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狼》蓮花度母

3、第二章 老婆婆的寵物

　　雨開始一點一點地打在貧民窟的房子上空，這是一場可怕的雨露——由於工業的發展，導致的自然環境惡化，形成了這可怕的“甘霖”。
　　富有的資本家在這場帶有強酸的雨水降臨之前，早早在房屋四周張開了一張保護屏障，而對於貧民窟的人來說，這卻無疑是一場可見的悲劇。
　　在一幢坍塌了一半，已經岌岌可危的房中，一個老婦的生命正走到了她的盡頭。
　　在一陣陣電閃雷鳴之中，老婆婆的咳嗽聲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只有她身邊的一隻巨犬安安靜靜地陪伴著她，喉嚨中不時發出一陣嗚嗚聲，撩以表示它的哀悼。
　　“梅耶爾……你過來……”老婆婆伸出枯槁得如同朽木的手來，“到我這兒來……”
　　這頭棕色的，形似棕狼的巨犬聽話地走到了婆婆面前，聆聽她的遺言，仿佛它這樣的畜生也能明白她的話。
　　“我們有孩子……只有你和我相依為命……”老婆婆笑著撫摩著巨犬的頭，輕聲道，“你雖然只是只狗，我卻把你當成我自己的孩子……梅耶爾……”
　　巨犬也聽話地垂下了頭，不斷從喉中發出嗚咽聲，卻始終沒有流出淚來。
　　“梅耶爾……你知道我養了你這麼多年，最牽掛的是什麼嗎……”老婆婆微微笑了，她拍拍梅耶爾的額頭，“別傷心……孩子……我只是要被我主招回去了……只是……
　　“我沒聽過你像其他狗一樣叫過一聲……你就叫給我聽聽……”
　　不行啊，婆婆……梅耶爾似乎一怔，他甩起了頭，似乎像人類一樣想要拒絕，不行……婆婆……
　　“叫一聲……好孩子……叫吧……”
　　看著婆婆蒼老且疲憊不堪的臉，梅耶爾的心中湧起了一種強烈的伏罪感：不行……婆婆……
　　“叫吧……孩子……”
　　明知道這是不能做的一件事，可在婆婆一而再，再而三的懇求中，梅耶爾還是動搖了：婆婆已經老了，她不會在意的，而且……
　　一種比愧疚更深的感情同梅耶爾的叫聲混合在一起，迸發了出來，凝成一股令人膽寒的嗥叫聲，“啊~嗚……”
　　老婆婆的臉上原本的祥和之色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驚恐之色，“啊！狼！原來你是……狼！！天哪！我養了三年的竟然是——狼！！”
　　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整個人立刻坐了起來，直指直問蒼天……接著，她的臉垂了下去，手也垂了下去，整個人再次癱軟了下來，停止了呼吸。
　　梅耶爾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嗅嗅老婆婆已經開始發涼的臉頰，一種悲哀從他的心頭油然而生。
　　都是我的錯，他心裏想著，都是我害死了婆婆，因為我是一頭狼……我是一頭狼……這就是我的罪過……
　　要是不當狼那該多好，他這樣想著，叼起破爛的草席蓋住了老婆婆的屍體，跳下窗子，向外面的世界奔去。
　　雨已經停了下來，等待這頭完全被人類馴服的棕色森林狼的，是一個充滿危險的、未知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