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进攻日的桃乐丝》暮森豆

138、Vesper

　　睡觉前接到了维斯普的回信，洋洋洒洒一大张纸，最后特意表明了自己的美丽。
　　好看好看你最好看。桃乐丝提笔写到。

　　其实维斯普说的和桃乐丝想的没差很多，只一条，带上那个苏珊伯恩斯。
　　她对她是有印象的，而维斯普有印象是因为她姑姑阿米莉亚伯恩斯。
　　可怜的阿米莉亚，可怜的苏珊，再也不能吃到魔法部法律执行司著名的水果蛋糕了。可是桃乐丝还是能吃到维斯普的牧羊人派，她如是想着。
　　赫敏和罗恩当了级长，听起来很威风凛凛的样子，可是维斯普说——“除了让你更忙以外什么作用都没有，找工作的时候不会有人多看你是级长所以用你的，更何况这玩意得罪人的。”
　　看着赫敏像火轮一般追着狼牙飞碟跑来跑去，桃乐丝默默的点点头。
　　面对斯拉格霍恩的魔药课和他的俱乐部，桃乐丝心有灵犀的按照维斯普的路线走下去，一切都顺利无比。

　　所以今天早上，她夹着维斯普回信专门的包裹，来到了礼堂吃早饭。
　　依旧有很多学生订《预言家日报》，桃乐丝和纳威一起订了一份。她像往常一样，等着维斯普今早的回信。可是格林家的猫头鹰并没有飞来。
　　桃乐丝进入礼堂的时候，注意到有很多人在偷偷看她，伴随着一些窃窃私语。

　　她站在纳威身边，看他惨白的脸和颤抖的手。“给我让个座啊。”
　　他捂着报纸结结巴巴的挪到一边，桃乐丝看了他和报纸一眼。“维斯普又进圣芒戈了？”
　　“不……不……桃乐丝，你，你先坐下……”

　　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寂静无声，教授席的人们似乎为某个消息震惊的钉在了座位上。所有学生都看着桃乐丝一个人站在礼堂中央，慢腾腾的打开了今天的报纸。

　　【头版头条】
　　交通司司长维斯普格林于对角巷被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残忍杀害

　　她愣了一下，报纸上是再眼熟不过的维斯普的照片。
　　桃乐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才发现那些注视着她的目光有同情有怜悯还有个别人的幸灾乐祸。
　　她现在反应有些慢，手指指着那行字，一点点的轻声念了出来。

　　“……维斯普格林……被……残忍杀害……”
　　她的声音很低，可是在安静如斯的礼堂里却又分外刺耳。话尾的每一个颤抖都好像是下一秒就崩断了的弦，酝酿着悲切的哭音。

　　“杀害……？”

　　桃乐丝又念了一遍，指尖划过报纸上大写加粗的字，整个人脑子里嗡嗡作响。
　　“杀害……”她忽的抬起目光，看向那些盯着自己的人们的眼睛。喃喃自语。
　　“她死了？可……”

　　“为什么我知道的比你们还晚，他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格林家的人！”她颤抖着嗓子，她看着他们，她一个个的扫过去看着他们。
　　那些胆怯避开，那些惊讶到僵直的目光。
　　邓布利多不知何时离席，麦格教授一副深深的同情样子，还有……别人的面无表情。

　　“维斯普格林死了……维斯普……死了……”她念叨着，一股巨大的无助感摄住自己心头。

　　“朵拉……”纳威轻轻碰了碰她的袖子。她把他甩开。

　　维斯普格林死了
　　维斯普琳德死了
　　那个维斯普
　　那个人
　　桃乐丝的妈妈
　　死了

　　桃乐丝格林先是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慌无助，随机如潮水般涌来的，是细腻到发泡起层的悲伤，一点点腻的她喘不过气来。那悲伤漫上她的喉咙让她说不出一个字，那悲伤淹没她的双眼让她眼眶通红。

　　此时此刻的桃乐丝格林，就像是被众人围观的动物，孤独绝望的困在这礼堂中央。

　　她死了。
　　桃乐丝格林告诉自己。

　　她疯跑出这拥挤的礼堂，她穿过霍格沃茨精妙的楼梯，她踩着木质地板咔嗒作响。
　　她来到格兰芬多休息室旁的扫帚间。

　　门敞开着，原本的保护咒消失的一丝都不剩了。
　　这维斯普留下的扫帚间，像她来时那般破败。
　　是真的。她死了。
　　维斯普琳德死了，她不再存在。

　　桃乐丝框当一下坐在了扫帚间门口，颤抖的嘴唇不再憋闷委屈的颤音，胸口闷闷的疼。
　　她的哭声像个孩子。

　　*
　　维斯普格林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人。戴维全程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只是摩挲着手腕上一个红指针的麻瓜手表。罗伊格林强忍悲痛招待来客，艾蔻看起来刚死过一样，瘫在椅子上。
　　桃乐丝格林坐在维斯普的棺椁旁边，抚摸着粉红色草莓心木的纹理。
　　刚刚得知消息的时候，的确是悲痛的。可是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整理不出什么有关于死亡的认知。
　　桃乐丝不觉得维斯普死了，她平时疯疯癫癫都样子还鲜活的印在格林家每一个人都脑海里，甚至，桃乐丝能推断出维斯普此时此刻的想法。

　　“那个帽子上别了个小黄花的人看起来长的好像根黄瓜哈哈哈哈哈哈……”

　　她是会这样说的。格林小院里每一处都充满了维斯普的气息，好像一转身她就在那里，有着一脸阴涔涔露出白森森牙齿的笑，又或者是挑起戴维下巴那勾人的眼神。维斯普有着万千种风情，无论佯装生气又或是恶意满满的给你下圈套，她墨绿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那精致的眉眼，那动人的五官，那样美艳动人的人……
　　她会笑着闹着来到你身边，无论是否青春不再，她也仿佛永远年轻。

　　她会在讨论重要严肃事情的时候和你插科打诨，因为她有着这样那样有趣的语录。
　　她会在天黑的时候告诉你“月黑风高夜，好好学习时。”
　　她会在遇上恶心的人的时候教你三点撕x绝技。
　　她会在魁地奇世界杯上一本正经的告诉你“初恋不能坚持到最后不是每一个人都如同她一般幸运”。
　　她会在你面对锁头绞尽脑汁也打不开的时候告诉你“多一门手艺多一种就业方式”然后轻快的用发夹把门锁打开。
　　她会在桃乐丝格林趴在地上的时候给她一瓶肥皂味的魔药让她“一起拯救世界去”。
　　她会一边挥舞魔杖发射咒语一边吱哇乱叫大喊救命。
　　她会把每一个纪念日都过成日常因为她知道这就是爱。
　　她会笑着面对八卦的同事同时内心腹诽不断。
　　她会在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的时候鼓励自己“世上无难事，只要脸皮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她会对自己哑炮女儿恢复魔力时递上那根魔杖说“好好保护你想要的，你喜欢的。别因为求之不得就把他们弄的比自己还要难过。……你现在依旧是个女巫，千万别让你的魔杖长成一棵山茱萸。”
　　她会在大雪纷飞的时候野外生存，五个人冻的瑟瑟发抖吃着桃乐丝烤的酸涩的果子。
　　她会潜移默化的教给她爱的所有人自己存活下来的一切生存技能，把那些话那些咒语牢牢的印刻在他们心里。然后一辈子都忘不掉。

　　是她让桃乐丝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不上好，可倒也是不坏。
　　可是维斯普琳德死了。那个让桃乐丝变成如今模样的人死了。桃乐丝才发现自己并不恨她，反而依赖她。

　　她是维斯普，那个维斯普琳德。
　　由生到死，无论自己披上了何种外衣，她骨子里都是那个疯疯癫癫的维斯普琳德。
　　深深爱过，深深恨过，她也把自己化作烙铁将自己的名字烙印在每一个爱着她的人心里。
　　才发现没有她，很多人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无论是好是坏，她都会以自己的方式让别人铭记她直至死亡。
　　可是维斯普琳德不会再存在了，那样热烈如火的女子，这世上只有一个，她叫维斯普琳德。
　　不会再有人如她一般，像令人上瘾的毒一样，欲罢不能。
　　不会再有了，她死了。

　　葬礼结束，桃乐丝却像没来过。
　　她回了家，缩在床的一个角落里，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也不能。
　　格林家很冷，空荡荡的。家养小精灵没有烧炉子，他病倒了。
　　桃乐丝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个噩梦。梦醒了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妈妈会在很早的时候叫自己起床，会因为自己乱蹬被子而大发脾气。
　　桃乐丝好像听见了她的大喊大叫“你再蹬被就腿打折！”
　　她没有盖上被，呵气在墙上凝结成水雾，顺着她的脸庞流淌下来，不知是泪还是水。
　　昏昏沉沉中度过了半个夜晚，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人会给她盖上被子了。
　　罗伊，艾蔻和桃乐丝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愿出来。

　　夜很深了。
　　桃乐丝不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