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TV]渺渺琴声》予柔

41、让他选择

　　在云星渺沉默后，欧阳少恭并未再出声，两人只是静静地待着，直至陵越来到后山。

　　“芙云，”陵越蹙眉，又将视线转向欧阳少恭，“师尊已经决定，与云公子合力取出屠苏身上的焚寂剑灵，明日便进行。”

　　云星渺听完，瞥向欧阳少恭，只见他从容一笑，“好。”

　　陵越点点头，“今日先好好休养。”

　　“知道了，大师兄。”云星渺微笑颔首。

　　陵越一嘱咐完，便先行离开，不再多言。随后，云星渺与欧阳少恭各自回房。

　　在房内待了一会儿，云星渺才想起这次回来都没瞧见芙蕖，她就又出了房门，去寻芙蕖。

　　原是芙蕖先前被陵端打伤，如今还在养伤中，陵越还未将云星渺等人回来的事告知芙蕖，所以，芙蕖还不知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的情况，她一看到云星渺，倒是欣喜不已。

　　被芙蕖问及近况时，云星渺想了想，便把近来的事大致讲了一遍，芙蕖听后，颇感震惊，“原来发生这么多事，都是因为少恭么？”

　　芙蕖不自觉地说出这句话，才反应过来，她有些担心地望着云星渺。

　　“我没事，少恭和我说好了，只要取回他的魂魄，我们便去……云游四海。”云星渺浅浅笑道。

　　芙蕖欲言又止，终究没有置喙。就像她为了陵越，愿意一辈子留在天墉城那样，她也尊重芙云的任何决定。

　　然后，云星渺叮嘱芙蕖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

　　独自在房中思忖良久，云星渺才下定决心，待欧阳少恭取回半魂，便将寂桐之事告诉他，因为她总会时不时地想到寂桐，长此以往，她的心理势必会崩溃。

　　迟早有一天，她会忍不住告诉欧阳少恭，如果到了那时，寂桐已经……那他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既然如此，她便等他取回魂魄调理好后，再把真相告诉他。她忐忑迟疑，又不由自主地猜测，他究竟会如何选择。

　　次日清晨，众人一齐出现。

　　云星海站在殿外，对众人说:“只要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进去即可，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你们可以明日再来。”

　　闻言，云星渺看着欧阳少恭，“我在这里等你。”

　　欧阳少恭温和一笑，“累了便回去休息。”

　　云星渺含笑颔首。

　　而风晴雪一脸忧虑地凝睇着百里屠苏，百里屠苏则回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方兰生颇为别扭地对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道：“少恭……屠苏，你们一定会成功的。”

　　“没错，屠苏哥哥和少恭哥哥都会平安的。”襄铃连忙点头应和。

　　尹千觞却是沉默不语，眼神深邃地望着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

　　“……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云星海略显无奈。

　　“多谢。”百里屠苏瞧了一眼欧阳少恭，便先踏进殿内。

　　欧阳少恭朝云星渺温柔地笑了笑，也走了进去。

　　云星海同云星渺对视一瞬，以示安抚。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除了风晴雪和云星渺，方兰生他们几人都留在殿外一起等着。

　　入夜后，陵越让方兰生和襄铃回去休息，而他们二人也确实累了，便先回房。

　　尹千觞倒是预感一切都会顺利，这么想着的他，便安心地回房喝酒去了。

　　陵越本想叫云星渺和风晴雪也回去休息，待明日再来，她们却始终坚持着要等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出来，陵越和尹千觞无可奈何，就任由她们如此了。

　　只余她们二人，风晴雪与云星渺都朝对方笑了一笑，却没有说什么。

　　拂晓之际，门才打开。云星渺和风晴雪赶紧上前，只见欧阳少恭一人，云星渺直接问道：“成功了么？”

　　欧阳少恭轻笑颔首。

　　风晴雪却是有些紧张，“苏苏怎么样了？”

　　还未等欧阳少恭有所表示，云星海的嗓音就先响起，“他暂时不省人事，不过很快会醒。”

　　云星海面露疲倦之色，“等百里屠苏醒来，我们再回云之谷。”他这话是对云星渺说的。

　　听罢，风晴雪忙不迭跑进殿内查看百里屠苏的情况，而云星渺则点了点头，喜逐颜开，“哥哥，谢谢你，快去休息吧。”

　　随即，云星渺快步上前，走向欧阳少恭，揽住他的手。

　　云星海见状，顿时一愣。

　　“……渺渺，欧阳少恭也要快点去休息了！”

　　听得云星海颇为气急败坏的声音，欧阳少恭扬唇一笑，而云星渺则回头对云星海含笑道:“知道了。”

　　在天墉城又待了一日，百里屠苏醒来后，云星海便对紫胤真人说，他要将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都带回云之谷，许是先前已与对方约定好了，所以紫胤真人并未反对。

　　就这样，云星海又带着众人回到云之谷。原本，陵越还叮嘱方兰生快点回琴川，方兰生当然不依，陵越无计可施，只好随他去了。

　　一到云之谷，云星海便说:“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必须留下，至于你们，可以离开。”

　　“我要在这里陪着苏苏。”风晴雪立即道。

　　“襄铃也要陪着屠苏哥哥！”

　　见襄铃如此强烈地要求留下，本想着趁此机会和襄铃独处的方兰生，也只能跟着待在云之谷。

　　“我就不留在这儿了，少恭和屠苏在这里好好静养，一个月后再见。”尹千觞潇洒地与众人道了别。

　　既是如此，云星海就先送尹千觞出了谷。

　　风晴雪则陪着百里屠苏回房休息，方兰生和襄铃依旧到处乱逛。

　　云星渺送欧阳少恭到他的厢房，与他相处至入夜才回房，因为她要珍惜现在的每时每刻。

　　一个月后，等欧阳少恭稳定好魂魄，她便会告诉他真相，去留由他自己决定。

　　在这段时间里，除了欧阳少恭每日的修炼外，云星渺都一直陪着他，当然，沐浴和睡觉时间还是避开了。

　　虽说是陪伴欧阳少恭，但云星渺每日都在做料理。一开始，她做了大家的份，可只有风晴雪一人愿意尝试，连云星海都犹豫了好久，才勉强吃了几口。

　　因此，云星渺到了后来，只能做给欧阳少恭吃了。

　　云星海大概只有在这时，才庆幸有了欧阳少恭的存在。

　　风晴雪则一脸惋惜，最后，她决定自己动手，她的料理也只有百里屠苏愿意吃。

　　方兰生欲哭无泪，幸好他每天还能和襄铃独处，几天后，他终于不用再品尝云星渺和风晴雪的黑暗料理了。

　　云星渺于料理上毫无天赋，不过对于她煮的茶，大家都十分乐意品尝。在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两人修炼时，她还会教风晴雪和襄铃如何煮茶以及泡茶等等。

　　一到晚上，云星渺便与欧阳少恭待在一起，陪他抚琴下棋，同他谈天说地。

　　这样惬意的日子，过得飞快，让人连它的小尾巴都抓不住。很快，一个月的时间便到了。

　　今夜是最后一天，云星渺仍然和欧阳少恭独自相处，他们坐在院子中，她听着他弹琴。等欧阳少恭弹完一曲后，云星渺自然亲昵地倚靠在他的肩上。

　　这一个月里，云星渺都刻意不去想起寂桐。而今晚过后，她便要看欧阳少恭如何抉择了。

　　“少恭。”

　　“怎么了？”

　　“……我很想一直陪着你。”

　　欧阳少恭不禁笑道，“我不是一直在么，难道渺渺还想与我……同眠？”

　　话音一落，他便侧过身，垂眸凝视着云星渺，他的眉梢眼角处皆染着柔和的笑意。

　　“……你想多了，少恭。”云星渺面露无奈，他如今总会有意无意地调侃她，这样的他，更加真实。

　　“这一个月，我总觉着你有心事，却一直不告诉我。”欧阳少恭敛起笑意，略带担忧地说。

　　云星渺心下紧张，眼神却坚定起来，她的唇瓣微动，正欲开口。

　　“渺渺，少恭！”只见方兰生欢快地跑了过来，“为了庆祝少恭和屠苏明天就能离开这儿，我们来大吃一顿吧！”

　　“……明天就能离开，很开心么？”云星渺看方兰生那么高兴，情绪反倒低落了。

　　“当然，我们终于能出去玩了。”方兰生并未察觉到云星渺的不对劲。

　　欧阳少恭倒是注意到了，他只是微笑着对方兰生说:“小兰，也该回琴川了吧。”

　　“才不要那么早回去！”一说到这个，方兰生的反应特别激烈。

　　欧阳少恭颇显无奈，云星渺则强颜欢笑道：“小兰，你和襄铃去吃吧，我和少恭就不去了。”

　　云星渺的表情的确是兴致乏乏，欧阳少恭便婉拒了方兰生的邀请。方兰生瞧着云星渺跟欧阳少恭这般，只能作罢。

　　“……少恭，我们回琴川吧。”云星渺静默良久，才突然开口。

　　“渺渺怎会想去琴川？”一时间，欧阳少恭竟猜不透云星渺的想法。

　　云星渺只浅笑道:“回去就告诉你，你一定会吓一跳的。”

　　见云星渺在打哑谜，欧阳少恭轻笑起来，“洗耳恭听。”

　　随即，他将她揽入怀中，两人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温暖。

　　翌日，云星渺与百里屠苏等人道别后，又去跟云星海说了一声，就和欧阳少恭回了琴川，她让欧阳少恭施了法术，两人一瞬便到了琴川。

　　两人先去了一趟方家，听方如沁说，寂桐一直住在欧阳家，她让寂桐搬去方家，寂桐也不愿意。

　　欧阳少恭沉吟不语，云星渺便先出声，“我们去看看桐姨吧。”

　　可他最后也没有同她一起去，云星渺只好自己去找寂桐。待她回到方家，就径直去了欧阳少恭的房间，他正端坐着在看书，她缓缓走近。

　　“少恭。”

　　“渺渺。”欧阳少恭放下手中的书，抬眸望向她，眉目间的温润之态尽显。

　　云星渺的眼里隐着深深的眷恋，却只是对他微微一笑，“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她曾在云之谷提过，来到琴川，便会说出让他吓一跳的事，思及此，欧阳少恭不免失笑，示意她继续说。

　　云星渺看着他还一无所知的模样，她咬了咬唇，终于道出真相，“寂桐她……就是巽芳。”

　　话音一落，她便觉得自己的肩膀一阵疼痛，原是欧阳少恭已经起身上前，紧紧抓住了她，他向来从容温和的脸上，竟显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渺渺，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寂桐是巽芳？他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么……

　　见他因巽芳如此失态，云星渺颇感难受，却还是颔首道：“我早就知道了，只是……现在才告诉你，对不起……”

　　闻言，欧阳少恭蓦地松开了她，他有些晃神，低喃着，“寂桐……巽芳……”

　　“少恭。”云星渺正想伸手安抚他，却被他一把挥开，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寂桐还在欧阳家，你去找她吧。”

　　说罢，云星渺便出了方家，她的步伐毫不犹豫，也没有回头。

　　而在她的身后，欧阳少恭紧盯着她的背影，却迟迟没有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