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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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师父提剑微笑那一刻，结合师母含糊不清的话语，林红言心中百转千回，一下子便明白了这一切。
师父曾道天诀害人，他一向濡慕长先生，自然信得。
陌司打上门来之时，师父并非不可与之力战，却暗暗留手，装作溃败之样，将他叫到身侧，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师父道他本性不羁，在这门中也是过于拘谨，自己和师母都不忍放他离开，趁此机会也算了了心事。
如此师恩，无以为报，他心下愧疚无比，
这次回来，师父关心他过得如何，又提到天诀之害，他不疑有他，自然对师父如数告知，这心法并无大害，师父甚慰，又叹息正邪之道，越来越难以辨明心意。
他似乎开明许多，不仅愿意重新收他为徒，也愿意与陌司化干戈为玉帛，不主动参与正邪之战。
长先生被称作雅致君子，自然温润儒雅，为人正派，言语文雅。
十几年来，林红言以为他很了解师尊。
却没想到他竟偷取了自己心头血，还设局欲致陌司于死地。
“无力解此危局，那我就破了它吧。”
青霜一剑，从天而降。
一面是不再牢固的师恩，一面是心怀愧疚的情谊。
林红言闭上眼睛，剑气鼓的衣襟猎猎作响，这一剑，他化为天地，充斥着他对剑意的领悟，毫不花哨，凛然正气。
“铮——”剑身长鸣。
一切都因我荒唐而不果决，他终于想通了。
“滚开！”
“红言？下去！”
陌司和长先生同时发声，四人僵持的气息骤然被破，陌司眉毛有一层银色得寒霜，眸如鬼魅，他倒退一步，脸色白的不似活人。
他只是在此做客，信了林红言的话，又自持艺高胆大，便在主厅见一见这长先生，谁料话没两句，茶盏落地，他真是好大的面子，上三门门主齐聚，不由分说便齐攻而上，这里竟被天门设下阵法机关，他内心担忧林红言便拼劲全力暴力击破阵法，谁料出来那一刻，迎上了天下第一暗器，浮生若梦一开，他身中多枚暗器。
此等小伤，陌司自然不放在心上，但暗器带毒。
血液沸腾的那一刹那，长先生轻笑声如此清晰。
“多亏了我红言徒儿，才知道这天诀的死穴，我虽不喜这等下流之道，但为了武林大义不得不如此。”
“亏的红言那孩子忍了这么久，果然是我正派名门子弟。”
下流伎俩，虚伪作态，陌司被血脉里的那滴心头血扰的近乎入魔，他只听到林红言也背叛于他，名门子弟，哈哈哈哈好一个名门子弟。
他倒要亲自问问那人。
雅致长剑惯胸，陌司步步向前，用手拔出那剑，就似没有感觉。
他心底一直有个魔障，藏的太深，那便是背叛此词。
如今问也问了，林红言竟还敢上来？
“待会再解释，陌司你快走，”林红言第一次没有用濡慕的目光望着长先生，他神色复杂，难掩悲痛，“师父，您一直骗我……”
长先生摇了摇头示意其他两位不要动手，他依旧目光慈爱，“我如何会骗你，惩恶扬善，斩妖除魔，邪道之人本就是该杀之人，红言，这些年难道我白教导于你了
吗？”
“您骗我，”林红言手有些颤抖，却还是举起青霜剑，“今日即便与您为敌，我还是会护着他。”
“哦？”长先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刚刚那剑威力无穷，不似我所教导，难道那是那武林秘籍？“你竟如此顽固不化！为那等妖魔之人迷惑！”
陌司抬起眸子，他有些冷静了，一掌将林红言推到一侧，白发飘起，这一战还是终归要打，何须废话。
“名门正派如此可笑，”他周身的寒气如此之重，“既然这样，从你开始杀。”他素手中出现一条绸带，外袍顿时散开，绸带寒如铁，向那天门门主而去。
“嚣张小儿！尔敢！”
林红言提剑挡住长先生，满是苦涩，“师父，对不住。”
长先生连连冷笑，雅致剑毫不留情，“我竟教出如此个好徒儿。”
“林红言，酒！”
陌司一把接过酒葫芦，倒着痛饮，酒水顺着脖颈流入衣襟，染了他伤口，却犹如不觉，长叱一声，天门门主闷哼一声，身上多了一白色掌印。
“哈哈哈，看看你们狼狈样子！”
“陌司！小心……”
林红言惊呼未尽，雅致剑一下穿透他右臂，一掌当胸，他瞬间飞了出去吐出一口鲜血，长先生左手竟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直刺陌司后背。
前有长观楼楼主弯刀，后有长先生之剑，寒毛倒立，陌司避无可避！当世两大高手几乎拼尽全力要置他于死地！
那一刻，陌司闭上眸子，周身更冷。
他决心以全身功力，与他们玉石俱焚！
“陌司！”
“噗——”
刀剑入体之声。
金光银光从天而降，璀璨如艳阳。
“巧了，”金色的扇子啪得打开，那人眉间弯月衬得他唇边狡猾神色更亮，“这么多人都在啊，有趣。”
那人就像没看到左手细剑正在滴血，竟老老实实抱拳笑道：“晚辈君珂见过各位掌门。”
他怎么会在这！
不单是陌司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陷入了寂静。
就在刚刚那一刻，君珂连出七剑，竟生生挑了长观楼主与长先生出招的手手筋，功力之高，出招之迅猛，世间罕见。
长先生左手终于握不住剑，颓然垂下，但这都不比他内心震惊和愤怒来的多，而长观楼主已气度尽失，怒斥：“君珂你好大的胆子！你你你……”
“诶，什么？您感谢我制止了这场杀孽？您道您只是鬼迷心窍，谢谢我帮您做个好人？”君珂走过去扶起陌司，给他喂下疗伤药物，眼角一挑，“各位掌门不必谢我，这是君珂应该做的。”
林红言唇角一抽，虽不明白这形势，却用左臂持剑，走到陌司一旁，扶住他。
身为一门掌门，竟被一小儿挑了手筋，长先生脸色铁青，武功被废之仇不共戴天，然而此时他必须要冷静下来，不愧是藏的极深的伪君子，长先生为了武林秘籍都可以利用小徒弟和大徒弟，放任他们生死，默默等待机会夺得魔教教主性命，这事蹊跷他自然不会轻易做出决定。
君珂身为忘剑山庄少庄主，做这等事竟不顾忘剑山庄名声，不怕世人讨伐，到底是为何。
不过，他倒也不怕这情境。
长先生冷笑一声，眸间竟是势在必得，他朝陌司道：“陌司，你再幸运又如何，今日你绝对逃不出玄天宗半步，带上来！”
只见玄天宗弟子押着一干人走进来，陌司瞳孔一缩，五大使徒，十二天干护教教众，竟全是魔教中人。
“陌司，你没有想到吧，你的教众都已落网，魔教已名存实亡，这么久了，铲除邪道这个愿望，竟真的实现了，”长先生心中极为畅快，“不知道是这些教众命更贵重，还是你自己命更贵重。”
“你竟偷偷打上了魔教总坛。”陌司语气有些颤抖，周身寒气几乎暴走，“不可能，护教长老还在，你怎么……”
“这就要多谢有人帮忙了。”
话音未落，红衣楼九就走了进来，眉间带煞，却依然妖娆妩媚。
“楼九……”
这场闹剧仿佛还没有完，只见青衣男子抱琴而来，一旁的少年清秀可爱，竟是凤天琴。
“好好好，竟然凑齐了。”
陌司吐出一口鲜血，满是荒唐！
不算大的院子已经挤满了人，君珂担忧的又递上一瓶金疮药，林红言道了谢，先给陌司简单上药。
长先生一脸怜悯，“不知陌司你如何选择。”
“我死了，你不要天诀心法了吗？”
长先生满怀深意的扫了林红言一眼，“我等怎会觊觎那些物什，铲除魔教才是正道。”
君珂忍俊不禁，摇着扇子轻咳。
虚伪入骨，不必多言。
“楼九，”陌司先看向他，却顿住，他心愿是杀了自己，没什么好问的。
终究他还是看向凤天琴，他已经对此人无爱无恨，但却少一个解释。
凤天琴见他一头白发，神色恍惚，道：“若不是见到玄之临，我竟不知你给我下了情蛊。”原来那些动心和心软都是镜花水月，都是因为蛊虫作怪。
陌司一愣，突然想起迎击林红言前，他是这样做了。
可是啊，心爱之情哪是蛊虫可以完全操纵的，如此之久，难道那种感情就只是虚假的吗？
陌司微微冷笑，凤天琴，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也罢，今日之局到底被你赢了。”魔教教众之命他不能不管，见君珂与林红言想道什么，陌司摇摇头，身为一教之主，他不能放任不管。
他回过头，深深望着君珂，“忘剑山庄少庄主？君珂？”长眉竟露出嘲意，“多谢少庄主援手。”
君珂摸了摸鼻子。
陌司赤着脚向前走了一步，静静的闭上眸子。
他已经选好了。
长先生露出冷笑，天门门主打开了手中机关。
“咔嚓——”
陌司骤然睁开眸子，机关生生被周身气息震退，他出手了。
与此同时，被压制的魔教众人突然挣脱挟持，楼九向后一退躲在凤天琴身后，两人极有默契的奏响身上乐器。
十面埋伏再起。
“张门主！”楼九挪开笛子笑得好不拉仇恨，“您懂那机关术，不知道懂不懂这些阳春白雪。”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