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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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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山上行了大约四五里,前方已无路,巨石堵住了唯一去路,然而殷教主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直截了当地让手下劈石。
我觉得一时半会劈不开,试探地对他道:“这条路一看就是不通的,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他不看我,淡道:“只有这里无路可走,说明就是这里。”
见他还算搭理我,我接着问:“你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朝我微微一笑:“你猜。”
我:“……”其实也不是那么想聊天。
看着他们劈山石实在无聊,我请求殷教主放我俩出来走动走动,若是怕我们逃可以派人跟着我们,教主颇不屑地挥手示意手下退散,只见他一只手按在石头上,吸气运功,“砰”地一声,面前这块巨石粉身碎骨。
原来他自己就可以将石头弄碎,何必让手下在这浪费时间。
路通了之后,他押着我们继续往前走。不过一会儿工夫,我们便来到了一个山洞前。
山洞外散落着枯枝败叶,完全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殷教主若有所思的看着洞里面,吩咐两个手下先下去看一看,两人跳下去之后,不一会就上来了。据他们所见,洞口距离地面大概有十米深,洞下可容纳数十人,四周任何东西都没有,只有一扇门,这门可能因为经久不开,无论用多大的力推都纹丝不动。
殷教主点了点头,安排众人收拾妥当准备下洞。
一切就绪之后他将手伸向我,似乎想要带我下去。我下意识的离他远了点儿,讨好的笑道:“我就不下去了,我在上面等你们。”
他又露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要么跟我下去,要么现在就杀了你。”
我迅速走到他跟前:“誓死与教主共存亡。”
到了洞底,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段水流这厮死死的抓住我的衣袖,竟比我还害怕,委实有些丢人。
适应了黑暗之后,我扯了扯袖子想让段水流撒手,他轻声在我耳旁道:“我已暗中留了记号给太傅他们,相信很快他们就能赶到。你不要乱动,我只是在假装害怕,这样我们便可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说归说,你能不能别贴我这么近,拉得这么紧?
忽的,前面一阵火光,瞬间照亮了洞底,这里的景象也看得清楚了些。我对殷教主有些埋怨,带了火把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来到唯一的洞门前,殷教主示意将火把贴近大门,这门不知是何材质做成,通体光滑,泛着丝丝凉气,门把处有四个凹口,呈圆弧状,两扇门之间严丝密合,不露一点缝隙,不仔细看竟不能发现这儿有一扇门。
只见殷教主将火把递给身边的教徒,从衣袖中取出四块玉佩,依次按顺序嵌进了门上的凹口,随即轻轻转动门把,“吱呀”一声,门开了。
我以为门里会是另外一番世界,然而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知道我想太多。
依旧是黑黢黢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已经有几个人发出了意外的声音,然而殷教主不为所动,仍旧不停的往前走,我们都紧跟其后,若说一开始我是排斥来这里,那么现在,我已经有了一点点兴趣了。
门内的路像是山路十八弯,东转转西转转瞬间迷失了方向,殷教主的步伐也渐渐慢了下来,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已经变得踟蹰不前。我跟着走了半日,滴水未进,此时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本着不吃饱绝不多走路的原则,我不怕死的叫住了殷教主。
“歇会儿再走吧,能先吃点东西吗?”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嫌弃:“就你吃的最多,还时时叫饿。”
我挺委屈的:“给我吃的那点喂猫还差不多,我饭量一直挺大的,我这人吧,饿了就头晕眼花走不动路。”
他似乎暂时也找不到出路,便吩咐下去原地休息。
这两天一直伺候我饮食的黑衣人递给我两个馒头,我咋吧咋吧嘴还是把它吃下去了,吃完之后发现段水流盯着我瞧,我才想起这厮和我一样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此时两眼冒着绿光,估计能吃人了。不过他不像我,不敢厚着脸皮讨吃的,于是我又要了一个馒头,递给了他。
曼陀罗教的众人好像都不怎么吃东西,此时围在教主身边打坐休息,没有一点点声音。
当人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并且周围没有一点点响动的时候,会胡思乱想。原本我就不信怪力乱神,但经过重生这一遭,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像是为了附和我的想法,突然传来阵阵阴风,发出“呼呼”的声响,着实渗人,我挪了挪屁股,往殷教主身边坐了坐。
仿佛感受到我的靠近,他忽地睁开眼睛,意味不明地笑了,我刚要问他笑什么,就听身后一阵疾风袭来,教主瞬时将我带到身边躲过这一剑,只见一袭劲装的黑衣人举剑严阵以待,剑指的方向就是我。
我惊魂未定,脑中想的却是不过多吃了你几个馒头,至于置我于死地吗?
殷教主扯了扯嘴角:“杨左使,哪来这么大火气?”
杨左使声音生硬:“老教主有令,玉佩到手,杀无赦。”
殷教主的话听不出情绪:“现在曼陀罗教谁做主?”
杨左使顿了顿:“……教主您做主。”
“既然是我做主,那你就先把剑放下。”殷教主淡淡开口,“怎么处置她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操心。”
我不喜欢“处置”这个词,另,不知道杨左使刚刚给我吃的馒头有没有下毒,我要不要先吐一会儿?
再出发,我决定紧紧跟着殷教主,毕竟现在他杀我的目的还不很明显,只要撑到二爷来救我就行。
又七绕八绕走了不知多少圈,我们终于在一个环形门前停下。
这是一扇看上去极普通的门,殷教主的情绪却很激动。轻轻推开那扇门,我仿佛听到了清脆的鸟鸣,闻到了阵阵花香,入目之处是一片和谐的男耕女织的景象。我仿佛来到了陶先生写的世外桃源,人们悠闲生活,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我们这群外地人必然是会引起注意的,不一会儿我们身边便围满了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入极乐村?”
殷教主客气起来还真是个斯文败类:“无意误闯,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一行人被引到村长家里,村民们淳朴而好奇,很多人都在这里围观。村长是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虽然对闯入极乐村的外来者感到不满,但脸上仍然挂着笑,将围观群众轰散,村长收起了笑容对殷教主道:“极乐村数十年没有外来者闯入,你们到此地究竟所为何事?”
“寻物而来。”
“寻何物?”
殷教主淡淡一笑:“十八年前圣教运到这里的三千吨火药和五十万两黄金。”
我多么希望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村长瞪大了眼睛:“休得胡言,极乐村何时有这些事物?”
“有没有,我一找便知。”
村长当即拒绝:“极乐村从来都是安静宁和的,我不允许这里有任何不安全的事情发生。”
殷教主点了点头:“要么答应我让我找,要么我杀了整个村子再找。”
村长听了气得满脸通红:“你,你……狂妄小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极乐村是你说杀就杀的吗?”
殷教主冷冷一笑:“这就由不得你了。”
如果说我一直保持着嬉笑的态度对待殷教主的话,现在我才算是真正认识他,长达两个时辰的杀戮,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毫无反抗之力,而他仅仅是拽着我的头发冷冷地逼着我看,我生平第一次没有二爷的保护见识了人性的残酷。
终于,我没有忍住,吐了出来。
段水流小心翼翼地拍拍我的背,在我耳旁轻语:“再忍耐一会儿,太傅等人快赶过来了。”
我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却有些不希望二爷来了,谁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与曼陀罗教对峙我们有胜的把握吗?
当哭号终于停止,殷教主一声令下,所有黑衣人出动寻找他所谓的火药和黄金,只剩我和段水流面对他。
只见他朝我阴阴一笑:“江锦青被困在外面进不来,别妄想他会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