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九尾外传 结界师之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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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外传 结界师之章
实际上做那事的不是我，而是我心中的罪恶。
——《罗马书》
小时候，大人问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回答他“我不知道。”
那个人露出遗憾的表情，他问了很多问题，不知为什么，我很害怕。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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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见了，白沼——”行将就木的老人精神依然饱满，发出这样的感慨：“成了妖果然是不同呢，我记得，你明明比我年长九岁。对吧？”可看起来，眼前的白沼和50年前除了发色并无二致。
“我也料到，你可能未死——”白沼冷淡地说。虽然属下报告已经把你解决了，但是你这种比妖魔更妖魔的疯狂科学家，是没可能那么容易被/干/掉/的。
“是吗？50年前，他们说你死了的时候，我可是从来没有相信。”松户，大学教授，灵异爱好者，以及——誓死杀掉白沼的男人，他们终于在这座妖狐的城堡：黑芒楼，以宿敌的身份面对面了。
50年前——
松户对着实验台上的尸体发出绝望的哀嚎——“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行？”无论他有多么天才，都没有办法让利佐复活，利佐，他深爱一生一世的女子，却嫁给了白沼，然后年纪轻轻香消玉殒。于是，他挖开两人的坟，见到利佐的尸体，而白沼的尸体，却不在那里。
松户不甘心。一次又一次禁忌的实验后——他错误的打开了另一扇门。
“要跟我订立契约吗？”黑色翅膀的恶魔在召唤阵里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他召唤了一个又一个恶魔，最后，他和其中最强的蜘蛛之怪订立了最残酷的契约——灵魂契约。
加贺见，这是蜘蛛之怪新的名字，她的样子，完全就是利佐。经过漫长的等待，松户一步一步查到白沼的下落——他，已经成为妖狐的手下。黑芒楼的总管。
白沼已经成为妖怪了？人类尽管渺小和微不足道，但是当有坚定的目标时，是那么的强悍！松户已经决定该做什么了。
在面对白沼派来的的刺客诈死后，松户站到了这座城市最高的楼宇上，俯视灯红酒绿的喧嚣街景，松户忍不住赞叹：“太美妙了，时常感慨这世间乌烟瘴气的人，应该立即舍弃一切离开。真正的自由，会令世界变得美丽。
你说是吗？加贺见——”
黑色长发的美人，身着黑色的长裙，以微不可见的姿态点了点头。
“加贺见，法律上我已经是死掉的人，反正我也命不久矣。”人类的生命，说到底就那点长度。“待我真的死了，你就可以，把我的身体和灵魂都拿去。
不过，右肺要给雪梨，两个肾给阿惠，左脚给宏美，右脚给戴安娜，血液给真弓，两耳给沙市子，毛发给明美，鼻子给莉香……”这一大串名字，都是和松户订立契约的妖魔的名字。
“然后剩下的，全都给你。”手拄拐杖的松户，在说着类似遗言的交代时脸色异常的平静。
“所以，在剩下的时间里，你可以当我的翅膀吗？”他向加贺见伸出手，而这个人形的蜘蛛之怪，露出他最怀念的明媚笑容，毫不犹豫的握住他的手，“可以，先生。”
“好，起程吧。”最后的旅程——去黑芒楼，他要把白沼送到利佐的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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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了多少种禁术？”看着老人身边那张熟悉的脸，白沼心中一动。
“白沼，你知道要引发奇迹需要什么？”没有理会对方的问题，松户自信的大笑，“是爱
——爱啊，你绝对不会明白的。”
身为人类，为何如此的疯狂？白沼劝告：“这里是底层，我部下的巢穴，乘他们没回来，你快走吧。”虽然曾经派人杀他，但现在并没有亲自动手的理由。毕竟，我们相识一场。
“我要你为自己的罪补偿！”在凝涩的空气中，老人发出石破天惊的声音——是你，是你害死了利佐。
“你可能搞错了，利佐的死纯属意外。”白沼的表情略变。
“闭嘴。”松户怒斥，直勾勾的盯着对方，愤怒的眼神恨不能立刻杀死对方。
无数的虫子，向松户袭来，“上吧。”白沼指挥着自己的妖虫。既然你不走，就杀了你。
“加贺见——”松户召唤自己的使魔，随之黑色的蛛丝之利刃射向了每一条虫子，加贺见抱起松户，升上半空，她露出和外貌很不配的狷狂表情，
“你们这些臭虫，居然想吃老娘！”
“喂，”松户转头给了她一个森冷的脸色，“你违反契约啊，说话不能这样，无论任何时候，你都要保持美丽优雅。”——因为利佐永远都是美丽优雅的。
“是，先生。”加贺见柔声回答，嘴角绽放笑容、
白沼抬起头，看着松户，“你一点都没变，松户，总是往高处跑。”宛如同学聚会上闲话家常。
“胡说。”松户有些愤怒，大声说，“你以为变成妖魔，活得长久就能知道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连自己的妻子都拿去做实验，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白沼——”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白沼回答。
“白沼，你找不到的，无论你怎么寻找自我，也是徒劳，因为你的内在，根本就是一个空壳！”
在漫天的虫雨里，松户对白沼做出了如此的评价。轻蔑的眼神，夹杂着对昔日的回忆。
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利佐会爱上这样一个空虚的家伙，只要能找到答案，我不介意成为世人眼中的疯子。
“回忆总是美好的。”白沼喟叹，“但松户啊，其实她是个丑陋的女人。”
天使一样的外表，只是她的工具，驱使我为她做事，我只能任由她摆布——当她想不老不死的时候，我也只有帮她想办法，而最后那个实验失败，她不能接受自己变得丑陋的外貌，便用刀插入自己的胸口，然后让我用火烧她。
我照做了，一如既往，我对她总是惟命是从。
然后，我顺便连自己也毁了，终于得到解脱。
“你明白吗？我只是顺应她的希望，帮她作试验而已。”白沼解释。
“你少胡扯！你只是为了填补内心的空虚，拿妻子做实验的人渣！”老人脸上的愤恨与憎恶，50年不变。
同一件事，因为立场不同，看法也大相径庭呢。
“反正已经是50年前的事了。”追究什么也过了实效。白沼的表情就仿佛一扇关紧的门，对一个将要死的老人，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你知道她为何要追求美貌和青春？”松户的拐杖在地下重重的一戳！“是为了留住你啊！
“像我这种只有外表的女人，有能力留住那个人吗？”说这句话是在利佐她新婚的时候，那时她就不安和惶恐。她的不安，来自对爱人的不信任和对爱本身的不确定。
“你不要用自己的准则跟我说话！”白沼的手臂，化为蠕动的虫子，地板霎时塌陷，松户和加贺见自由落体的下落，成群结队的虫子向他们冲去。
“加贺见，这么一点，应该吃的下吧。”话音刚落，黑色的巨型蜘蛛化作巨大的包袱，裹住了所有的虫子。
利用体内的虫子控制对方，从而攻击对手，就是白沼的作战方式。重新回到上面的楼层，再次面对白沼，松户已经暗自想了很多攻击方法，可以的，自己可以杀了他。已经对他做了那么多调查……
突然之间，松户发现自己不能动了，脑袋昏昏沉沉的。
“你还没掌握我能力的详情啊，只要一定的程序，就能把控制的虫在对方抗拒的时候也送过去。随后订立——临时契约。”
在白沼和松户之间，出现了闪亮的控制虫线。
“加贺见，你对于这种咒术，应该是很敏感的。
早就察觉了？因为我死了，就能早日回收我的灵魂吗？”松户开口说。最后的最后，居然要毁在自己的使魔手里？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梁骨蔓延。在这个时候被自己的恶魔出卖？
——恶魔，本来就是唯利是图啊。
加贺见黑色的眼睛看了松户一眼，垂下眼帘。
“可恶啊！恶魔。”不该完全相信，名为恶魔的的生物，但此时已经没有追悔的可能了。
“那么，我来了。”白沼的虫袭来，松户清晰的感到死神的镰刀已经碰到了脖颈。
只有赌了——松户抬起右手，“先给你定金！这右手给你。战斗吧！”用尽全身的力量，松户大喊。
黑色的蛛丝之刃眨眼的功夫穿透了白沼的头，白沼和松户同时倒下。
加贺见挥手切断白沼的虫丝，轻声说，“放心，头盖骨没穿洞啊，先生。”冷冷的看着躺倒的敌人，“我已经击中他的中枢，只是为了瞄准，多花了一点时间。他已经失去控制虫的能力，马上就会被虫子吃掉。”
看着自己诧异的主人，加贺见微笑，“干嘛这种表情，我到死也是先生一边的啊。”
终于站到白沼的身边，胜利者松户并没有多少喜悦。
“我觉得自己不会长寿，到时候，麻烦你照顾那个人。”利佐的期许，自己并没有做到。
“声明在先，由始至终，我追求的都不是让她复活。”松户清了清嗓子，做着解释，“当年挖墓是为了确定你的生死，她的尸体只是因利趁便”。他嘴角一颤，眉头一沉——其实我明白的，她根本不可能爱我啊。
白沼一声不吭。
“回答我，你有爱过她吗？”这是松户最想知道的问题，即使把灵魂出卖给恶魔也要得到答案。
“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沙哑费力的声音，伴随着这句话。拐杖尖端化为利刃，插入白沼体内，松户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倒在自己的使魔怀中，“我是无力的，连一个承诺都无法遵守。——连那种家伙，都救不了。”
“先生，先生你有我啊，不是嘛？”恭谨的语气，不变的笑容。在看到老人失神的眼神后，恶魔说，“先生，你知道吗？经过磨砺的灵魂，有最上等的光辉。”所以您的灵魂，一定是最美丽的。
“我终于知道你那么坏心眼的理由了。”他盯着她，微微一笑，“真的不拿我的右手吗？”
“等以后一起拿好了，呵呵。”
“我累了，带我走吧，加贺见。”
“是，先生。”
今后残留的日子，老人会和他的恶魔一起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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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治这座城的妖狐眼看油尽灯枯，而依靠她的力量铸造的城堡也要灰飞烟灭。白沼想，自己肯定比城堡灭亡的更快吧。死在50年前的旧友之手——
当他发现身体平复后，一阵不详的预感袭来，他跑到碎石和瓦砾间，在轰毁前，找到了他的主人——九尾狐。
“这座城已经不行了，你这没用的东西，已经没用处了，快滚吧。”她像个孩子一样驱赶他。
他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离开——她真的，就要到大限了吗？
她遮住脸，“别看。”
“我们走吧，你也讨厌这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对吗？”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向妖狐伸出了手。
——黑芒楼，变得好小。
——反正，我已经变成一个老太婆了。你这个笨蛋。
主人不在了，黑芒楼随即消失，变成了金色的芒草原。草原上，白沼背着妖狐，缓缓前行。
“有趣的人，就凭这点操虫之术也要和我谈判？”王座上银发的女子，用九条尾巴卷住他的身体，窥视他的记忆，
“你的过去很复杂，真有趣。”美貌的少女吩咐，“那就留下吧。”
她是一群妖怪的公主，而他是总管，一个有着妖魔力量的人类。为什么不把自己完全变成妖怪？他也不了解。
他照顾了她多少年？这双腿不良于行的妖狐，皱起眉头，“告诉我外面的事情，因为我，已经很难外出了。”
“是的，公主。”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您不会告诉我，但是在您身边，我非常自在。也许只因为这样，他在这个美少女外表的妖狐身边一直待到现在。
——我们九尾，是近乎不死的，如果不是卷入时空的乱流到这个地方，我还能活上很久——你无法想象的久远。
公主，银发的美丽公主，不知道在怀念着什么。
——别看我这样，儿子都有两个了。
她隐隐露出微笑。
——孩子的爹……
她的头一歪，眼睛显得非常大，模样单纯而美好。
为什么公主如此耗费妖力建造黑芒楼，为什么那么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宛如重要的东西，早已遗失一般。宛如现在的一切，完全不值得珍惜。
没有终末的礼花，也没有香槟或鲜花，绝世的妖狐，即将迎来自己的终结。
——我都替你把伤治好了，你可以逃走的，人类，真是大笨蛋！
——没错。
背上的公主，真的好轻啊，还能背着她走上多久呢？
这一刻，他留下释然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130章 九尾外传 结界师之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