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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县试 ...

  •   绝色公子终于也有了宿醉后头痛欲裂神志不清的初体验,清风给灌了好几碗醒酒茶完全不顶事儿。于是,病急乱投医。请来神婆夹着火符跳了一圈鬼舞,边跳还边脱衣服的那种,跳完了绝色公子更是迷糊,连眼睛都不太爱转了。人家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话果真是前人的经验谈。还是余寡妇有办法,对着他嫣然一笑,轻语:“再不醒就把你送回富贵山庄去~”富贵山庄!这四个字掷地有声,如晴天放了一个大屁,可算把绝色公子的七魂六魄招了回来。

      陈青口找到机会批评余寡妇:“以后,这么烈的雄黄酒,可不准往外拿。”

      余寡妇要是听他的那就要等下辈子了。狠狠踩了他一脚。

      英雄馆的门口,排起长长的队,都是来参加县试第一场的。平日里不知道世上还有那么多贼。这里可好,贼子贼孙大聚会。您还别说,很多都是外地来的呢。背着铺盖的贼不在少数。有些人单枪匹马地来,正在零时组队。

      “哥哥,你偷了多少年啊?被抓住几回啊?”

      “兄弟,不瞒你说,哥哥从穿尿布开始就不老实。衙门口常去常来,里头有我独门独户一间!”

      陈青口遮脸,他好歹是有头有脸,有鸡可卖的掌柜的!走一步喊一句“荒谬!”

      清风小包和小球可算掌了脸,东看西瞧眼睛都不够用,还有那些会做生意的人,在英雄馆门口卖茶叶蛋,烧饼,还有看面测字的。

      陈青口也很想摆摊,摆摊多好啊,多和谐。总比在光天化日下,承认自己是贼来得光荣。

      从心底里,他还是不能接受他是一个贼的事实。

      “谁偷了老子的钱袋子?忒不厚道!谁啊谁啊!”有个肥得不能再肥的络腮胡子叫叫嚷嚷。

      陈青口赶忙摸自己的钱——还好硬硬的还在!咋就多出了几袋,奇怪了。

      被络腮胡这么一提醒,很多人都摸钱袋,没少的就不吱声,少了就哭天喊地。

      有人劝络腮胡:“就这点斤两,还是别丢人现眼,早早回家去吧!”

      络腮胡不干,非要一个一个搜身,群贼更不干,谁身上没点见不得光的东西。三脚五脚把这人踢了出去。这真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陈青口鄙夷地叹气。

      总算从馆里面出来些个人,瞧着也不是什么喜庆的主。昨天领了号,今天只要顺着号入场就可以。陈青口他们等到晌午,吃掉三轮烧饼才被叫到。

      小球和清风还有傻子在外面等,暂且不提,领着陈青口他们进去的,还算是个热脸人。一路上话也不少。说:“四位英雄,咱这里分四场试,每人只准赛一场,四场皆胜的五日后才能参加第二试。”

      规矩简单明了,陈青口只顾着整理他的绸头衫,风流,这么多人面前,一定要顾及风流两字。

      小包像是进了大观园,瞅哪儿都新鲜。一不小心就丢了,还好余寡妇眼尖去寻了回来。

      馆卒打哈哈:“您几个可别丢了。咱这里不足四人不让比试!”
      不多时,带进一个院子,小院儿不大,还挺干净,这季节种的都是菊花。一排四间砖瓦房,青砖铺台,红漆的大门。四门上十六把锁。

      第一关,开锁。

      馆卒问:四位,这一关谁去?

      小包自告奋勇。小孩子么,嘴上没毛。猴子屁股向来是坐不住的。

      从院子里拔了一根草,似模似样地去开锁。

      一盏茶后。。。。还是一把没有开开。

      其余三人肚肠都痒,这么耗下去耗到什么时候。

      余寡妇,展开脂粉扇,跟馆卒聊家常:“小哥,您家几口啊?家里几个娃啊,男娃,女娃啊,住哪儿啊。。。”

      余寡妇不跟人说话还好,一说起来,那简直是粉面带笑。说得馆卒找不到北。

      陈青口耷拉着袖子,晃到最远的那间房,往里张望。然后一间一间看,看完之后站回到老地方。

      小包忽然就能开锁了,每把锁似乎都没有合上,一碰就开。

      小包这个高兴,我开,我开,我开开开。。。。。

      馆卒的舌头伸得老长,叹:“高人,高人啊,我带过那么多场,就您几个开锁一点都不费力。”

      小包洋洋得意。吹嘘了好一阵子。

      这里的院子还真多,一进套一进。第二个院子就宽敞了些许,十八般兵器插了七八个兵器架子。院内还有草环红把,看来这是个比划真功夫的地方。有几个教头站在外圈,身上都收拾得很利索。短衣襟小打扮,像是要过招。

      馆卒试探:“这一场比试兵刃,哪位爷出来伸伸手?”

      绝色公子自告奋勇:“某愿一试!”

      有位七尺多高,蓝棍裤,薄底靴,关公脸的教头提了柄大环刀,站到圈内。抱拳说:“英雄,架子上的刀,任君选!”

      绝色公子不含糊,取了龙麟刀站到中央。亮了一个夜战八方藏刀式,关公脸的教头微点头,就与他战到一处。

      陈青口看在眼里赞在心头,八卦万胜金刀法,这富贵山庄还真有些绝学。

      教头一刀力劈华山,奔绝色公子的头顶,绝色公子顺水推舟,偏了过去,一腿屈一腿直,一招卧看巧云,以静待动。教头将刀带回,劈他的大腿,他滴溜溜黄龙大翻身,又躲了过去。

      这样的比试,本也不是分你死我活,所以点到为止,绝色公子除了经验上还稍显欠缺之外,刀法占上风。教头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拱手,“好刀法!”

      绝色公子也拱手:“先生请了!”

      接下来比了剑,舞了枪,耍了一百单八路方天化戟,教头们都不住地点头。这孩子再练几年必定有所作为。

      最后一试是弓箭。

      馆卒也多嘴,说:“只要公子箭中红心,这一场就算过关!”

      绝色不乐意了:“什么红心?明明是黑心!”

      馆卒从小到大没有听说过黑心。还想再啰嗦几句,被小包一把拉住。“就是嘛,什么红心,明明是黑心!公子爷您就射吧!”

      绝色公子很得意,百步穿杨,三箭连发,正中红心,哦不,黑心。

      馆卒的脸笑开了花,比他自己过关还高兴。一路上手舞足蹈,说:“还没见过这么痛快过关的爷们!您几位太神了,神啊!”

      第三关的场地很诡异,一个小黑屋,四周不透风。

      馆卒说:“这一场比的是智谋!”

      余寡妇说:“不用动刀动枪的适合我这种妇道人家。”

      好吧,陈青口可以姑且当她是妇道人家。

      余寡妇进去,馆卒和陈青口他们还没说上十句话,余寡妇就摇着苏绣的扇子出来了。

      馆卒以为出了什么漏子,很紧张:“怎么?”

      余寡妇笑:“都妥了!走吧”

      馆卒不信,进去看,出来的时候眼珠子都掉眼眶外面了。

      小包和陈青口好奇里面究竟比什么,余寡妇不说,馆卒也不说。

      越问越不说。

      陈青口想自己看个明白,也被他们阻止。

      不明不白地赶去下一场。

      绕过凉亭走过假山,踩着鹅卵石子铺的小径,小风一吹,红叶在枝头摇摇欲坠。陈青口很有兴致地观赏着风景。附庸风雅地吐着诗句:“秋风起兮佳景时,吴江水兮鲈鱼肥。”小包在他后面一不小心就能踩到他的绸头袍子。

      问:“掌柜的,您哪只眼睛看到鲈鱼了?”

      陈青口说:“看是没看见,我闻见水的味道了!”

      小包骂他缺弦儿,就走前头去。

      转了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碧汪汪一坛湖水,湖中心凉亭里扎着彩球。小包回过头来拉陈青口的袖子:“掌柜的,这下瞎猫遇上死耗子了,还真有湖!”

      非但有湖,还不浅,湖边还有不少人。

      馆卒一张手:“几位先在这里等。”就匆匆去了边上的凉亭。

      小包手搭凉棚,拢目光:“那不是御猫一家吗?”

      绝色公子,余寡妇和陈青口也都看见了。非但有御猫一伙,还有些半生不熟的旁人,刚才候在门外的时候似乎都见过。

      馆卒向头儿们报备完毕。回到他们身边。

      清了清嗓子:“这位陈爷,咱这是最后一关。看见没,看见没?这些都是过了前三关的英雄。要求很简单,谁能衣不沾水取了湖中的彩球,就算胜!”

      小包挠头:“这么远的距离,水上飘都飘不了那么远。”

      馆卒一指湖里:“湖底有桩子,水下三寸,至于怎么过去就要看各位的本事!”

      余寡妇说:“今儿晚喝什么酒庆祝?要不要昨天的那种?”

      绝色公子难得反应这么强烈:“不行,不行!”

      陈青口笑,看来余寡妇知道自己胜券在握。

      馆卒还在喋喋不休地介绍规则:“那厢有铜锣,锣声三响之后,就凭本事各展所学。注意,一定要注意,长衫就别穿了,还是换短打扮吧。”

      陈青口为难:“吾就这一身衣裳,脱了你让我穿啥?不脱不脱!”

      馆卒咂舌:“行行行,不脱也行。”

      铜锣三声,当~ 当~当~

      每个人都摩拳擦掌,展家那边派的是个女娃,究竟是展茹还是展絮隔这么远不可知。除了陈青口别人都有合适的衣服穿,甚至还有人穿了分水衣,以防不测,事实上别人早就把各种行头带在身边,只是我们陈掌柜舍不得他那几套宝贝衣衫。

      陈青口的身体很棉很软,他就像风中的残叶,你看着它要落,它其实还挂在树上。飘乎乎飘乎乎,陈青口的脚尖贴着水面,一飘一落就快到湖心亭。

      耳边听女子呼:“啊呀!”

      陈青口分神,暗叫不好。八步赶铲急纵身来到湖心亭。

      取了彩球挂腰间,往远处看。

      那个不知道是展茹还是展絮的姑娘,颤颤巍巍站在一根水桩上。进退不能。

      陈青口眉心打结,三飘两飘来到她身前,两人隔着一木桩的距离,陈青口不往前走。
      抱拳:“展絮姑娘保重!”

      就自个儿又飘回岸上。

      余寡妇拉着他的耳朵使劲骂:“没出息!看见人家姑娘骨头都酥了是不是?”

      小包说:“那为啥不去救?”

      聪敏如余寡妇也不明白:“你为啥不去救?”

      陈青口心里话,换成茹姑娘咱不就去了嘛。

      馆卒接过彩球高举过头,表示全胜。陈青口他们说说笑笑就回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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