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再来一次》摩摩摩诺

67、第67章

　　第二个项目后的一节魔药课上，斯内普比平时更加尖刻地嘲讽和紧盯着波特。
　　“注意你的言行，波特先生，”他用一种低沉的、颇具威胁性的口吻对波特说道，“如果我再发现你出现在了不该在的地方——比如我的办公室，我会让你知道后果的。”
　　“我没有去过。”波特并没有像他一样压低声音，冷冷的反驳，引来了周围一圈学生的注意。
　　“我们都知道——看好你的坩埚！”斯内普突然转头吼向偷偷看过去的隆巴顿，“如果你不想炸掉你这个学期的第五个坩埚，就不要东张西望！”
　　隆巴顿胖乎乎的手指头一哆嗦，四五个需要研磨成粉末的甲虫直接掉了下去，让他的坩埚发出一股刺鼻的浓烟。
　　“该死的！”斯内普皱着眉，转身大步离开了波特的桌前，去处理隆巴顿引起的小型事故了。
　　“所以波特的腮囊草真的是从院长那里弄来的？”德拉科一边搅拌我们面前的坩埚，一边小声问道。
　　“斯内普教授不需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我握住他捏着搅拌棒的苍白手指，“顺时针多转一圈。”
　　“什么？不！”他的手腕被我带着多搅拌的一圈，原本粘稠的深蓝色液体变成了清澈的浅蓝色。
　　“怎么会……”他难以置信地拿起一旁摊开的魔药课本，“书上明明说只要搅拌五圈的……”
　　“不要让书本束缚你，德拉科。”我帮他把完成了的作业倒进水晶瓶，清空了坩埚里多余的液体，“走吧，已经下课了。”
　　“好吧，你说得总是对的。”他嘀咕了一句，匆匆把书一股脑的塞进书包。
　　刚刚一挥魔杖、避免隆巴顿第五次炸掉自己坩埚的斯内普教授正站在讲台前摆弄手里的学生名册，在我把作业放到他面前后，头也不抬的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教授，关于这次作业的……”德拉科还想说什么，被他不耐烦的打断，“我说，你们可以走了，马尔福先生，你没有听见吗？”
　　德拉科很少受到斯内普这样不客气的对待，愣了一下，讷讷地低头拉着我出了教室。不过刚到走廊他就又冷静下来，“你注意到院长的动作了吗？他的左手非常不自然地抵在了讲台上，就好像……就好像他的手臂受伤了一样。”
　　“那里是……”他背对着走廊里三三两两经过的学生，试探性的朝我比了个“那个人”的口型。
　　我聪明的小男孩，他总是这么敏锐。我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正站在魔药教室后门冲里面张望的卡卡洛夫， “也许他并不是唯一一个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人。”

　　天气慢慢热起来，大部分人都换上了更轻薄的巫师袍——虽然对巫师们来说，天气其实对衣着影响不大，很多不够讲究的男巫甚至会一年到头都穿着那一件衣服。
　　对，我说的就是流浪中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多谢飞路网管理局的伯恩斯先生，我得以知道波特和布莱克通过壁炉联系的每一段对话，及时在尖叫棚屋找到了大概是以流浪狗形态游荡多时的布莱克。他像动物一样蜷缩在一堆干草上，半长的头发打了结，垂在脏兮兮的巫师袍上，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不得不先给自己用了一个泡头咒来隔绝这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再直接用冷水浇醒了他。
　　“日安，布莱克先生，”在他警觉地翻身扑过来的瞬间，我用魔杖指住了他，“距离我们的上一次见面，你看起来真是一点也没变。”
　　“你是谁？”他用阴沉沉的目光盯着我，骨节粗大的右手在袍子下摆慢慢磨蹭。
　　“不不不，我们需要谈一谈，”我右手的魔杖仍然指着他，左手招了招，把他藏在兜里的魔杖捏在了自己手里，补充，“友好的，和平的谈一谈。”
　　“一个斯莱特林？”没了魔杖，他反而镇定下来，抖了抖手臂讥讽道，“我和斯莱特林没有什么可谈的。”
　　“我们并非对立，布莱克先生，”我略微垂下了一点直指着他的杖尖，“我知道你的目标，保护你的教子，对吗？你冒着暴露身份、被重新抓回阿兹卡班的风险跑过来，风餐露宿，”我的目光投向角落里几根零落的动物骨头，“甚至不能以人的形态出现在外面，”他又顺着我的话看向脚边那张沾满了口水和爪印的《预言家日报》，“你忍受这样的痛苦，只是希望能够尽量靠近哈利·波特，能够在第一时间保护他。”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他重新戒备地后退了一步，肩膀和手臂绷紧，似乎马上要给我一拳。
　　“我可以帮你。”我收起魔杖压在掌心，尽量露出了一个十分圆滑的微笑，“我可以在霍格沃茨内部为你提供帮助，你需要的信息，甚至人手，我都能够给你。”
　　他没有说话，却也并没有如一开始那样直接硬邦邦的来一句“我不需要”，而是狐疑地打量着我。
　　我没有趁热打铁，而是把玩着他的魔杖，等待他的回答。
　　十二寸，胡桃木，龙的心腱，坚韧又有力量，在战斗中格外可靠。不同于布莱克邋遢的造型，他把自己的魔杖保护地很好，光滑油亮的木头魔杖上，只有靠近把手处有几个小小的划痕。
　　“你能给的，我都能够得到。”过了许久，我听到他涩声回答。
　　我嗤笑一声，盯住他略有退缩的眼睛。
　　“真的吗？”我的声音很轻，“我猜，你一直在等邓布利多找你，对吗？”
　　“可是他没有，他信任海格、信任卢平，但他不信任你。”
　　“在阿兹卡班待了十二年，小天狼星·布莱克还会是原来的那个他吗？”
　　“他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是为了保护波特吗？”
　　我每说一句，对面布莱克的脸就白上一分，等我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需要用力用牙齿咬住，才能克制住嘴唇的颤抖。
　　“我不信任你。”他盯着脚边的草堆，表情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更何况，你们斯莱特林想要的，我给不了，也不愿意给。”
　　“不要这么直接地拒绝我，布莱克先生，”我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杖尖，“波特无缘无故地成为了霍格沃茨的第二位勇士，你猜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不可能！”他断然反驳，“霍格沃茨有邓布利多，他不会……”
　　“詹姆斯·波特和莉莉·波特难道就在邓布利多的保护下安然无恙？”我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对他耳语，“你是第一个到的，你告诉我，在波特家的屋子那儿，你看到了什么？”
　　微风刮进来，脚边的干草簌簌地响动着，星星点点的火星霎时间变成了漫天的火光，灼热的空气鼓成扑面而来的热浪，逼得人下意识地后退。
　　“不！”布莱克没有焦距的眼睛睁得很大，枯瘦的双手胡乱地向前抓，脚下却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
　　看来阿兹卡班生涯除了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损害，对他的心理也有无可弥补的损伤，不过是一个摄神取念，他就被迫重新经历了一遍那个晚上的经过。
　　“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我用他的魔杖顶着他的胸口，在他的记忆里慢慢游荡，“你退缩了？”
　　他的身体猛地一抖，挣扎着向后倒在了地上，徒劳地用手捂住了脸，“我没有，我没有……”
　　“对啊，你不过是迟疑了一下就冲进去了，甚至救下了襁褓里的哈利·波特。”
　　“是，我救下了哈利……”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喃喃重复着我的话。
　　“只不过在你迟疑的那个瞬间，波特夫妇已经死在了伏地魔的手里。”
　　布莱克像一条死鱼一样，蜷缩着四肢，张大了嘴急促地喘息着，满脸的汗水和泪水蹭得满脸都是。
　　我默默地退了一步，就在我思考他在短时间内能不能恢复神智，和我好好谈一谈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波特三人组的说话声。

　　我看了地上动作略小了些的布莱克，用了幻身咒，退到了尖叫棚屋另一边的地道里。
　　“小天狼星，我们带了鸡肉和……小天狼星，你怎么了？”波特轻松的语气戛然而止，夹杂着格兰杰和韦斯莱的惊呼。我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翻动布莱克的声音，以及商量要怎么办的对话。
　　“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至少要把他送到学校。”格兰杰又快又急地说着，嘴里还念叨着各种常用的治疗咒语，“快快复苏，快快复苏，除了快快复苏还有什么……”
　　“你疯了吗？魔法部正在追捕他！”这是韦斯莱咋咋呼呼的声音，“还有那个老蝙蝠……”
　　“行了！”波特焦躁地打断他们，沉默片刻，他终于咬咬牙做了决定，“我们带小天狼星会霍格沃茨，至少让邓布利多教授……”
　　我轻轻掏出了魔杖，无声地叹了口气准备出去，今天这一趟算是白费了，但我至少不能让邓布利多在布莱克的记忆里看到我。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布莱克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没事，”一阵干草翻动的沙沙声响起来，听起来是布莱克自己撑着地面坐了起来，“阿兹卡班留下的老毛病了，没什么事。”
　　我后退一步，重新把自己隐藏在了地道的阴影里，把绕在舌尖上的“遗忘一空”咽了回去。
　　“真的？小天狼星，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波特迟疑地问。
　　“真的没事了。”布莱克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有力多了，“只不过是想到了一些事……我突然担心你的安全，你知道，三强争霸赛……”
　　“霍格沃茨有邓布利多教授呢，不会有事的。”波特这样笃定的回答，一旁的韦斯莱跟着帮腔，“是啊，邓布利多可是那个人最害怕的人，哈利不会有事的！”
　　“是吗……多一个保障，总是好的。”布莱克映在石壁上的影子晃动了几下，喃喃自语。
　　看起来他已经下定决心了，我十分满意地想，拉起兜帽，迅速地在地道口示意了一下，顺着原路离开了尖叫棚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