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诺的你的微笑》凌寒雪

3、第三章

　　3.面试
　　回到家，何笑笑整理了一下行李，从包里拿出那个新买来打算赔给韩熙澈的手机，自言自语地说：“我花那么多钱买来，就为了换你你一句‘扔掉就好了’？哼，你不要，我自己用，你的手机摔坏也算是你人品不好，上天报应了。”
　　说着把自己的手机卡从原来的手机上取下来，放到新手机上，开机，调整各项设置，感觉还不错，顺便还用新手机给外婆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并且说晚饭要去外婆那边吃。
　　何笑笑到了外婆那儿，一进屋，桌子上就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自己爱吃的菜，外公正在书房里挥毫泼墨。何笑笑问候过外公外婆后，打算帮外婆做饭，可是外婆不用她帮忙，就打发她去陪外公了。
　　看着外公遒劲有力的书法，何笑笑不住地恭维，乐得外公写得更带劲儿了。外婆在外面听见，乐着说：“笑笑，你再奉承你外公，今晚他饭都顾不上吃了，赶紧出来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外公外婆不停地给何笑笑碗里夹菜，外婆疼爱地说：“笑笑啊，你看你出去国外玩了几天，回来就瘦了，这是出去受罪了吗？国外的饭菜就是没有我们中国菜养人，多吃点儿。”
　　何笑笑听了，讪讪地心想，这次出去确实是受罪了，心理上受罪了。可是嘴上却说着：“嗯，哪儿的菜都没外婆做的饭菜养人。”
　　外婆接着说：“那你还愿意自己一个人住在你哥那里，也不回来陪我们住。你爸妈和你哥哥都在美国，虽然你现在大了，可自己一个人住，我和你外公毕竟都不放心。”
　　“外婆，你别担心。”何笑笑撒娇地说，“哥哥房子反正是闲着，我正好给他看家了，再说周末我不是都会回来嘛，而且我过几天要去公司报到了，住在市区方便一些。”
　　外婆叹息地说道：“当年你爸爸为了工作，带着你妈和你哥去美国的时候，就不应该任由你留下，真不知道你爸妈怎么想的，居然听你这个小丫头的主意，把你自己留在这里让我们老两口操心。”
　　何笑笑撅着嘴不满地说：“我没事就能回来看你们，你们还不高兴啊，你看我哥一年才回来几次啊。”
　　外公也替何笑笑说话了：“当时笑笑妈妈为了让她能够在国内学好中国的文化，才没有带她出国，也是对的，中国的女孩子就应该接受中国传统的教育。”
　　笑笑外公是国学教授，自然推崇中国传统文化的静以修身，俭以养德，从小对笑笑就言传身教，可以说，何笑笑就是外公培养的成果，而她与生俱来身上的灵气又增添了一丝可爱，深得外公外婆疼爱。
　　当年何笑笑爸妈移民去美国的时候，何笑笑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居然自己提出，要和外公外婆留在国内，考虑到生活和教育环境，爸妈也就同意了。何笑笑一向很独立，什么事情都不用爸妈帮忙，从上学到毕业找工作，在国内都是一个人做主，爸妈和哥哥受国外文化的熏陶，也很赞成自己的女儿和妹妹这么有主见，只要女儿不开口，他们就轻易不会插手。
　　在家好好休息了几天后，何笑笑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穿着精致的职业装，踩着不经常穿的高跟鞋，来到C&G公司报到。
　　一进公司办公楼，何笑笑立刻感受到这里的确称得上是国际顶尖化妆品公司了，装修虽然没有富丽堂皇般华丽，却在一处处细节中体现出高端的低调，即使是电梯边上的一个垃圾桶，都是特意设计的，都能在上面找到时尚的元素。
　　何笑笑在前台处签到后，发现还有两个男生和两个女生都是第一天来报到的，五个人友好地相互介绍交谈着。
　　这时走来一位长发高挑的女孩，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叫乔娜，是人力资源部主管，你们跟我来吧。”
　　何笑笑他们五个人走过办公区域，宽敞的大办公室里分散着以黑、白、黄、粉、蓝为色调的办公设施，颜色多彩却不杂乱，反而能让人感受到一种青春的动感与活力，这可能与公司一向倡导的追求自由与时尚的理念比较吻合的。何笑笑一下子被这里的气氛感染到，喜欢上了这里。
　　他们被乔娜带到一间靠近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乔娜对他们说：“各位请在这里稍微等候，一会儿将安排高层面试，确定大家分配的部门。”然后用目光扫了一圈办公室，补充了一句：“这里有些报刊杂志，大家可以随意翻阅。”说完就关上门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五个人。
　　其中一个梳着齐刘海刚才自我介绍名叫“文静”的女孩听了，咂了咂舌，不禁说到：“怎么还要面试啊？不是今天就是来正式报到的嘛？”
　　另一个短发女孩似乎比较了解，解释说：“听说这是新人进入C&G必经的传统环节，上岗前，高层领导要亲自进行面试，结合个人的意向，再根据面试的表现，决定新人去哪个部门。据说之前就有一些新来的人因为这场面试被安排到与自己专业不相关的岗位上去。”
　　“啊？！我是学财务的，不会安排我去做销售吧。”文静不□□露出担忧的神色。两个男生都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看着像理工男，似乎很有信心，拿起报刊架上两份当天的报纸看起来。
　　何笑笑也在期盼，以自己国外进修的广告设计专业经历，应该能进入到策划部吧。
　　在房间转了一圈，何笑笑发现这间办公室布置精心简洁，桌子上还有一些未签批的文件，一看就知道是某位上司的办公室。不过唯独角落摆放的一个玻璃架，看着有些格格不入。
　　何笑笑有些好奇，走过去一看，上面有几瓶C&G品牌化妆品，旁边还有一张关于产品功效、性能等详细信息的介绍单页，何笑笑对着看起来。
　　“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其余四人看了一眼没有动，何笑笑想去叫人来，打开门看了下门外，走廊上却没有任何人，只好回来问其余四个人：“你们认识刚才带我们来这里的乔娜吗？让她回来接一下电话吧。”
　　短发女孩看了她一眼说：“不用管它，我们又不知道这个电话是什么事情。”然后继续聊天。
　　何笑笑听着电话一直没有挂断的意思，想了下走过去接起来，“您好，C&G化妆品公司，请问有什么事情？”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抱怨的声音：“我买了一款你们的睡眠面膜质量怎么那么差啊？我用了之后皮肤越来越油，你们这里面是不是添加什么化学物质了。”
　　何笑笑也没有用过C&G的产品，突然想起刚才看的产品介绍单页，试探性地说：“C&G的产品都是针对各种皮肤量身设计的，您选用的可能是适合干性皮肤的，所以水分比较多，用过以后感觉油一些，您在购买之前可以咨询一下我们客服，我们会根据您的需求向您推荐适合您肤质的化妆品。”
　　然后何笑笑凭着记忆，向对方推荐了几款，对方没有接她的话，反而问了一句：“请问你贵姓？”何笑笑以为自己说的不专业，对方不满意，想知道她的名字投诉她，正在迟疑着要不要说，只听那边语气忽而转为温柔地说：“你是何笑笑吧？”
　　“你怎么知道？”何笑笑惊讶不已，对方却挂断了电话。
　　这时，乔娜走了进来，看了他们一眼，最后落到何笑笑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向他们说：“面试开始了，张书俊，你先来一下。”一个男生被叫了出去。
　　何笑笑想起，需要把电话的事情和乔娜说一下，“对了，刚才有个电话……”
　　“我知道了。” 乔娜笑着打断她走了出去。
　　何笑笑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乔娜对他们五个人进行的随机应变的测验啊，难怪声音有些熟悉，幸好刚才自己留意了一下玻璃架上的产品介绍信息。
　　其余四个人依次被叫到隔壁会议室去，他们出来的时候，透过办公室的玻璃墙，何笑笑清楚地看到两个男生轻松的表情，还有短发女孩抚着胸口暗自庆幸的样子，那个叫文静的女孩出来后，隔着玻璃对何笑笑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笑着离开了，看来他们都如愿进入自己想去的部门了。
　　终于轮到何笑笑了，她镇定地走进会议室，隔着大办公桌对面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容随和，乔娜介绍道：“这位是C&G人力资源总监李百成李总。”
　　何笑笑礼貌地颔首对他致意，乔娜毫不掩饰地对李总监说：“人力对新人的随机应变测试中，何笑笑表现很优秀。”
　　李百成赞许地点点头，转头问乔娜：“韩总还没过来吗？”乔娜回答：“韩总有个会议，一会儿就来。”
　　话没说完，会议室的门就推开，一个身形挺拔的人迈着急速的步子匆匆走进来，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径直走到何笑笑对面坐下，两人目光相对的一瞬间，何笑笑差点儿叫出声来，怎么又是他？韩熙澈！
　　韩熙澈显然也没有想到，用稍稍惊讶的目光看着何笑笑，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侧身对李百成说了句：“抱歉，来晚了。” 然后又盯着何笑笑，心里猜测，她怎么会来C&G。
　　何笑笑隔着会议桌能够感受对面眼神的冰冷，哪里想到今天面试自己的会是韩熙澈，早知道宁可不要这份工作，于是坐在椅子上不安起来，心跳也似乎加速了。
　　乔娜以为何笑笑面对级别如此高的上司有些紧张，想让她放松些，于是对何笑笑说：“这位是C&G中国区副总裁，也是我们的营销策划总监韩熙澈韩总。”继而转头对韩熙澈介绍：“韩总，何笑笑各方面条件都非常符合咱们营销策划部的要求，所以您……”
　　“你认为什么样的策划，对一款产品的营销来说算是成功的？”乔娜还没有说完，话就被韩熙澈提出的问题打断，乔娜显然了解韩熙澈的风格，坐正身子不再说话，而是给何笑笑递了个鼓励的眼色。
　　何笑笑镇定了一下心绪，回答到：“我认为只要使用合理合法的方式，将这款产品推销出去，都是成功的。”
　　“合理合法？难道一个通过哗众取宠的方式把产品推销出去，给人一个低俗的印象，这也算成功吗？”韩熙澈咄咄逼人地看着她。
　　何笑笑沉着地对上他的目光，似乎已经没有任何不安和焦虑，冷静地回答说：“一款产品既然被推销出去，那么就是受客户认可的，不管这款产品本身的定位是高雅还是低端，那在客户心中，都是适合的自己的，也就是最好的。我们可以给一款产品定位于雅俗之上，但客户经过体验，产品本身的特性和气质在大家心中都会重新被定位，不会在意一开始的营销策划给它定位是高还是低。”
　　韩熙澈一直冷冷地看着她，何笑笑视线离开他的眼神，继续说：“其实就像人一样，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眼中只看到对方的优点，只会感受到他适合做自己伴侣的那些特质，不会考虑对方的出身是否高贵，不会在意他在别人眼中有何缺点，一心想着他就是自己想要在一起的人。”
　　韩熙澈听她这样说，心里不觉一动，自己不就是这样吗？自从在一年前叶紫珊代言C&G化妆品的发布会上，第一眼就被她优雅迷人的笑容打动后，不管媒体如何铺天盖地地报道叶紫珊的绯闻，在他的心里叶紫珊不是始终都是那个笑容优雅的女神吗？在报纸上看到叶紫珊和钟昊天一起出游的绯闻照片，还得知他们将一起出席巴黎时装展，自己不是第一时间飞到巴黎去寻一个解释吗？甚至在何笑笑摔坏他的手机后，为了不错过叶紫珊的电话，亲自跑到酒店却正好撞见叶紫珊倒在钟昊天的怀里，心里不是还一心想挽回她吗？
　　李百成听到何笑笑的一番话，不由地点头赞赏有加：“你的见解到时很独特，很适合到韩总的营销策划部啊。”
　　韩熙澈回过神，看了一眼何笑笑，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因为她刚才的回答，触动到自己内心某些神经，他没有接李百成的话，而是表情不满地问道：“那你用过C&G的产品吗？那你觉得这两款产品适合什么样的人群使用？”然后说了两款化妆品的名称。
　　何笑笑的皮肤是易过敏肤质，很少化妆，一般都是素颜，为了这次面试才化了精致的淡妆，化妆品却是仔细挑选的纯天然植物性的，所以轻易不会尝试其他化妆品。
　　何笑笑努力回忆刚刚看的那张产品介绍单页上的信息，根据上面写的产品特性简单说了下适合这类肤质的人群。
　　韩熙澈没有想到何笑笑居然能回答出来，继续问：“那你知道公司T系列产品有什么特点？”
　　一问出来，乔娜用惊讶的眼神看着韩熙澈，小声地提醒：“韩总，这款产品还没有正式推广，只是在个别专柜试用，而且价格也不是一般上班族能接受的，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吧。”
　　何笑笑确实不知道，只能说：“抱歉，这个我不清楚。”
　　韩熙澈不管乔娜的解释，“既然连产品的性能都说不上来，怎么去为它的营销做策划，她不适合来我的策划部，嘴皮子倒是还不错，安排去行政部吧。”这话似乎是对李百成和乔娜说的，对他们点了下头，站起身来就出去了。
　　对于韩熙澈的反应，李百成也不可思议，虽然这位年轻的副总裁平时严厉苛刻，可是还没有像今天这样可以刁难过员工，何况还是一位表现十分优秀还未入职的新人，乔娜更是不明所以。
　　李百成又问了何笑笑几个平常的问题，然后对乔娜说：“何笑笑还是很优秀的，就先安排去行政部吧，和杨总打个招呼，正好她那边有个员工请假了，后面如有调整再说吧。”说完看了下何笑笑，遗憾地摇摇头，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