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衣》明月韵

2、眼光是真好

　　日子一翻便过了一月有余，百里沁雅在府里也快长了草的时候。
　　绣玟慌忙火急的回了府。
　　一跑到桌前，从袖中，将几千两的银票放在百里沁雅的闺房里香檀木桌上，百里沁雅只是斜瞥了一眼。
　　绣玟真是百里沁雅肚子里的蛔虫，如今也是她的一条知心虫。
　　“小姐，这是王爷给你拨的几千两，连问也没有问。只是女子身边总要有个功夫不错的……丫鬟伺候，才能安全些，是以，王爷拨了两名会功夫的丫鬟，让奴婢领了来。”
　　也亏得绣玟受得了她那别扭的心思，百里沁雅还是只言片语未发，只是缓缓啜了口花茶入喉，这些日子以来，百里沁雅是对茶水喜爱上，最喜爱的就是这百种花配在一起煮开的沁香扑鼻的百花茶水味儿。
　　“小姐，您看……这两人不如就留下吧。”绣玟知晓百里沁雅不言语就是决定留下来了。
　　绣玟准备击掌，传人上来一见。
　　百里沁雅便启了言，“这人可以留，可以往的事不准再发生。人不必今日领来见我，你先下去盘问着，清楚明白了，再来见我。”
　　“是，小姐。”
　　绣玟也是知晓了如今百里沁雅的心思，用了片刻时间，领了两名娇俏的女子前来，中间就没有上回的长得美艳却一脸凌然的女子，那样目空一切、内心强大的人，似乎任何人任何事都无人可动容，很显然那女子也只听命于楚轩懋，这却踩了百里沁雅的圣母心。
　　两名女子一见了百里沁雅便恭谨的跪了下来。
　　百里沁雅望了眼绣玟，绣玟请了起，百里沁雅是见不惯这些的，但是无碍这个时空见了人都是要跪的这点儿规矩。
　　百里沁雅烦闷，心里寻思着，这是什么破规矩。
　　绣玟在百里沁雅耳边轻语着的片刻，这两名女子，是一眼没有多瞟的，还算有点儿规矩。
　　百里沁雅最不喜的便是耳生八方，眼观六路之人。很显然，楚轩懋便是其中的高手。她虽未见过楚轩懋，也想得出他用的人也八九不离十的冷艳孤傲，又实则内心热情如火。
　　这回送的人还算低调，她也乐见其成的收了。可她随即想想，说不定，留个对楚轩懋恋恋不忘的女子在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百里沁雅瞥了眼绣玟，绣玟惊出一身的疙瘩，不知小姐心思如何，难道又不愿留人了？！
　　是以，百里沁雅不咸不淡的轻声叨道：“就这两个，昨日不是有三个。”说完，眼风调向两人。
　　“这……”绣玟突然有些理清了百里沁雅的心思，小姐这是一摔还将脑子给摔好了不成，总之，绣玟眼边一滴汗冒出。
　　“你们俩日后就留在本小姐府里，不过规矩还是要有的，姑娘家的动武也实在不雅，若无事还是不要轻易动手，让人知晓本小姐身边还有厉害之人。行事嘛，日后听从绣玟的吩咐便可，本小姐不喜闹，这别院也只留精与贤之人，你们可明白了。只要你们衷心不二，你们的家人便能丰衣足食，安享此生，本小姐最不喜不尊其二者。”
　　也别算百里沁雅絮絮叨叨，她就在这里呆了一月有余，无聊到有点儿烦闷，荒废的日常，已经让她心生知晓，她必须将这些给剔除掉，不然她待在这里一日，岂不是闷一日。
　　玉瑕与玉芜面面相觑，穿着蓝衫的玉瑕较沉稳，如江湖儿女一般双手抱拳，清冷的声音回了言，“是，小姐，奴婢们知晓，定不会有愧于小姐。”
　　“好，你们既然用了有愧二字，本小姐也赠你们一份大礼。本小姐手里有两份田产，你们若真心相付便来领了，你们的父母，家人，都可受此殷富，若是不付衷心，便罢。本小姐只给你们三日机会，若三日后，你们不领，你们便回了昴王府，若是领了，日后有负于本小姐，我百里沁雅怎么给出手的，本小姐这双手便怎么收回来。”
　　两人一听，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百里沁雅眉眼眨了两下，这两人恐怕还未到楚轩懋面前，便被领了来。这也是她们唯一的机会，此番结果百里沁雅心中已有盘算。
　　“小姐真心以对，属下一定竭心尽力，属下不求这些身外物，只求小姐莫要赶了我们姐妹走，我们姐妹出了府，想必家人也难保得住。”
　　着蓝衫的玉瑕，性子孤傲。百里沁雅也瞧得出，这言语间，她听得出几分傲气来，倒有几分喜欢。这粉衫的玉芜，较纤柔，个性温婉，虽低眉不语，可内敛沉着，神情里含有些些坚韧，日后也能当重任。瞧来，两人估摸着该是亲姐妹俩。
　　这两人所言也是真，百里沁雅这可是将楚轩懋行事给摸了三分，楚轩懋的行径已是全天下皆知，这两人也着实可怜。
　　“罢了，既然你们真心效忠，本小姐也不为难。这两份田产你们拿去，既然日后有托于你二人，这份馈赠你们当拿得起，在本小姐身边，无需你们赴汤蹈火，鞠躬尽瘁，万死不辞的那些，你们的荣辱、身家性命也同样重要，本小姐一并看重。是以，本小姐这份馈赠你们也接了，给你们三日时间，带着家人安顿好，再回来复命便罢，日后本小姐身边便有你们俩护卫。”
　　“是，小姐。”
　　百里沁雅言毕，绣玟俯身双手接过，递给了跪着的两人，两人给百里沁雅磕了头，便退了下去。
　　“小姐，您为何如此？”绣玟怵着眉头，不解为何小姐将夫人给的田产便给了那姐妹俩。
　　“这些都是身外物，没了自然还会再有。”楚轩懋一惯用的是心，并非只是人。她两者都要。
　　百里沁雅这也是有感而发，实在苦无办法，只能如此。
　　“可，若夫人知晓了，会……”绣玟也是在百里沁雅回头的眼神里，瞧出了不耐，才收了言。
　　“这事本小姐还知晓你办的妥。”
　　百里沁雅回头望着绣玟，绣玟见百里沁雅无波的眼底，低头诺诺答道：“是，小姐，奴婢知晓如何回复夫人。小姐，这府里没有家丁和府苑可不行，夫人知晓你将人都遣了，便拨了人手来，这人已在院外候着，人留吗？”
　　也难得绣玟，谨慎言之，多番小心。
　　“留，入了府，便拨些银子下去，日后奉银也不能比昴王府少了些许。这后院里除了你们几人，护院，管家，家丁和丫鬟，进了府的都要细细将府里规距说道说道，就连膳房里的嬷嬷也要有点儿府里的仪范。拨些银子下去，这些该打点还是要打点。至于后院，除了留在我身边的丫鬟，其他人若无事，还是少来后院走动的好，若有事，你再到前院里吩咐下去便可。玉瑕和玉芜处，这几日盯着些，若有难处，便帮衬着，上回所言之事，你可有消息了。”
　　“小姐，约了明日午后。”绣玟缓缓言之，声音轻柔。
　　百里沁雅啜了口茶，到了书房里，恬静的练着字。
　　午间，七菜一汤，每日午膳和晚膳，数目均如此，连着一月下来，百里沁雅的胃口，膳房也了解了个透，大多都是养脑和药膳，还能做的口味清爽，百里沁雅是越发满意膳房的师傅。特别今日换了大厨，越发可口，百里沁雅也进食了两碗，又添了一碗汤。
　　“小姐今日胃口是真好，进了食进屋里歇歇。”绣玟心情颇好，今日总算能底气十足的回禀了。
　　“这厨子实在是好，这菜做的精致、爽口，下去多多打赏。”百里沁雅吃饱喝足，心情好，也学起了古时人的作派来。
　　“是。”绣玟是额头送了汗，这厨子可是百里挑一，重金层层挑来，怎能不好。
　　绣玟说着也不敢有失，将煮好的漱口茶递给了百里沁雅清舌后，再将百里沁雅扶着进了房，歪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绣玟在一旁赶着微风，阵阵徐徐悠悠，百里沁雅也睡了过去。
　　醒来时，一个时辰也过去了，日头移了移，外头也不那么烈阳高照，绣玟给递来一杯醒神茶，百里沁雅饮了，也不觉着身子乏气重了。
　　百里沁雅起身便往那盥洗室步去，理了装发，才起身，由着绣玟扶着出了府门，也亏得绣玟想的周到，门前软轿也备妥。
　　想她恶名昭昭，还是不要在吓人的好，可她不说是大善人，可也心里是圣母一类，这让她多少有点挫败感，看来在这里，百里沁雅日后还得感谢她给她正了名声。
　　眼下还是一步一步小心谨慎的好，绣玟扶着百里沁雅，小心的踩着小凳进了轿里，绣玟才细声在轿夫的耳边说了句，才进了轿帘里。
　　绣玟自打进了轿里，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百里沁雅接过绣玟递来的茶水，嘴边偷笑不笑的等着绣玟若憋不住了，她也自会言之。
　　直到百里沁雅啜了两杯，放下了茶杯，正欲闭目养神时，绣玟也终是憋不住了。
　　“小姐，绣玟思来想去，小姐莫不是还想那位冷面姑娘来伺候。”绣玟询问的细声细气，不知她猜的是也不是？心里好生捉急。
　　百里沁雅笑着睁开眼，望着绣玟道：“眼神是真好！心思也巧！既然知晓，明日我是比可以见到罢。”
　　百里沁雅的声音本就柔糯惑人，此刻轻轻细细喟叹，即使是绣玟都回不了神。
　　百里沁雅瞧着绣玟一脸的惊讶之色，呆呆的，在心里喟叹，眼神是真好！古人的智慧也不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