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色华年》冷冷

2、青涩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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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下个青橘，把胃酸了。
　　放不下青涩的感情，把心伤了。
　　药不是忘记，是一次次的回忆。

　　直到，想起的时候，不再有痛的感觉。
　　直到，想起的时候，不再失控的流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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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16岁的时候，多了两个朋友，是两个哥哥。

　　焰哥哥长着一头暗红色的头发，像火。
　　仿佛四周的一切，随时都可以被他点燃，然后和他一起燃烧。
　　他看人的眼神很凶，但看姐姐的时候，才会眼神是那么充满柔情而灼热的。

　　另一个哥哥有着亲切而友善的气息，总是会露出和煦的笑容，眼眸中带着微笑，很温暖。
　　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清澈而干净的香气。
　　他是左非。

　　姐姐和焰哥哥相爱了。
　　我看到，他们在院中的树下接吻。
　　沐浴在阳光下，火与水的交融，四散着幸福的气息。
　　这，就是爱吗？

　　“小家伙，在看什么？”一道温柔的声音，在我身后不远处响起。
　　那是左非，他含笑的看着我，那笑很柔和，优雅的向我走了过来。

　　我并没有应答，而是把眼光继续转向窗外。
　　他温和而优雅的站在我旁边，我甚至可以闻到了他干净清爽的体味。

　　“他们很相配不是吗？”他微笑的轻问，很轻，像是怕惊动那对天使。
　　我点了点头。
　　他优雅的伸出手，想温柔的抚摩一下我的头发。
　　我却猛的向后退，避开他的手，戒备的直盯着他。

　　他也被我的举动吓到，本来从容的气质中有一丝不知所措。
　　可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
　　“我没恶意的。”
　　他干净而白皙的面颊染上两抹潮红，有点可爱。

　　我慢慢放松了神经。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习惯和人有肢体接触。
　　我对他摇了摇头，回自己的房间。

　　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在仲夏的一个晚上。
　　他们两人突然的到来。
　　我自觉的退出了屋内，坐在院子里的大秋千上。

　　焰哥哥和姐姐好像是在吵架。
　　两个人的声调都在提高，姐姐突然哭了，焰哥哥不语。
　　叹了口气，把姐姐拥进怀里，紧紧的拥抱。

　　左非也退了出来，留给他们一个安静的空间。
　　一道修长而温暖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在月光下，他显得那么不真实，却还是优雅的举止，含笑的神情。
　　笑得那么皎洁，让月光失色。

　　他脸型略显修长，五官清秀而雅致，鼻梁□□，嘴唇细致，但是很薄。
　　有人说过，嘴唇薄的男生，很薄情。
　　我不知道，我也不懂。
　　我只记得，父亲的嘴唇也是这样的，总是可以吐出让人心寒的字句。

　　我突然打了个冷颤。他像是察觉到了。
　　他蹲在我身前，轻轻的仰起头，眨着有这长长的睫毛，温柔而清澈的眼睛，迷人的像一池春水。
　　“很冷吗？”我在心底叹息，为什么明明都是薄薄的唇，吐出来的话语却有天壤之别。
　　我摇了摇头。我的冷，并不因天气，那是深藏心底不可碰触的伤痕。

　　“萧萧。”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唤我的名字。很好听，很干净，清清的没有杂质。
　　他沉吟道：“因为出了一些事情，我们会离开一段时间。”
　　他停了好久，像是下定了决心，继续说：“萧萧，我希望你能快乐。”

　　我难道不快乐吗？我轻声问自己。
　　如果生活中没有了眼泪，那么我想我该是快乐的吧。
　　我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他叹息，幽幽的。
　　一直以来，他总是在笑，笑的那么浪漫而迷人。
　　可今天，他竟然叹气。
　　那么寂寞的叹息声，生生的扯动我的心。
　　到像是从我心底发出，而非他的口中。
　　“这个留给你，记得我永远在你身边。”
　　他从颈项上取下一串项链，很细，白金质地，却黑白相间。
　　他轻轻地放在我手里，然后起身。

　　我抬头看着他。
　　他弯下身子，脸停在离我一寸的地方。
　　我知道，他在等。
　　我闭上眼睛，默许。
　　手紧紧的抓住秋千的绳索。
　　他温暖的唇带着不舍的气息印在我的冰冷的脸颊上。
　　一阵微风吹过，发丝轻舞，我的他的，他的我的。

　　片刻，风过。
　　发丝垂直，温润的气息也随之消失。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的是他的背影。
　　虽然还是依旧优雅，却觉有着惊心的孤独，一种让我难以忍受的痛苦。

　　在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们。

　　姐姐，却怀孕了。
　　父亲眉头紧皱，眼睛不赞同地，死死地盯着姐姐。
　　他在生气，我从没看过他那样生气。
　　永远的冷漠，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激怒他，什么事情他都漠不关心。
　　可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甚至可以说是愤怒。

　　“你太让我失望了。”
　　“打掉它。”冷洌而残忍的声音。他决不会允许他的女儿未婚生子，一定要打掉。
　　姐姐咬着红唇，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父亲：“不，我要生下来。”
　　“啪”我们三个人都惊呆了。姐姐捂着脸颊。

　　姐姐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打。
　　父亲有生以来第一次动手打女儿。

　　姐姐什么也没说，回到自己的房间。
　　父亲久久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手。
　　那神情中，有懊恼，失望，还有许多我形容不出的情绪。

　　晚上，姐姐来到我的房间，交给我一个刻有火焰标记的戒指。
　　她说，如果焰哥哥来找她，就把这个交给他，其他什么话也不用说。
　　她说，萧萧是个会照顾自己的孩子，她很放心。
　　姐姐？
　　萧萧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第二天，姐姐离家出走。
　　父亲大怒。
　　让人四处寻找。
　　一个月后，没有任何消息。
　　两个月后，没有任何消息。
　　好像，姐姐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父亲用像冰一样寒冷的，质问的眼神盯着我，问我姐姐在哪。
　　我摇了摇头。

　　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打开房门，正巧父亲刚要推开对面的门进去，我闻到一丝酒气。
　　我本能的想躲回房间的，却被父亲冰冷的声音拦住。

　　“你很怕我吗？我会吃了你吗？”
　　我只是咬着嘴唇，感觉到酸酸的泪意，我全身颤抖。
　　我不是不会哭了吗？为什么父亲的一句话，让我那么酸楚难当。

　　“为什么她们都要走，都要离开我？”他凝望着我，一动不动。
　　嘴唇已经麻木，可我，还是不能哭。
　　父亲，讨厌我流泪，那只会更激怒他。
　　我用手抵住鼻子。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喝道。
　　我感觉唇间有丝血腥的味道，泪已经控制不住了。

　　“别哭，别哭，”父亲突然走过来，蹲下身子，一把将我抱进怀里，我浑身一震。
　　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不习惯别人的碰触，但我不敢动。
　　可这是父亲，第一次抱着我。
　　我曾是那么期待的，他可以抱我一下，对我笑一下。

　　父亲温柔的用手指擦着我的眼泪，对我说，“嫣，你知道，我最看不得你流泪的。”
　　我大惊，那是妈妈的名字。

　　“爸……”我企图唤醒他的意志，可好像没用。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他抓着我的双肩，等待我的答案。
　　可这样的父亲让我害怕，让我心惊。我只想逃离他的怀抱，我使劲的挣脱着。

　　“你生气了吗？别生气。你看，我说过我会宠着你疼着你的，你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嫣，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字字句句，温柔的语调，叙说着对妈妈的爱。

　　他捧起我已经泪水淋漓的脸，手轻触着我的脸颊，指尖划到我的唇边。
　　父亲真的醉了。
　　我无法控制的颤抖，现在的父亲虽然温柔，可是却让我更害怕，我感到绝望。

　　“你看，你把嘴唇都咬出血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伤害自己你，你知道我会心疼的。”
　　我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天呀，谁来救救我呀。

　　下一秒，我的唇，被封住。
　　之后，一切陷入黑暗。
　　那年，我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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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是白色的，和难闻的气味。是医院。
　　我没说过一句话，无焦距的看着远方。
　　眼睛失去光彩，我在心底轻笑，本来我的眼底就没什么光彩。
　　我不吃不喝，他们只能给我打上营养点滴。

　　医生说我体质特殊，如果情绪波动太大就会昏倒。
　　可能是因为母体体质不好，再加上，刚出生的时候，有过短暂休克。

　　两个月后，方秘书从医院接回我家。

　　一个月后他终于出现了。用他独特的声调只说了一句话。
　　“这是护照和签证，你准备一下，一个星期后，去法国。方秘书会来接你，那边我也已经安排好，有人照顾你。”

　　自始至终，
　　他没看过我一眼。

　　我闭上眼睛，把所有的苦涩吞下。
　　遵从他的安排。

　　这次是他让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