的话，竟真的来复仇了。
他虽功力尽失，但这心思却极其活络。
明目张胆的使出各种伎俩，扰得陌司真想给他一掌痛快。
层层不断的小陷阱，这到底是在折腾哪位？
“主角楼九，宿主受虐值：60。”
楼九从房梁上得意的笑道：“我杀不了你，还不能折腾吗？”
长夫人是一位慈祥的妇人，她原本也是一代女侠中佼佼者，后来隐退江湖，便只是一位温柔的女子。
林红言从小便是她关怀备至养大。
如今她面色枯黄，躺在床榻上，眼看是活不了多久了。
林红言只觉得一片揪心悲痛，扑通跪倒在地，“师母，我回来了。”
“红言，好，好……你……”长夫人慈爱的望着他，却不知想道什么，终究只是摇了摇头。
“师母，红言不孝。”
“你啊，你师父他……”长夫人用消瘦的手指扯了扯他的衣服，“你和那个男人……”
林红言重重磕了三个头，“师母，红言可能真的喜欢上那人，有违师父师母多年教导，我……”
“你喜欢……那便好，你也是，仙舞也是……”长夫人咳了两声，“师母只希望你们能幸福……”
林红言端过药碗，服侍长夫人喝下，“师父也原谅了我，今日竟也接受了陌司，我……”
“咳——”
长夫人面色大变，一口汤药吐了出来。
下一刻，门砰的震开。
陌司披着墨色长发，一步一步走进，眉目含霜，煞气十足。
震起的玄色长袍带着不正常的色泽，林红言顺着衣袂望去，竟然是黑红色的鲜血。
玉色赤足踏在地面上，血色脚印触目惊心。
林红言惊而起身，“陌司！”
“林红言。”
陌司语气温柔，“你也骗我。”
“我待你如此之好，你却假情假意与我周旋。”
“我信任于你，你却借此打听天诀之密。”
“我引你为知音，把你当做最喜爱的人，你却将我的致命弱点告知他人。”
“如今，你还与人合谋，设下陷阱，竟想杀我。”
陌司从背后拔下一枚梅花镖，哈哈大笑起来，他眸子颤了颤竟有些迷离，“你是何时自残得了那心头血？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和你小师弟，你更喜欢谁多一点？”
林红言手指紧紧抓住酒葫芦，明亮的人竟失去了血色，死死望着陌司身后。
师父……
陌司见他没回答，怒极一袖过去，终究擦着林红言颊边而过，他经历了一再的背叛，此时竟有些失控了。
怒而转身，冷笑着看那上三门门主，好啊好啊，三人竟联合起来想要置我于死地，那我便先杀了你们三位。
即便找到弱点又如何，陌司闭上眸子，只见其乌发瞬间白如雪，从头到脚，一朝白头。
“你们想要见识天诀，那我便让你们好好见识。”
陌司唇红如血，肤白如雪，手掌从袖子里露出，掌心竟凝集了一片冰霜。
长先生握着雅致剑的手掌心，冒出了汗。
“主角林红言，宿主受虐值：100。”
天诀之道，在于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在于看破情关，彻斩情缘。功法的确是那首诗，但其中道理却难以领会了。
陌司曾含糊提过其中诀窍，林红言人其实很聪明，几乎猜出了九成。
起初被他所伤时，陌司的确是功力丧失大半，人也虚弱极了。
可是斩断凤天琴之情，打破原有武功重塑，那一刻，陌司所练就的天诀已经水到渠成。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顶武功。”两人闲聊时，陌司漫不经心的摇摇头，“只是先人福泽，再厉害的武功也有其死穴。”
“既然是打破了那情障练就而成，自然有情便是死穴了。”
“秘法取出那人心上人心头血，”陌司戳戳林红言胸口，“不但那心上人死不了，这血还能令练此天诀之人走火入魔。”
院中，武林四大高手势如惊雷，只见那其余三人正围攻那一头白发的美人，发染血迹，点点如梅。
“红言……”
长夫人不知何时竟下了床，她竟泪流满面，咳出血来，“他……他……”
林红言像是骤然惊醒。
对着师母苦笑一声，“对不起。”一剑如灿阳，他竟硬生生加入战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