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夜风晨露

95、死神 纵使相逢应不识

　　纵使相逢应不识
　　你认为世界会改变你，但永远不会。你还是你，直到死。

　　蓝染的眼睛在没有镜片伪装的情况下打量着我，瞳孔深邃的仿佛能把人吸进去，我惊慌的后退半步，同时窥视四周
　　——其他同学呢？谁都可以，谁来救救我啊！
　　蓝染缓缓起身，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每个字眼都咬得清清楚楚——“你的真名叫什么？”蓝染不动声色的问我。
　　“南野密。”该死的，我忍不住迟疑了一秒才回答。
　　“行了。我的名字你可是知道的。”
　　“我叫南野密，蓝染副队长。”我的眼光和蓝染的不期而遇，那眼神让我感到，他正向我传达什么复杂的信息——拜托你，我看不懂得！应该把市丸银拖过来做翻译。
　　“我不会再做什么了，我已经为你做了我能做的一切，”蓝染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可以拿奥斯卡奖+金球奖双料影帝了，白净的手伸向我的胳膊，轻轻的但不容拒绝的抓住，“现在告诉我，你的真名叫什么？”
　　我真的在这里吗？我仿佛站在遥远的地方，例如，南极，或者突然被什么魔法变成了块大岩石，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诱惑，“告诉我吧。”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住，纠结得疼痛。

　　宿舍里，南野难得没有看书，而是把手/插/进怀里，紧紧抱住自己，仿佛在祈祷。
　　“不会的。”他喃喃自语道，神色恍惚。
　　“什么不会的？”市丸银忍不住问。他全天候的笑容仍然挂在那里，说话的声音因为多了几分虚情假意和感冒的沙哑而更动听。
　　南野猛地一震，又马上双手抱膝，眼睛盯着窗外的草地，仿佛那是他的坟墓。
　　只有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虽然我死不松口的坚持自己就是南野密，蓝染也不可能脱下我的衣服检查，但是他脸上不动声色的笑容让我发寒。他知道多少？是在套话还是掌握了什么确实的证据。
　　蓝染就是我的珠穆朗玛峰，单靠躲避是无法攀登或超越的——我超越蓝染干嘛？我没必要定那么高的目标！
　　我还记得我们在山坡上看夕阳，他抱着我的腰把我举起抬高，在这么高的高度看世界真棒啊！我还给他唱《数羊歌》催眠：“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一百只羊……一千只羊……”我浪费了多少青春年华在蓝染这个混账身上啊！最后，当我发现他要置我于死地，我那时只希望他从来不要对我好过。
　　现在，我不希望别人对我有期待，也不希望期待别人。

　　到了半夜，市丸银的感冒加重。我也因为想着蓝染睡不着，听到市丸银压抑的咳嗽，我一下子爬起来。
　　“要水吗？”我问市丸银。
　　“你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吗？”一脸惨白的市丸银笑得很魅惑。
　　“总不能让你感冒死了算了吧。”市丸银，你真的应该庆幸我不是男人，不然为了报复蓝染只怕你已经被我给……
　　市丸银浑身冒汗，我接了冷水帮他擦拭，两个小时后，好像发烧的有些迷糊了，我把感冒药喂给他吃，他却总爱伸手去抓勺子，我把勺子塞在他手里，他就把药涂在嘴边，然后很天真的对我笑——好萌！小市丸银好萌！蓝染到底什么时候和他狼狈为奸的？如果不久他们就相遇，那市丸银被摧残的年龄未免太小了！蓝染真不是东西！对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我凝视市丸银，好像北欧邪神洛基哦，游戏人间，鲜有认真，随心所欲，善恶难辨，最后带来“诸神的黄昏”，就不知道是为尸魂界带来“诸神的黄昏”，还是为蓝染带来“诸神的黄昏”了。
　　市丸银，已经病到神智不清了吧。我靠近他，用胳膊轻轻搂住小小的他，“演唱会现在开始——”我在市丸银的耳边耳语，“一只羊，两只羊……一百只羊……”

　　“不是说过不要跑太快嘛，会跌倒的。”
　　“芜菁，你老是这个样子，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蓝染摸摸我的头，“简直一点也没有长大。”
　　“芜菁，你笑起来很可爱的。”
　　“有烦恼的话，要告诉我啊。”
　　“感冒了不能靠近我，没关系啊，哥哥的身体很强壮的，而且，如果真的传染给我，你的症状会减轻吧。”
　　“要不要吃刚烤好的红豆饼，只有一个，我们一人一半吧。”
　　“我们牵着手走吧，这样就不会走散了。”
　　蓝染的手很温暖，似乎连心都可以温暖，让人忘记冬日的寒冷。
　　睡梦中我看到地狱，醒过来以后还是地狱。

　　身为书道达人的蓝染副队长，受邀担任真央灵术院的书道特别讲师。虽然只是选修课，但是100%满员，走廊上挤的都是人，相当受欢迎。
　　对我来说，这意味着遇到蓝染的几率平白无故的高了几十倍！虽然我不会选他的课，但是书道教室的位置处于食堂附近，就是说只要去吃饭，就有可能撞见蓝染！

　　去食堂打饭，本身就像一场战争——为了抢到我最喜欢的菜，我瞬步的水准日新月异。我很欣喜今天抢到了炸排骨，更欣喜没撞上蓝染。
　　“你——”一个大美女向我跑来，伸出双手，紧紧把我抱住。
　　我当然知道她是谁，我在真央同屋的女生，著名学院美女，后来还被一个很烦人的家伙追求的浅野真咲。为了避开无数人的眼刀，我只有赶快把她拖到僻静的地方。
　　真咲捏着我的脸：“怎么做到的，和真的一样？”
　　我恨不得马上跪地求饶，蓝染还只是怀疑，为什么她能一眼看出来。
　　“你的瞬步是我教的，连我当年的缺点都保留了，我当然认得。”真咲对我解释。
　　我只有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别泄露给别人，尤其是我哥蓝染。
　　“我现在的名字是南野密，千万别叫错了。”我告诉她。
　　“洗澡怎么办？换衣服怎么办？”真咲很好奇。
　　“当然是躲起来换！洗澡的话，我有找到地下温泉。”就是浦原和夜一挖的地下基地啦。
　　我们彼此聊了一下近况，真咲建议我还是尽早和哥哥坦白，我只能一个劲的摇头，对我来说，坦白=送死。
　　“当初你多么为这个哥哥骄傲啊，可是后来每当你谈到哥哥的事情，总是一脸落寞的表情。发生什么了？”
　　不要说得我像个怀春少女一样好不好，我只有摇头不语。
　　“对了，我也改名了，曳舟桐生，这名字蛮帅的吧！”浅野说，“上学的时候用的是母亲的姓，但是姓氏这个东西，不是自己能完全决定的。”
　　“难道你是贵族？”
　　“不像吗？”
　　“很像。”至少比夜一有贵族气质的多。
　　“那我该叫你曳舟桐生还是浅野真咲？”我有些疑惑。
　　“随便你了！现在也只有那家伙会叫我真咲了。”她感怀的说。
　　我一哆嗦：“那家伙？给你写了一堆情书的那个？还在追你？”那该有多少年了！
　　“他救了我，不止一次。”真咲无奈的望天。
　　“那你打算以身相许？”千万不要啊，凭那家伙的长相，怎么都配不上真咲，会影响下一代质量的，“恩情又不是爱情。”
　　“我懂，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为何我们两个都遇上糟糕的男人，我碰上蓝染，而真咲碰上“那个谁。”
　　“一心是个好人，我想我们只是不合适。”真咲说。
　　“那个谁”的名字原来是一心，真是人如其名，一心一意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当年的情书我都是当笑话看的：“不论我们相隔多远，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在一个学校上学，能隔多远？“我要守护你的幸福，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给你幸福”——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写情书怎么和琼瑶似的？

　　曳舟桐生，原名浅野真咲，十二番队队长，下午的鬼道课我们再次相逢，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我突然发现当年我有印象的多半都是队长了——蓝染居然还是副队，真的应该羞愧了。
　　作为封口费我偷偷下了厨房做了一盒子樱花糕给真咲，顺便安慰她“不要屈服于恩情的压力，我们要真爱。”至少找个容貌端庄的帅哥，我最讨厌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五番队副队长一回队舍，十二番队长的礼物就到了。
　　“樱花糕吗？还真是好久没有吃了。”捏起一片放入嘴中，蓝染轻叹，“好怀念的味道。”
　　曳舟队长希望兄妹和睦早日相认的出发点是很好的，不过兄妹相认相亲相爱，只怕是遥遥无期。

　　时光逝去，物转星移，人事已非。
　　“我们牵着手走吧，这样就不会走散了。”
　　“恩，好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