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再来一次》摩摩摩诺

70、第70章

　　在天气慢慢热起来的时候，魁地奇球场上也开始了第三个项目迷宫的建造。低矮的灌木在魔法的作用下开始生长，逐渐形成了迷宫的形状。
　　“这是由魔法部的人设计的，”小巴蒂·克劳奇很有些自得地告诉我，“黑魔王……哼……他的人可花了一番功夫才从魔法部那里弄来这份设计图。”
　　我注意到他并有告诉我具体弄来设计图的人，也许是还对我的说法抱有疑虑，或者，他只是为了保留自己的底牌？
　　不过他的小动作并不会成为我的问题，三强争霸赛结束，他就自然失去了他的用处，而没有用处又可能会带来麻烦的人，是不需要存在的。
　　“你到底打算怎么做？”他站在办公室的窗前低头盯着下面的魁地奇球场，有些神经质地摩挲着手里的酒壶，“马上就是第三个项目的日子了，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我的计划？”我看他又仰头喝下一口复方汤剂，目光放向办公室角落的那个陈旧的木头箱子，“到了比赛的那天，你就会知道的。在这儿之前，我需要你处理好你的事情。”
　　“这不干你的事！”他厌恶地看了一眼箱子，晃动了一下身体，兜里的钥匙哗哗作响。
　　我用飞来咒招来钥匙，定住了急躁地想要过来夺的小克劳奇，“如果你处理的不干净，我会很为难的。”我注视着他因为愤怒和畏惧而更加扭曲的脸，走过去打开了他的箱子。
　　第一个箱子，第二个箱子……我用那一串古旧的铜钥匙挨个试着箱子上的锁，直到打开第七把锁，一个大概有十英尺深的地洞出现，昏睡的穆迪和巴蒂·克劳奇躺在地面上。
　　我站在箱子旁边，朝下俯视着这两个往前数十几年凤凰社对抗伏地魔最得力的两个干将。穆迪的头发都花白了，右侧靠近耳朵的部分还少了一大半——小巴蒂·克劳奇需要的复方汤剂数量还真是不少，他原本有魔眼的眼窝凹下去，显得满是伤疤的脸更加可怖。
　　巴蒂·克劳奇则更加可怜，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纠缠在一起，露出干枯的、苍白的额头和凹陷下去的两腮，我曾经在布莱克的记忆里看到过壮年时期的他：高而瘦削、脸上时刻带着镇定而又严厉的表情，特别是他幽深的目光和仿如刀刻的法令纹，让他在普通民众看来威严而值得信任，然而在他的同事和对手、尤其是那些落在他手里的嫌犯眼里，却成了冷酷和不近人情的象征。
　　然而他现在却完全是一个垂垂暮年的老人了。
　　“他看起来受了不少折磨啊，”我回头看了一眼动弹不得、却仍旧滴溜溜转动着魔眼的小克劳奇，饶有兴致地弯了弯腰，准备仔细观察看起来备受折磨、命不久矣的老巴蒂·克劳奇，没想到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我转身看向门口，没有错过小克劳奇唯一能动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恶意。
　　合上箱子，我掏出我的活点地图看了一眼，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门口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小黑点：哈利·波特。
　　我在小克劳奇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打开了门。
　　“穆迪教授……呃，霍伊尔？”波特尴尬地顿住，颇为好奇地朝里看了一眼。
　　“来找穆迪教授的？”我后退一步，让他进了办公室。
　　波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大量用于反窥测的魔法工具，隔了几秒才看到身体僵硬地站在办公桌前的小克劳奇。
　　“穆，穆迪教授？”他镜片后眼睛瞪得老大，看看小克劳奇，又看看我，似乎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冲出去找邓布利多，还是留下来等我解释为什么会攻击一个教授。
　　“这是你的活点地图？”我指了指桌上摊开的一张空白羊皮纸，波特仍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惊讶中，带着几分茫然，点了点头。
　　我漫不经心地用魔杖点了点它，在波特惊恐的目光中道，“穆迪教授最近总是伸长了脖子，像狗一样盯着斯莱特林们的行踪，就是借助了它吧？你需要收好你的东西，波特。”
　　他羞怒地皱了皱眉，掏出魔杖解除了我的石化咒。
　　穆迪阴沉着脸，活动了一下手腕，摁住了波特去抓羊皮纸的手，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粗声粗气地喝道，“出去！”
　　“记住你的承诺，穆迪教授。我不希望再有哪个斯莱特林被你堵在走廊上了。”我看了看办公室里同样脸色不佳的两人，离开了穆迪的办公室。

　　老巴蒂·克劳奇最终死在了一个温暖舒适的下午。
　　“就在魁地奇球场旁边的禁林里，”帮我盯着活点地图的小莱斯特兰奇先是掏出魔杖念了静音咒，接着没有骨头似的陷在我对面的扶手椅里面，“巴蒂·克劳奇从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出来，走到了那里，然后名字就消失了。”
　　一个人的名字在活点地图上消失，除了他直接接触地图抹去了地图对他的感知之外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已经死了。
　　老巴蒂·克劳奇显然是第二种。
　　“可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小莱斯特兰奇十分不解地自言自语，“我穿了隐身衣偷偷过去看了一眼，可在那儿什么都没有发现……”
　　“暂时不要在霍格沃茨范围内使用隐身衣，”我抬了抬眼皮，又把目光重新投向手里的魔咒大全，“你忘了穆迪的魔眼吗？哪怕幻身咒都比隐身衣安全得多。”
　　他“哦”了一声，看向了刚刚走进来的梅乐思，嘟哝一句“我去图书馆”，迅速从画像那里钻出了公共休息室。
　　“他怎么了？”梅乐思奇怪地看了一眼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坐在了他刚刚的位置上。
　　“你不知道？”布鲁克面色古怪地打量着她，“昨天，拉文克劳的首席，就是圣诞舞会上你的舞伴在魔药课后堵住了小莱斯特兰奇，跟他说你已经是他的人了，让小莱斯特兰奇不要再“偷偷摸摸地偷看你了。”
　　布鲁克毫不掩饰自己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小莱斯特兰奇刚掏出魔杖，斯内普教授就出现了”，“‘小莱斯特兰奇先生，注意你的言行，不要像个发情的公狗一样，对着异性四处乱蹭’”，他学着斯内普的语气，抿着嘴扬着下巴，双手交叠压在身前，“满走廊的人都听见了这句话！”
　　附近的斯莱特林都哈哈笑起来，连原本带着怒色的梅乐思，眼中都浮出了笑意。
　　小莱斯特兰奇一向独来独往，加上布鲁克本身长袖善舞，上次魔咒小组后更是地位上涨，出现这种情形倒也并不出我意料。我合上书站起来，看了布鲁克一眼，示意他跟上。
　　笑声戛然而止。
　　穿过安静的公共休息室，我带他出了城堡，走到了黑湖边的草地上。
　　我眯起眼睛看向远处的黑湖，春末的下午，阳光温暖又明亮地照在湖面，映起细碎的、粼粼的波纹，用平静掩盖了水下各种危险的魔法生物。
　　“还不够。”我放轻了声音，注视着在我身后一步、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布鲁克。
　　他看起来十分不解，“首席？”
　　“手段、能力你都不缺，甚至论手段圆滑、善于交际，你比他好过百倍。但我看重他的，不是魔咒水平，甚至不是战斗能力。这些，只要你想，不说追的上他，总能达到我的要求。”
　　他看起来更疑惑了，嘴角微微抿起来，原本随着身体抽条而有了棱角的脸颊也微微鼓了起来。我似乎看到了四年前那个有着栗色头发、带着婴儿肥，在格兰芬多们围攻下倔强又笨拙地抵抗着的小男孩。
　　“你的手太干净了，比维斯。”
　　小莱斯特兰奇看起来惫懒孤傲，可其实比谁都明白，我帮他解决了他的大问题，手里握着他的秘密，还给了他一个愿意奋斗的目标。这足以让我相信他不会背叛，让我把很多上不了明面、又更接近我计划的核心的任务都交给他——相比于那些心狠手辣、圆滑老道的贵族而言，他更值得我信任；相比于那些足够忠诚、又野心勃勃的斯莱特林在校生，他又更加经验丰富、能力出众。
　　我见过他在罗奇尔夫人，用粉身碎骨一点一点碾碎了小罗奇尔的手指和手臂，最终得到了罗奇尔家主躲藏的位置；也见过他面不改色地杀掉偶然经过、见到他行动的母亲而怀里牙牙学语的幼儿；甚至见过他浑身是血，捧着自己断掉的手臂，魔杖指着自己，用钻心剜骨勉强维持神智，逃离敌人的攻击。
　　小莱斯特兰奇展现出来的，都只是他愿意让人看到的。而在那个隐藏地更深的一面里，他能够面不改色地面对暴力和鲜血、冷酷无情地屠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幼童、犹如机器一般地执行命令，而这都是布鲁克做不到的。
　　我其实都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布鲁克说这些——他们两个一明一暗互相牵制明明是对我最好的结果。也许我是想看看他最后能走到哪一步，不过也许我只是无聊。
　　我盯着微风中浮动着银光的水面，等待着身后布鲁克的选择。
　　“染黑我的手吧——如果这是您的意愿。”几乎没有停顿，我便等到了他的回答。有些诧异地转身，我看到了他脸上的自信和跃跃欲试，“我是第一个追随您的，又怎么能在这里让您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