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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冲突与交易 ...

  •   “掌控世界?”我重复着他的说辞,惊讶道,“虽然听不懂您在说些什么,不过那种事我怎么可……”
      他用力捏着我的下巴,用疼痛打断了我口中的话。
      我除了隐藏住感情与他对视外什么都做不了。我敢肯定自己脸上只有一个妈妈桑面对客人时应有的笑意。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那个男人终于放开了我,坐回沙发中央,带着几分嘲弄道:“想必妈妈桑不会不清楚白胡子海贼团代表着什么……”
      “我知道他们代表着什么,先生。”摸了摸一定泛红的下巴,我站在原地浅笑着回答他,“但是,那与我无关。我清楚自己的分量。”

      他坐在那里,翘着腿,望着我带着笑意。
      我心底突然一阵没来由地发慌。他知道的太多而又太过于未知,这怎么看都不是能轻易应付的角色。我告诫自己要保持镇静,可太阳穴又开始发痛。

      好在对方转移了话题,他示意面前被那几位年轻海贼踢翻的茶几,对我道:“妈妈桑,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我:“……”如果对面是别人的调侃,估计欺软怕硬的我早就发火了。

      口中道着歉,在那几个围观的年轻海贼的讥讽声中,我蹲下身重新摆正那个茶几,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碎瓷片,走向电闸打开全部的室内灯,然后问道:“请问您想喝些什么?”
      ——偌大的厅中,水晶灯泛着绮丽的光泽,可我的声音却荡出了回声。
      走向吧台,酒保不在,自然我本人得担起这个职务。

      “一般像你们这种店,流行的调酒是高球和沙瓦吧。”颇有几分正常客人的样子,那个男人说着。
      我捂嘴,矫揉造作地笑出声:“看来您还很有经验嘛……”
      可他的下一句话就让我彻底笑不出来了。他说:“那就给我一杯伏特加吧,不要兑水加冰,妈妈桑。”

      他的语气很温柔。可最后那个“妈妈桑”的尾音却突然降了调,带着难以察觉的寒意。
      我清楚,这是挑衅。

      不兑水不加冰,九十度以上的烈酒要拿来纵火吗?

      我磨磨蹭蹭地端着一托盘的酒走了过去。把酒杯一一在桌上放好后,亲昵地坐到他的身边,抬臂刚要为他点烟,却被那个男人一手挡下,道:“我不吸烟。”
      我觉得他可能是故意的。

      “抱歉,先生,我不知道这点。”我试着靠近他,拉近我们的距离,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大腿,见他没反应后,把半个身子的重量倾身靠了上去,“那么,我先自罚一杯。”
      我端起面前的玻璃杯,把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反正我给自己的这杯里兑了大量水,我才不怕伤到胃。
      身边的男人发出低沉的笑声,由于靠得太近,我甚至感到了他胸口的起伏。
      “你就是这么把‘不死鸟’哄得服服帖帖的?”他说。
      我垂下眼帘,一副闹脾气的样子:“真是扫兴,您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别的男人?”

      长久以来,我一直都给自己的演技打101分,多一分也不怕自己骄傲。可此时却心里却没了底。
      不过大约也是我纠结的细节太过无聊,对方也没有深究这个问题。

      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干燥的唇蹭着我的耳廓,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妈妈桑。你想要解药吗?”
      嘴角勾出弧度,我半张脸都埋在他的肩前,平静地答道:“我之前还在想,你们也差不多快来了。”
      “就是欣赏你的这份冷静。”
      “先生,条件是什么呢?”
      他的胳膊用力,紧紧勒住了我,让我呼吸都有些困难。然后,半威胁地,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后才放开我。

      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我有些怅然。

      马尔科上次来时,我还半|裸着笑着和他开过类似的玩笑,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他在我耳边咬道:“帮我们除掉‘不死鸟’。”

      我愣愣地坐在原位。
      他仰头笑道:“怎么,舍不得?”
      “不,”我扭头看他,“您这也太狗血了,先生。现在地摊文学都不会这么写了。”
      啧了一声,他显然有几丝没达到目的的失望之感:“都说婊|子无情,我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而且,这对我而言难度太大了,”手指蹂躏着衣角,我偏头道,“我手无缚鸡之力……他可是‘四皇’霸主的左右手……”

      “妈妈桑,”他打断我自导自演的自怨自艾,“既然我们找到你,就肯定你做得到。”

      我放过自己那可怜的衣角,平静地望着他,开口:“那么,请问我要如何杀掉他呢?”

      那个不知名的男人静静地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或许是我有些操之过急了。

      微微皱眉,我装出一幅黯然失色的样子,退步道:“但是……话虽是这么说,可我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马尔科队长,也许……”
      也许,他再也不回来了。
      ——我这句误导性极强的感慨尚未出口,就被一直沉默的男人打断。

      “戏就到此为止吧,妈妈桑,我们也不会吊死在你这一棵树上。”他慢慢品着那杯度数极高的酒,说,“你现在不用急着回答,我给你仔细考虑的时间。”
      如此,便带着那几位已然成为小弟的年轻海贼,离开了我的店。

      将他们送至店门口,我站在店门前,鞠躬说着“谢谢惠顾”,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等到人影消失再起身。
      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在冷清下来、散发着肮脏气味的花街上,我咬牙,突然开口问道:“你们的背后是谁?”
      “这还用问?当然是白胡子的仇家。”没有转身,离去的男人答道。

      东方的天边泛起惨白的光亮。升起的黎明开始啃噬暗色的夜晚。
      新一日的光明降临。

      被清晨的阳光刺痛了双眼,我转身走回店内。厅中昏暗的灯光下,桌上还放着他喝剩的那半杯伏特加。雕有精细花纹的透明玻璃杯上反射着我扭曲的面庞。

      ……

      ——真是该死!
      控制不住情绪,我抄起那个酒杯狠狠地往地上砸去,飞溅起的玻璃碴刮破了我的裙摆。

      呼吸变得急促,愈演愈烈的头痛被压在体内得不到发泄,我抬脚踹翻了那个刚被摆正的茶几,可这回它上面没有花瓶可摔。

      大口吸取着氧气,我踩着一地的瓷片碎玻璃,猛地坐到沙发上。毫无形象,双肘撑在大开的两膝上,手掌捂着额头手指抓乱头发。
      我听到自己狼狈的笑声:很好,既然要玩,就好好玩玩吧。

      当晚,开店之时,黑服和酒保看到这一地的狼籍,懵逼地问我:“妈妈桑,发生什么了?”
      我甜甜地笑着,故作优雅地扬起下巴命令他们:“收拾干净,呆会儿还要来客人。”

      自从那晚过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个不知名的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可那几位年轻的海贼却是日日来我的店里消遣。
      就在我的黑服问我要不要把他们以闹事为由揍出去时,我大方地给他们免了单。然后,所有人都在传我更年期更得不正常了,只有我知道我这么做是一场怎样的拉锯战。

      就这样耗了两周有余。我算着暗中的对手也差不多要等到极限时,亲自给那几位年轻的海贼倒酒点烟,然后在他们耳边小声道:“我考虑好了。”
      我百分之一百的肯定我那时的笑容天衣无缝。

      翌日,我再次见到了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不过不是他来,而是他们请我去,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正午——共进午餐。
      我很久没有如此用心地打扮自己的外貌了。最后,望着首饰盒中那对做好的淡金色珍珠耳钉,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戴上它们。我等着……等着马尔科何时能给我凑齐一条项链。莫名地,想到他那张脸,我忽然又感到自己充满了力量。

      这是一顿非常昂贵又正式的午餐。在这座岛最高级的餐厅中,安静的单间内,只有我和那个虽说是大中午却在室内也戴着墨镜的男人。
      他坐在我的对面,等着我开口。

      我规矩地坐在椅子上腰板挺得笔直,双手切着面前盘中的牛排,殷红的血液顺着刀刃流到盘中,漫不经心道:“我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先生。”
      “是在向我们提要求吗?”他转着手中的酒杯,问我。
      “当然,先生。我只是想请教一下……可否有一击毙命的方法。”把银刀放到盘边,我抬头,眨眼,“对方可是马尔科队长啊,哪怕只有0.1秒的反应时间,他也能轻易捏碎我的头骨,所以……如果演变成那样,那我还不如不要解药,让自己活得更久一点。”
      透过墨色的镜片,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也不知是赞许还是鄙夷,感慨道:“你还真是可怕……”
      “不,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先生。”我眼角含笑,婊气十足。

      “嗯,这是没什么可感叹你的。”他嗤笑出声,大口吞咽着他盘中的肉块,牛排淡红色的血液从嘴角流出,“你靠踩着男人才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所以,这对你而言不难。”
      我保持着嘴角的笑容,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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