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夜风晨露

56、猎人1962 三

　　席巴穿的得体而朴素，神情举止如此普通，他的对手是一个大块头的肌肉男。
　　比赛场上，四周黑压压的都是观众，不知道多少人在咆哮，“打呀，给我往死里打。”“小鬼，给我下场。”
　　一开始，席巴故意被对手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坦率说我一点都不担心席巴，不过既然对方长得不怎么样，我也没什么同情给他。
　　席巴又挨了一拳，看上去打得很重，其实他什么事也没有。
　　“打呀！！！”那些观众，伸长脖子观看，拳头捏得那么紧，像是要打死什么东西。
　　不知疲倦，只顾叫喊，为什么人类会喜欢观看别人打架呢？为什么人类会喜欢血腥呢？因为自己站在安全的地方吗？弱肉强食，是大自然的规则，但是人类为什么无限膨胀自己的欲望？看着弱小的生命被强大的生命任意宰割真的那么有趣？
　　不过，这场比赛表面的强弱和实际完全相反。
　　最后席巴还是依靠点数勉强取胜。大家似乎也喜欢看到这种结果，勇敢的少年不屈不挠的奋斗，最终取得胜利的故事——问题是这个少年完全是为了金钱目的才这么做的。
　　“你走夜路给我小心一点，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肌肉男狠狠地说，他连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差距都不清楚。
　　席巴紫色的眸子闪射出犀利的死亡之光——他是至高无上的杀手世家的继承人，散发的杀气使得肌肉男由于内在的恐惧而微微战抖。

　　“你只要轻轻一击就可以胜利了。”我对席巴说。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他满不在乎的说，依靠在自己身上下注，他已经挣了不少钱。因为他表面上赢得很艰难，所以越往上层赔率越高。
　　席巴居然还有了一批FANS,热情的称呼他为“顽强的席巴。”“可爱的席巴”“迷人的席巴”……这世界上的人都疯了？
　　虽然长得可爱，却是非常硬派的男生。——女性FANS的看法。
　　沙哑的声音，好有魅力。——还是女性FANS的看法。
　　深邃的眼睛，闪烁着湖水般澄清的光芒；修长的四肢，仿佛矫健的小鹿——又是女性FANS的看法。
　　戴上猫耳朵一定很可爱——某男性FANS的看法。
　　FANS们会送上礼物，居然有人送“新娘头饰”和超短裙，不知道应该称赞席巴有魅力，还是感叹这个世界变态太多。还有带着照相机为席巴拍照的——有眼光，揍敌客家族成员的照片很值钱的，不过胆敢这么大大方方的拍，还高喊“席巴小猫，笑一个”的人，估计也不知道揍敌客家是干什么的。
　　发展到后来，一群男男女女高呼口号为席巴呐喊助威，还有人专门为席巴制作了手工席巴娃娃和巨型条幅，以饱满的精神和热情观看席巴的每一场比赛。席巴就是天空竞技场最闪亮的偶像，连擦汗的毛巾都有人收藏。
　　为什么大家都没发现，这个装的和猫咪一样可爱的家伙，骨子里根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
　　人前，“大家能够支持我，我真的好开心好高兴。”双目含情泪光闪闪。
　　人后，“就不知道送更贵的礼物吗？”翘着腿一幅大爷的样子。
　　由此看来，席巴和碧丝姬真是天生一对——一个装正太，一个装萝丽。不过，她现在应该20岁了，要不要给尼特罗打个电话介绍这两位认识一下？

　　“为什么席巴不爱惜自己自己的身体呢？”敢直言不讳这么和揍敌客家主这么说话的，也只有我了，“你是不是教育方法有问题？他笑的时候，好像决定我要笑了——然后开始笑，他甚至不会自然而然的笑起来。13岁的孩子这样正常吗？”
　　“因为他已经学会自由的控制自己的感情。对杀手来说，这是件好事。”一阵沉默后，很显然经过了思想斗争后，桀诺在电话里说。
　　“是不是你陪他的时间太少了，这样下去会出心理问题的。”
　　“家有专门的心理医生。”桀诺耐心的解释，“你不用担心。”
　　“要不，你给席巴打个电话，就说你爱他？”我不知道桀诺在电话那头的表情，不过看他半响都没反应估计是不会做的。
　　“无法尊重自己生命的人，没有资格夺取别人的生命。”我正色说。
　　桀诺片刻的沉默，然后他说，“我希望你帮助这孩子。”
　　喂喂喂，你以为我管的住你儿子吗？

　　天色已晚，席巴让我去买果仁蛋糕，考虑到我现在住的房间都是他挨了那么多拳头换来的，这么小的要求总不好不答应，我披上外衣出门了。
　　60年代已经不同于1900年夜不闭户的安宁，五花八门的□□控制着这个城市，当我遇到抢劫的，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寻找帮助——没人理我，我全速冲进了黑暗中，感谢瞬步，我跑得飞快，我不知道道路会通向哪里，但至少还能分辨高高的天空斗技场。他们从后面追过来，我似乎能听到不远处他们喘气的声音！
　　鞋子踏在道路上的啪啪声渐渐成了我能听到的唯一声音，我浑身发热，终于在瘫倒前跑进了天空竞技场——
　　“我的果仁蛋糕呢？”席巴问。
　　“我遇到抢劫的了。”我气喘吁吁。
　　“噢，我的果仁蛋糕呢？”
　　这小子只关心他的果仁蛋糕！难道我还比不上果仁蛋糕？就不会问问我受惊没有，需不需要帮忙?我真想一脚踹死他，什么玩意儿！
　　通过这件事，我明白席巴对我一点关心也没有,换句话说，几十年后我怎么接近他儿子？一股寒意侵入我的骨头——在揍敌客一向家主说了算的，我仿佛看到小伊和奇犽离我越来越遥远……关于尊师重道的重要性，我觉得有必要和这孩子谈谈了。

　　“你有什么值得我尊敬的？”席巴无动于衷。
　　我开始反省，对于力量至上的揍敌客，我的确没什么了不起。虽然密把我当宝贝，但是不能指望其他人都重视我，喜欢我——道理我都懂，但是席巴这么坦白的说出来就是让我不爽。就算一枪把我杀了也只是浪费子弹，凭什么由你这个小鬼说出来。
　　那种一心一意遵奉强者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乾达婆王还不是倒在弱小的爱人怀里死了?
　　“席巴，你想要的东西，并不一定是你需要的东西。”我告诉席巴，循循善诱，“你有自然而然的笑过吗？有自然而然的流过眼泪吗？表面上，你比你父亲当年的表现要优秀，但事实上，你连他的百分之一也比不上。”
　　席巴的心里存在裂隙，能否在这个裂隙上架上桥梁？
　　“无聊。”席巴完全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太渺小了。”
　　如果是通灵王的好大人说这话也就算了，你不就是一13岁的小鬼，有什么好拽的?席巴的心里存在的，不是裂缝，是马里亚那海沟！

　　仿佛是银子打造的外壳，这辆车代表着最高造车水平的核心价值：精确、精密、精致。被誉为世界上最快的豪华车——为什么坐在驾驶座的那个是席巴？
　　“席巴，你坐错位置了。”我坐在后座，好意提醒他，“司机呢？”
　　“我就是司机呵。”席巴头也不回。
　　“席巴，你有开过车吗？”我战战兢兢的问。是你说要去豪华餐厅吃饭我才来的，不管一餐饭有多贵，我都不想为了它死于车祸。
　　“第一次。”席巴回答的很直接。
　　“可不可以让我下车？”我小心翼翼的问。
　　车子像离弦的弓箭一样飞了出去，开的兴奋起来，席巴从驾驶座站了起来——他压根就没有系上安全带。
　　在甩开五辆警车和冲垮三个路障后，我对席巴的个性得出更新的认识——根本一混帐。
　　“我要死了。”风和车速在我的脑袋里作用，我得出这么个结果。
　　伴随一声巨响，车子终于在路边一个界碑前停住了，好像是爆胎了。我歪歪倒倒从车上下来，在路边狂吐一气。坦白说我觉得自己还有命在就不错了。
　　“要不要去游乐场坐碰碰车治疗一下晕车啊？”席巴带着闲适的优雅，从容的问我。
　　神啊！我做错什么了？不行！一定要想办法？
　　“哇！”胃酸都出来了！
　　我强忍住战抖，一定……要把未来揍敌客家主争取过来！
　　席巴的最高成就是三儿子，超级可爱酷帅的奇牙，为了未来的奇牙，我说什么也要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