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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平静的寂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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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浪漫的国度,充满了异国情调。
阳光下蔚蓝无限的地中海,卢瓦尔河谷座座城堡的雄姿。
还有那些热情的情侣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表达着爱意。
或许前一刻他们还并排走着,但却会突然停了下来,亲吻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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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世界的浪漫之都“花都”。
宏伟庄严的凯旋门,雄伟屹立的法国标志—埃菲尔铁塔。
协和广场、香榭丽舍大道、巴黎圣母、凡尔赛宫、卢浮宫。
夜晚泛舟塞纳河,衣香裴影,耳边恍然响起肖邦的夜曲,浪漫而凄美。
红磨坊和巴黎歌剧院的艺术魅力让人心动。
可我却没有时间去欣赏着一切。
我住在父亲安排的公寓里面,环境还算幽雅安静。
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人照顾我的衣食住行。
她是英法混血儿,会讲一口流利的中文,她叫洛丽塔。
后来,我看了一本和她同名的书。作者是纳博科夫。
最开始有一句话让我至今难忘。
“洛丽塔,我□□,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
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绝望的狂恋。
那这个我身边,看起来真诚而认真的洛丽塔,是不是也有着一个动人的故事呢。
我不得而知。
我也无意去探索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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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的这里因为学校的入学问题,我并没有马上去上学。
这里规定小学五年,招收六到十一岁学生入学。
而初中,招收所有十一或是十二岁的小学毕业生,学制四年。
我因语言问题,必须重修小学的课程。
所以洛丽塔除了负责我的生活起居外,还需教我语言,顺便熟悉环境。
法文是在生活和学习所必须的,还有就是英文。
一年后,我从小学毕业,考入初中。
很忙碌。
除了读书外,几乎不参加任何活动。
我只会想着远方姐姐,不知她身在何处?
我从不需要和父亲通电话,他也没来过这里。
我的生活却像是一本流水帐。
毫无新意,毫无生气。
两年后我进入高中教育。
这里的高中分普通高中、技术高中和职业高中三种。其中普通、技术高中学制3年。
升入高二后,普通高中的学生分别进入文学、经济和社会、科学三个不同的会考系列。
技术高中的学生分别进入第三产业科技、工业科技、实验室科技、社会医学科学四个会考系列。
我选择了技术高中,学习社会医学科学。
洛丽塔问我为什么不选择普通高中。
她的理由很简单,说念文学很适合女孩子。
“洛丽塔,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她很疑惑的看着我,但她还是坐在了我的身旁。
“是关于法国著名作家贝尔纳的故事。”我拿起了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法国的一家报纸进行了这样的一道题:如果法国最大的博物馆—卢浮宫失火了,情况只允许抢救出一幅画,你会抢救哪一幅?”我抬头看着她。
“结果在该报收到的上万张回答卡片中,贝尔纳以最佳的答案获得该题的奖金。他的回答是‘我先抢救离出口最近的那幅画’。当然,每个人面临选择的时候都会有不同的答案。” 我站了起来。
“所以,当我面对选择的时候,本能的不会考虑,哪个最有意义或最有价值,甚至是哪个最适合我。”
“我只在乎,哪个……“最安全”。”一道冷风向我袭来,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一种飘忽不定的,不塌实的,随时会转变成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感觉,随时都会缠上我。
我双臂环胸,抱住自己。
进入了高中,开始更忙碌的生活。
洛丽塔对我说:“萧,你很聪明。但你并不快乐,你从来都不笑。”
“洛丽塔,放心,我很好,真的很好。你看,老师今天还来问我要不要跳级。”
“那你答应了?”
“是的,为什么不呢?”
“你知道,那样,你的压力会很大,学业会更重。”
“没关系,我只想念书。如果可以跳级,那明年就能毕业,可以升入大学。”
可我为什么希望那么快就升入大学呢?我不知道。
如同,我不知道除了读书之外,可以做些什么。
“萧……”
“洛丽塔,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但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站在窗前,目光看着窗外,外面飘着雪花。
来到这个城市已经5年了,除了学校和家,我几乎没去过任何地方。
可我从没真正的,认真且仔细地看过它。
洛丽塔并没有离去,她站在那里踌躇着,犹豫着。
最后她看着我的背影。
“萧,你很想蓝先生吧。”我心中一颤,像是被噎住。右手五指抓着左臂。
“你说什么?”我转身盯着她。
“我说,你很想蓝先生吧,如果你想他可以给他打个电话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为什么要想他?”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冰冷的声音从我口中吐出。
我的右手在慢慢加力,左臂渐渐感到疼痛。
洛丽塔轻易不会在我面前提起父亲,除非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
她知道我和父亲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
可她今天为什么突然说我想他?
我为什么要想他?为什么?
“昨天晚上,我听到你一直‘爸爸,爸爸’,很大声。我本想起身去看你,但你突然又不叫了。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想他了,才会梦到他。如果你……”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截断了她的话。淡淡地交代了一声,让她出去了。
右手终于放开了已经痛的麻木了的左臂。
我无意识地看着窗外。
脑中,一片空白。
这是真的吗?为什么我不记得我有梦到他?
我不想他。
我甚至不想提起他。
我甚至就快忘记这个人了。
为什么我的头好痛?
为什么我的心砰砰跳?
我发疯一样的,跑到书桌,随便拿起一本我不知道名字的法文书。
大声的朗读着。
一遍一遍。
我不想思考,一点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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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会考在高三结业班结束后进行,合格就可获得高中毕业会考证书,也称业士文凭。
拿到这个就是进入大学的入场券,可直接到大学注册入学。
16岁,我进入“里昂第一大学(克罗德·贝尔纳大学)”。
里昂大学成立于19世纪末期,以医学和自然科学为主的大学。
我选择了生命科学。
里昂市,位于东南部,很靠近阿尔贝斯山脉。
距巴黎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
虽然并不是很远,可为了方便,可以在里昂租一间公寓。
但我还是想尝试一下宿舍生活,并非在学校内,而是在校外。
是一家私人国际学生宿舍。
在我从巴黎转去里昂的前一天。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看到了一条小小的白蛇,它在爬,好像在寻找什么,该是安全的洞穴吧。
蛇在十月到来年的五月是要冬眠的。
我又看到了一只鹰,它盘旋於天空,该是在捕食,为了寻找猎物的踪迹。
忽然,它像是发现了那条蛇,俯冲下来,那条白蛇被它那有力的爪捉住。
它应该用锐利强健的喙把它撕碎。
可是奇怪它并没有那么做,而是把它带入空中。
只看它一直飞翔,我想它的目的地该是它的巢穴吧。
大多数种类的鹰在树上筑巢,但也有一些则在绿色的草地上筑巢。
最后还有一些鹰把巢筑在悬崖和峭壁上。
而我环视四处环绕的都是山,白雪皑皑。
我想它该是最后一种,可他的巢穴,却是一个山洞。
蓦地,镜头突转。
我好像就是那只被鹰叼在了嘴里的蛇。
它把我仍在山洞的地下。
我害怕及了,我想这下完了。
我们是天敌呀,生物链中不能违反的自然规范。
我看着它,它上体呈银灰色,□□呈白色,有棕色斑纹。尾较长,有黑横纹和白色的尖端。
体长约30厘米,它是条纹鹰,以勇猛和活跃著称。
一双厉眼,冷冽的盯着我,那样的眼神好熟悉,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它一步一步的向前逼进,我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缩着。
它展开翅膀,我的心往上提,就在我吓的闭上眼睛,以为它要吞下我时刻,它却展翅飞向了洞外。
我松了口气。我把身体缩在一个角落,全身成一小团。
到了晚上,它回来,站在我面前,看着蜷缩着身体的我。
它张开了翅膀,覆在了我是身上,好暖,那翅膀底下的羽毛,盖住了身体,真的好舒服。
我想睡觉,这样的季节,我如果睡着了,恐怕要五六个月才会醒来。
可它不让我睡,总是会有意无意的碰着我。
就这样,过了几天几夜,它的体力缺来越弱。
前几天还能飞出去,可是现在连展翅的力气都没有了。可它还是用翅膀护着我。
这就是它的可悲吧,它爱上了它的天敌,它的猎物。
如果他吃了我,至少还可以维持一个月,可它不忍心。
有一天,它的翅膀不再温暖,它的身体慢慢冷却。
泪从眼眶中夺出。
我的血是冷,我是无泪的。
难道不是吗?
我也爱上了我的天敌,被它的眼神,和它空中那高傲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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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脸泪痕,好像手间还能碰触到那冰冷地身体。
闭上眼睛,就会出现那只鹰的眼神。
一开始觉得那是冷洌。可其实混合着绝望,不忍,和一丝缠绵。
我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那伤感充斥了我的全身,我浑身无力。
那天后,我高烧,昏迷不醒。
我又沉入了深深的梦中,更正确的是,我分不清那是不是梦。
有人进来,气息很熟悉,本能的让我害怕,他轻轻坐在我的床边,我想睁开眼睛,可我做不到。
他好像还在我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很轻柔,可我却听不到。
唇上突来的多了一丝柔软的感觉,有丝冰冷和清凉。
它轻轻开启我的双唇,坚定而缠绵的深入其中。
在感觉它要离开的时候,我急切地回应它,和它纠缠在一起。
引来它更深的侵袭。
是梦吗?可那感觉太真实。
我再次可以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有洛丽塔在我身边,她看到我醒来很高兴,说我吓坏她了。
突然的昏迷和高烧有一个星期,医生来了好几次,只说是心理压力大。
我问她还有其他人来过吗?她看了我一眼,说没有。
我点头,没有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