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男》俞皿

41、线索

　　杀人未遂、伤害罪、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每条罪都不轻，怎么也算个大案了，所以犯罪嫌疑人很快就抓到了，但他竟然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要不是清楚的看见过那人的面孔，郝建真以为公安局是随便抓了个人充数。虽然不知道他行凶那会儿是不是正在发病，反正现在疯得够厉害的，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先送到精神病院治疗。
　　这个人叫做李多，今年三十岁，没有结婚，和父母住在一起，做笔录的时候郝建见过他们，又老又穷，脸上的皱纹比他爷爷的还多。哎，这样的人家忍心让他们赔吗？能赔得起什么？遇上受害人家属时，他们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不停的鞠躬，脸始终都没有抬起来。姜萍萍的父母看着那对花白的头颅，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
　　血债血偿的案件，恐怕是要稀里糊涂的不了了之。
　　另外一头，郝振国能醒本来是个奇迹，不过这种时候，大家也都没有心情庆祝。而且他一醒来就多了一个五岁的儿子，许多麻烦事还后面，简直可以称得上“生不如死”。更倒霉的是郝建，他爹病着需要人伺候，原来舅妈会帮忙分担，现在人醒了，反而不好出面，干脆避开。他自己的工作要做，姜萍萍的后事要了理，不足月的婴儿要照顾，爷爷家那头要安抚，更不要说每天回家还得看齐佐的脸子……他感觉自己是一条腿已经迈进棺材里了。
　　有一天，他和护工帮父亲擦完澡后，坐在楼下花园里的长凳上抽烟，抽到半截便打起盹来，感觉旁边有人坐下，也懒得睁眼，一直到烟灰烫着了手，眼皮才弹起来。
　　身旁的人是罗莉。
　　出入同一家医院，这些天却没有碰见过，原来不仅巧遇是可以制造的，如果有心，同样能鸡犬相闻而老死不相往来。
　　“好久不见。”郝建先打招呼。
　　“也不算久。”他们原本就没有关系，只是曾经朦胧的暧昧，如今也什么都不剩了吧。
　　“呵呵。”郝建又点上一根香烟，笑着说，“吾不见卿，度日如年啊。”
　　罗莉有些诧异他会开这样的玩笑，但转念一想，这人本来就是如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居然险些被他异常的态度蒙骗。
　　没错，郝建答应过姜萍萍，要帮她养孩子，但是他可没许诺从此守身如玉，做个“鳏夫”。他没有再去找罗莉，只是最近累得分身乏术而已。
　　“有什么事？”他没有料到罗莉会主动找上门，不过就算来了，肯定也不会是为了谈情说爱。
　　“你觉得那人是真疯吗？”她问了这么一句。
　　郝建想想：“那样子……不像是装的。怎么，你怀疑他装疯卖傻？”
　　罗莉摇了摇头，说：“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进了姐姐的屋子。”
　　“可能只是巧合。”要是姜萍萍知道自己是被一个乱挥刀子的神经病捅死的，估计会气得从骨灰盒里跳出来。
　　“我在家里找到姐姐的日记。”
　　“是证据？”
　　“不是。姐姐出事后，我一直没动过她的东西，怕她醒来会不高兴，可是前几天，我动了，找到这个。”她把一个本子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郝建。
　　“上面写了什么？”郝建没有打开，他盯着罗莉，想从表情上看出她是不是知道了自杀的真相。
　　罗莉平静的说：“什么线索都没有，就是一些生活的琐事。”
　　“那你怀疑什么？”他有些糊涂了。
　　“我没注意过姐姐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是我知道她有账本，所有日常开支记得都很清楚，可能是跟她学的专业有关。”罗莉神情有些焦虑，“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它们了。”
　　郝建松了一口气：“如果就是一些流水账，是不是阿姨收起来了？还是扔了？”
　　“不会的，只要是姐姐的东西，我妈一样都舍不得丢掉。”
　　“那么你觉得会是谁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