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夜风晨露

125、犬夜叉 桔梗

　　辛苦最怜天上月，
　　一夕如环，
　　夕夕都成玦。
　　若似月轮终皎洁，
　　不辞冰雪为卿热。

　　“我已经没救了，阿枫，可以答应我吗？”悲运的巫女，留下了最后的遗言，“把四魂之玉和我一起烧掉，别让它——再度落入坏人手里……”
　　——就让四魂之玉跟着我到另一个世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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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桔梗，你的资质是前所未有的。”
　　我知道。
　　“桔梗，这就是四魂之玉，以后，将由你来守护它。”
　　这是我的使命。
　　“桔梗，如果我不在了，关照你师姐。”
　　哦，明白了。

　　“桔梗，将来爱上什么人的话，就要相信他。一直相信他。”有些惶急的表情，“桔梗，要么相信到底，要么干脆就别信！”
　　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还要管别人！
　　“喂，桔梗，为什么又失败了？”师姐射箭，总是射不到目标。
　　不是努力就可以的，弱者能做的事情是很有限的，
　　“我要去开拓自己的命运了，好好照顾婆婆。”走的时候，毫不犹豫。
　　为什么？你们要去哪里？
　　你们，是谁？
　　我——是谁？
　　我是——守护四魂之玉的巫女。

　　陶土做成的身体，因怨念与死魂而驱动。桔梗把手放在冰冷的湖水里足有一分钟，刺骨的寒意并没有让她的表情有什么变化，对于这个陶土构成的身体，温度是没有意义的。她把手抽了回来，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湖水仿佛一面镜子，映照着一张她十八年“人生”熟悉的脸：除了少了些血色，似乎什么也没有变过。
　　血溅在肌肤上的感觉，血腥味，以及被杀戮时真实的触感——
　　为什么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还是那个火红的身影？似乎就是因为这身影，她才醒来——
　　那时候，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看着他，只是看着他，停留眼光的时间那么久长：
　　“桔梗……”
　　那不变的声音。让她仿佛被冰冷的手扼住咽喉，那是令她心悸的声音，那是让她怀念的声音。那是——她不惜性命封印的人的声音。
　　“结界破了！”犬夜叉身边的老人呼喊。
　　桔梗看到了一个眉眼和自己酷似又完全不同的女孩，不行，现在自己还无法控制这个陶土身体——随着那个女孩的灵魂流入，在灵骨的法术与灵魂结合后，桔梗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灰尘味，泥土味，甚至还有一股霉味！这个身体，是别人制造的傀儡！
　　“桔梗，用你的灵力，把这些人解决掉……”桔梗的手搭上向她呼来喝去下命令的巫婆身上，伴随着雷击般的轰鸣，鬼婆婆裂开了。
　　“是你，把我拉出来的……”她微微弯腰，轻轻皱眉，彰显对身体的控制力，好听的声音带着森冷的寒意，“我本来，不打算再度醒来的。”
　　“你，真的是桔梗吗？”
　　还是那个声音，那个让自己不得安眠的声音，循声望去。
　　他看上去那么僵硬，那么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犬夜叉……犬夜叉……”她疾步走向他，拉住他的一只胳膊，音量迅速提高，化为悲鸣——“为什么背叛我！”
　　是的，你骗我！你在我身边，全都是为了四魂之玉！
　　犬夜叉身边的老妇人拽住她，“桔梗姐姐，我是你的妹妹阿枫啊，从你死后到现在已经过了50年。”
　　为什么，阿枫会站在犬夜叉那边，这个半妖袭击我抢夺了四魂之玉啊！还要把村人杀光让玉吸收更多的怨恨之血，所有的回忆涌上心头，桔梗的嘴角只有冻结的笑容——好恨啊！
　　犬夜叉疑惑的看着桔梗：自己明明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啊！
　　“你，背叛了我。”她拿起灵弓指向犬夜叉，一箭射去，“这次，我一定要杀了你！”
　　是的，杀掉，不然自己永不得安宁。

　　“四魂之玉若是落到邪恶的妖怪手中，妖力就会越来越强，但如果你利用它的力量来变成人类，玉就会得到净化，并且就此消失。” 　　
　　“那时候……桔梗，你会怎么样？”犬夜叉试探着问。　　
　　“我是玉的守护者，玉如果不存在了，我就会变成一个普通的女人……”依然清冷的表情，但芜菁看到，一定会说：桔梗你只有眼睛里有渴望，没几个人看得懂的！
　　50年前，为什么自己如此天真！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居然会想与这个半妖长相厮守。师姐说过狗没有一只是好东西——也许真的说对了。

　　然后他告诉她，他没做过那种事。她希望他没说谎，不知道为什么她愿意相信他。
　　——为什么自己还是那么天真！
　　他抱住了她，那是她渴望已久的怀抱。
　　“别说了！”他仿佛被毒蜘蛛螫了，从没有如此的惶恐与伤悲，“我知道……桔梗，我知道你一定遭遇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因为你是人类中的女人，一定遭遇过很多……比我更痛苦的事。”
　　“犬夜叉……”50年积聚的泪水，夺眶而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占据了桔梗的头脑，后来她明白过来，这种感觉，叫做留恋。“放开我，犬夜叉，已经太迟了。”
　　一道犀利的灵波攻击，她的动作有些慌乱，他也是。
　　“我是在憎恨你的时候死去的，我的灵魂残留而无法动弹——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就无法得救！”心中的绝望与时剧增——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犬夜叉，毁掉我姐姐的身体！”
　　“阿枫！”桔梗厉声喝止自己的妹妹。为什么，连你也想我死吗？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如果，那个叫戈薇的女孩没有吸收自己的灵魂，自己能不能真的杀掉犬夜叉呢？身体越来越沉重，她只有逃。
　　踉踉跄跄来到断崖，在山崖边，滑落的身体，被那个人拉住，而拉住她的那只手，告诉她不能这样下去了，她要回归戈薇的体内。
　　“那样，我不就死了吗？”她的声音里，有深深的绝望。
　　至少有十秒钟的时间，她就这样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如果回到那个女人体内，我就不再是我了，犬夜叉，那是你要的吧。
　　我不会甘心就这样死！”
　　拖着他坠落，却在最后一刻松了手——真的是没有力气抓住他吗？
　　她坠落下悬崖，飘飘摇摇，即使在坠落，她还是一直看着他。那坠落缓慢的让人无法忍受。
　　“桔梗——”他呼喊着！

　　“我还活着——犬夜叉，我还活着。”从河水中爬出来时，桔梗高呼。她的身体像风中的落花般脆弱，但是，她毕竟是活下来了——如果这还能称为“活着”。
　　花朵一直向着天空笔直的生长，那是因为她们爱慕天空，比谁都更加想得到高而远的天空下的及时雨。所以雨后的花儿，格外的美丽。
　　死人，是不会做梦的。就像枯萎的花，再也得不到天空的眷顾。
　　桔梗花的花语——永恒的爱无望的爱

　　“我们已经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在一起了，所以现在这样子，只想多过一会儿”。吻上他的时候，的确想将他一起拉入地狱，“犬夜叉，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戈薇，终究是比桔梗重要吗？你选择的是她吗？犬夜叉……

　　犬夜叉，别扭，任性，霸道，与其说是个半妖，不如说是个孩子。当年，当灵力逐渐减弱，桔梗隐隐觉得不妥，但是甜美的爱情，让她盲目，甚至没有看到近在眼前的危险。即使后来她知道一切皆是鬼蜘蛛的奸计，但是他的身边，早就有另一个她了。
　　我以为小鸟飞不过沧海，是以为小鸟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多年以后我才发现，不是小鸟飞不过去，而是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有了等待。
　　即使从身体到心底麻木，唯有，痛楚是忘不了的。
　　从现在到未来，从过去到永远，我所爱的，始终只有你一人……
　　犬夜叉——

　　被鬼蜘蛛挟持的时候，犬夜叉他们陷入幻觉，她有机会杀了戈薇，她真的想杀了戈薇。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为了自保，她已经杀了一个和尚。从戈薇的脖子上拿到四魂之玉的时候，她真的是被丑陋的妒忌所填满，如果不是犬夜叉出现……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四魂之玉，她守护了一生又让她早早逝去的玉石，只有残缺的一小块，宛如她破碎的心。她历经久远的告白，而听告白的那个人早已经改变。白衣红裙的巫女，昔日的洁白不在，唯有深重的血污，浓黑的几近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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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尽的星光在我们身上投下了光明，以及无数的阴影。
　　这是我们，时隔近六十年的再会。
　　看来，我还算到来的及时，至少，四魂之玉在她身上——我的小师妹，我冰清玉洁的小师妹。
　　“谁？”安静到漠然的声音，依然是好听的珠玉之声。
　　那是用匕首指着别人咽喉的眼神，真难想象我的小师妹会有一天有这样的眼神！
　　我拿下了想容。
　　“嗨!”我随口打个招呼。“破魔之弓破魔之箭，你要拿这个对着自己的师姐吗？”
　　桔梗似乎吃了一惊，张开嘴准备说些什么，雾气浓重而清冷，身着巫女装的她，依旧是清秀美貌气质高贵的佳人。
　　她没说话，只是对我微一点头。
　　“可以把你手头的四魂之玉暂时借我吗？”我友好的问询。
　　接过她甩来的玉，迅速用樱吹雪吸收其中的力量，我半真半假的抱怨，“桔梗怎么还是一样的天真？万一我落跑怎么办？”
　　“我不认为你逃得过我的箭。”你这种人，只适合在温暖的地方，过温吞的日子，和温柔的人在一起。
　　“桔梗好无情。”我停了一下，用更认真的语气说，“桔梗，要不要到其他地方重新开始？”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佳建议：如果能拿到崩玉，也许可以让桔梗的灵魂在死神世界维持。“去其他世界。没有犬夜叉也没有戈薇的世界。”然后忘掉这里的一切，重头再来。
　　桔梗端详着我，仿佛素未谋面，我保持着沉默。其实我能猜到她的回答的。
　　“我没有未来的，你知道的。”她说，“不用再为我操心了。”
　　“死人是没有将来”这点桔梗自己比谁都清楚。但是就算我硬把她拖到死神世界，她会安心吗？应该说，没有犬夜叉的世界，她真的会幸福吗？
　　儿时，婆婆带我们去集市，给我们每人买了一个大福饼，才咬两口，一群顽童撞过来，我们的饼都掉了，结果我缠着婆婆给我再买了一个，而桔梗，就只是盯着地上那块蒙尘的饼——如果不是最初她选好的那个，再大再好再漂亮，她也不会要了。
　　把四魂之玉还给她，我戴上想容，变成犬夜叉的样子，“来，给我一巴掌吧，我想你应该早就想揍这张脸了。”
　　可惜以我的能力揍不了犬夜叉！而桔梗也舍不得真扁犬夜叉的。
　　她上前用力的一记耳光。
　　“桔梗，很痛的。”我捂住脸。
　　“这是打你的，而不是犬夜叉——谁让你失踪那么久！”我们擦肩而过。在两人交错的身影间。
　　“芜菁，保重。”
　　“桔梗，保重。”
　　我知道你将要把玉给奈落，我相信你另有目的，因为我不知道这部漫画的结局，我只能看着你远去……

　　我趴在房顶上，眯着眼看着下面，或是看着遥远的地平线。
　　婆婆喊着“快下来，吃饭了。”
　　“是我喜欢的菜吗？”
　　从柱子爬下来，盯着桔梗和自己的盘子，观察谁分到的菜比较多。
　　“桔梗，你真的要做什么巫女吗?”我悄悄说，“跟你说哦，其实婆婆她只会糊弄人的。”
　　桔梗但听不语。
　　那时候，以为什么也不会改变，永远也不会改变。
　　等到知道她是《犬夜叉》里的桔梗的时候，分东西我就学习“孔融让梨”了。因为觉得她可怜，这么做了几次，开始觉得自己傻——桔梗是用不着怜悯的。
　　“我落魄的时候，桔梗一定要帮我哦。”桔梗比我强，强得多。
　　婆婆死去的时候，看着她的棺材入土，年纪比我还小的桔梗坚定的站在我旁边，“我会搬过来住的。”
　　“随便你，反正我也要走了。”我随手找了根树枝在地上乱画，“桔梗，你说，我们为什么要长大呢？”
　　“因为幼小的肩膀无法承担重任。”
　　真是有责任的答案！
　　“桔梗，如果守着四魂之玉太累，就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千万别找狗！”我说的有些混乱，当你和一个人相处十余年后，她怎么样也不是一个漫画符号了，无论你多努力把她当成一个书里的角色，也办不到。
　　人与人，总是有一些意外发生。
　　爱情，是这世界最出人意料的意外。甚至击溃了世界最强巫女的守备。

　　“你在干什么？”龙弦问我，“干嘛蜷起来，肚子疼吗？在战国是没条件动外科手术的。”
　　“祈祷。”龙弦你不要这么乌鸦嘴好不好！
　　“没想到你会信这个。”
　　“我不信的，可是还是想祈祷。”——神啊，求求你，求求你保佑桔梗。
　　我认识的她，还只是个稚嫩的孩子，如今却是灰泥墓土构筑的活死人，她表面清冷，偏偏为了一份感情倾注一切……
　　未老莫还乡，还乡需断肠。
　　等着我回家的婆婆不在了，爱着桔梗的那条狗变心了。
　　“龙弦，今天我见到好久不见的人——来，过来抱抱怎么样？”我张开双臂。
　　必须用理性处理问题，因为这世上充满感情无法解决的问题。但今夜，请允许我脆弱一会儿。龙弦瞥了我一眼，“一边去。”
　　我叹息，“龙弦，你要是总这样，将来没女人受得了你的，”我看着亮闪闪的星空下的原野，躺下来翻了个身，“过几天，我们去打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