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色华年》冷冷

8、转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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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为了你，我必须活着。
　　那么我只能为自己找一点事情。
　　如果仇恨才能让我坚强，那么我要找一个人承接我的怒火。
　　一点一点的燃烧。
　　我要他，魂飞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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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伤的情绪刺激着我的全身。
　　我独子回到祖屋。

　　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
　　一样的人却比以前苍老。
　　他们还在这里守护着房子。
　　我住了下来。

　　我会把屋里翻个遍。
　　像是丢失了什么，四处在寻找些什么。

　　我又会突然坐下来。
　　什么也不再找。

　　我会抱着一杯牛奶喝上一天。
　　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我会在深夜突然跑出来。
　　赤着脚，坐在大秋千上。
　　脑中，一片空白。
　　我没在想什么，又像是在想着什么。

　　我想哭。
　　我不骗自己，我真想哭。
　　可为什么，泪又一次抛弃了我。

　　我想笑。
　　那个父亲曾经觉得刺眼的笑容。
　　可姐姐说那像阳光。

　　不对，还有一个人说过。
　　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我使劲的抓着头。

　　我摸到身边的电话，拨通。
　　“喂？”温柔的低音。
　　我坐下，慢慢调整呼吸。
　　我的心，慢慢平稳。

　　对方并不催促我说话。
　　我们彼此听着彼此的呼吸。

　　直到，我的心，安稳。
　　我挂了电话。
　　安心的睡觉。

　　以后的每当我情绪混乱的时候。
　　我总是会拨通那个电话。
　　我知道，那个人永远都会在。
　　因为我知道，如果他也不在了。
　　我，就真的会垮了。

　　不需要别人推。
　　我自己就会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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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早已为我安排的很好，遗书早些年已经备有。
　　他让我选择可以找人来管理，或是放弃。

　　有一笔基金，为寻找姐姐而立。
　　这么多年，他和尉迟焰竟然都毫无所获。
　　到底是多强的势力才能抵住我们两家的努力。

　　另有一笔基金也在运行。
　　直接保障我的所有费用。
　　他从来不让我为钱而烦恼。
　　即使是他死了，他依然不让那些难到我。

　　我又拿起了电话。
　　“喂？”
　　“我需要一个人，擅长管理，精于法律。”这次，我开口了。
　　“好，我会通知焰，他会帮你安排的。”
　　“我住在祖屋，让那个人直接来找我。”
　　“没问题。”
　　我挂了电话。
　　没有多余的话。

　　两天后，那个人来找我。
　　一道修长的身影来到我身边。
　　当看到这个人第一眼，只有一个感觉“精明”。

　　不知道这样的人是不是好，过于外露，容易让人警惕。
　　可这样也好。
　　正可以镇住那帮人。

　　“给，一切都在这里。如果有什么条件，开出来。”我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他。
　　“条件公平。我同意。”他快而仔细的看着。
　　我喜欢爽快而有效率。

　　“那一切交给你，你看着办就好，一个月来见我一次。”
　　“没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就放弃它，结束掉。”
　　他迟疑了一下，问道“不可惜吗？”
　　“不再有意义的东西，又何来可惜呢。”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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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搬回公寓，继续上学。

　　一个雨夜。
　　在走过一条小巷的时候。
　　突觉旁边靠墙的一堆纸夹杂物里面有声响。
　　那里面又动了动，我走了过去。
　　翻开那些纸板，里面有一个人。

　　一个孩子，10岁左右。
　　他不说话，用一双乌黑而明亮的眼睛盯着我，一脸的冷漠和戒备。
　　即使是这样的雨天，即使已经有点略显狼狈，可是却无损他的绝美。

　　“下这么大雨，你还不回家？”他不作声。
　　既然人家不领情，我也没必要再做停留。
　　我正要转身，腿却被他抓住。
　　“别走。”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小小的嘴唇已经有点发紫，想来是在这里面很久了。
　　“我怕冷，怕雨，更怕死。”
　　我想继续走，却还是被他死死的抓住了裤腿。
　　我无声的叹气“跟我走，或一直接着呆在这？”我给他选择。
　　我伸出一只手放在他面前。
　　他咬了咬嘴唇，下了决心。“我跟你走。”
　　不再犹豫的把他的手覆在我的上。

　　到家后，我找了两件衣服给他，让他去洗澡了。
　　自己去厨房弄了点面，家里也就只剩这面了。

　　那倔强的家伙，看到是面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
　　但是什么也没说，低头吃了下去。

　　等我洗完澡，出来时看他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却没开声音。
　　这习惯到是像我。

　　父亲的房间已经被我锁了起来。
　　如同他把母亲和他的房间锁一起。
　　这点我像他。

　　我只能让他睡在厅内的沙发上。
　　我给了他被子和枕头。
　　转身进屋。
　　没有锁门，我没这个习惯，我也相信他。
　　爬上床，关了灯。
　　我习惯黑暗。
　　雨还在下，我讨厌雨，特别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收留他。
　　我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离家。
　　不问，就这样，很好。

　　在朦朦胧胧中，似睡似醒间，突然一声雷声。
　　我的卧室门开了，他猛的跑到我床上。
　　躺在我身边，紧紧的抱着我。
　　我被他吓到了，我不喜欢陌生人的碰触。
　　我挣扎着，“不就是打雷，你也怕呀。”
　　但当我碰到他的额头时候，好烫。
　　我开灯拿了温度计，39度。

　　我起身要去药要，可他拼命的抓住我。
　　“我拿个药就回来。”他还是死死的抓住我。
　　“你想烧死吗？”他抓住我的手，放松了，那样子楚楚可怜。

　　他喝过药之后，我只能由着他抱着。
　　“睡吧。”我关灯。

　　早晨的阳光照射进来。
　　怀中人还在安睡，已经不烧了。
　　那小脸还有点可爱，少了戒备和冷淡。
　　他还只是个孩子。

　　大多时候他都很乖，很少说话。
　　我上学的时候，他在家。
　　做什么都随他，只要在家就行。

　　我不太会作饭。
　　三天后，他终于忍不住，说由他做。
　　我没意见。
　　事实证明，他的水平，确实比我高。

　　他还是睡在外面的沙发上。
　　我们相处的还算是融洽。

　　一个多月过去了，我还是开了口。
　　“你，该回去了。”
　　“赶我走吗？”
　　“不，只是提醒你一下。估计从你出来到现在有六周了。是不是有人一直在着急，你该是最清楚。不管是因为什么，也该足够了。当然还有，你留在这里我也没意见，如果有人找来说我拐带未成年儿童，这罪可不小，不过我也认了。”我走进卧室，躺在床上。不需要说的，可我知道有人会舍不得，那就是出自血脉的牵引。

　　“我知道了。”他从外面走进来，站在床边，看着我。
　　“睡吧。”这该是最后一晚了，或许以后再无瓜葛。
　　他掀开被子爬了进来，抱着我。这一次，我没有拒绝。
　　“可以陪我一起去吗？”我点头。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
　　这会是所有问题答案的开始。
　　是我找到他的，是他自愿跟我走的。
　　我常想，遇到他，该是必然的吗？

　　他是那么像尉迟焰，或许并不如他那么像火。
　　可是他的眼中却有那么一团火。
　　像是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地方。

　　冥冥中的牵引。
　　因为他，我才能和姐姐重逢。
　　因为他，一切的局面，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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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该知道答案，可我却依然昏倒在姐姐面前。
　　再见时，心中百感。

　　“父亲去世了。”我沉声道。
　　“我知道。”她默默点头。

　　我不问她为什么知道，不问她这些年做了些什么。
　　不问她为什么我们怎么也找不到她。
　　不问她为什么那股势力一直隐藏她的事情。
　　不问她为什么这次我能找到她。

　　我不相信世界有那么多的偶然和巧遇。
　　我只想说，小昊可以遇见我，并非那么巧合。
　　我并不怀疑小昊，可我知道，他必是受了什么启示。

　　尉迟焰一直在找她，我相信她是知道的。
　　可到到底是被什么阻挠了呢？

　　她不说，我不问。
　　奇异的默契。

　　再度相逢，是喜？是忧？
　　我无力感知。

　　我们并不像从前那么无间。
　　我们彼此的心中藏了太多的秘密。
　　这么多年有这太多的故事。

　　我解下颈上的项链，取下上面的戒指。
　　“这个该是还给你的时候。”我当初本可以通过左非找到尉迟焰，把这个交给他。
　　可是，我总是觉得，姐姐并不是真的想断了那联系。
　　其实断又如何断呢，他们还有个骨肉。
　　小昊是实实在在的活生生的人呀。

　　“那不再属于我，你留着吧，可能以后用的着。”她只看了一眼，连碰也不碰一下。

　　“姐，我只问一句，你恨我吗？”
　　“不。不恨。”
　　够了。一句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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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了电话给左非，告诉他蓝吧的地址。
　　我知道，他会怎么做。
　　尉迟焰自然会解决姐姐的一切问题。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
　　我在等，等那个人出现。
　　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那么一个人去承担。

　　他该出现了。
　　等着他来承接我的怒气。
　　和我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