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当铺》墨菲斯

3、第一笔生意

　　B市有一条著名的商业街——XX步行街，步行街的周围便是商业腹地，地皮租金更是水涨船高。不过令人不解的是，步行街的上最高档的A商厦背后那条街就异常的冷清。可能是商场关闭了那扇后门，也可能是那条街上的居民坚决不愿搬出，这里除了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有一家当铺。
　　当铺开张的时候，几位老人家笑眯眯的过来捧场，送对联的送对联，送糕点的送糕点。老板是一个斯文的年轻人，戴了一副无框眼镜，和几位老人家相处的很好，送了些茶叶作为回礼。
　　老人家们虽然不很理解他为什么把店铺开在这样一个冷清的地方，不过既然有人愿意来陪伴他们，他们自然非常高兴。总之，自从当铺开张以来，这里就溢满了和睦的气氛。

　　“这是赔本生意啦！”一头金发的少年皱着眉，抱怨道。
　　“篁，如果今天你还想吃到肉就乖乖闭嘴。”带着无框眼镜的青年用微笑的表情说着威胁的话语。
　　“我又没说错……”声音小了下去，篁越委屈的噘起嘴，这样完全没有客人的状态从开张到现在已经一个星期了。不过他很怕他的二哥，毕竟小时候被“欺负”的印象太深刻了。
　　“只要这是父亲大人的愿望，这家店就会一直开下去。”苍蔹瞟了他一眼，说。
　　恋父情结。不过这句话篁越只敢在肚子里说。
　　“客人。”一直在阴暗角落里的大哥走了出来，走向门口。
　　“咦！有客人了？！”激动的篁越连蹦带跳的窜到门口，探出脑袋，果然看到一个西装笔挺，文质彬彬的人正在向他们的店面走来。
　　“回来，你以为你是门童么？”苍蔹拎起了篁越后领，扔回座椅上。

　　中年人走到这家门可罗雀的当铺前，招牌上正正经经的写着两个大字，“当铺”。犹豫着是否应该进门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人。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眼睛，黑色风衣。
　　“这，这里……”在突然的压迫感下，说话都有了困难。
　　“噢，客人，欢迎光临，我是这里的老板。”店内走出另一个人，青绿色的直发及耳，无框眼镜后青绿色的眼睛笑得几乎眯成了缝。
　　黑色的人看了他几眼，就朝门厅角落的太师椅走去。
　　“这位客人想要典当什么呢？”苍蔹安排客人坐下，回头对赖在椅子上生闷气的篁越说，“篁，还愣着做什么，给客人泡碗茶过来！”
　　“哼。”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篁越慢吞吞的从凳子上起来，瞪了一眼那个中年人。
　　“啊，让您见笑了，那是我不成器的弟弟。”苍蔹回头笑着说，“请问您是要……”
　　中年人打量了一下这间不大的店铺，仿佛送了一口气一般，摆起了架子。
　　“我要当的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东西，你们这么个小店出得起这个价吗？”
　　当今的当铺和从前那些可大大的不同了，原先是人家求着要把东西当出去，现在当东西的是大爷，货比三家的挑店当。
　　“那是自然，既然开店，自然是要有点底子的。”苍蔹自信的说。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才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便看到一颗发出明亮的珠子，仿佛珍珠一般的色泽，里面似乎有更加美丽的七彩的流光。
　　这，这可不是一般的珍珠。这是……
　　“怎么样，能出得起这个价吗？”那人高傲的眼神在苍蔹身上转了一圈，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
　　“……”苍蔹犹豫了，不是因为价格的问题，这颗珠子对于不同对象有不同的价格，对于他眼前这个人来说，这颗珠子的价值并不值这么多，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也许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先生，你不觉得你的价抬得太高了么？”将手中的茶放在茶几上，“况且你我都知道，这东西不值这个价。”
　　“你说什么？！”中年人发起狠来。
　　“难道不是吗？不过是颗妖丹而已。”来人优雅的坐到另一张太师椅上，“对于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要这个价不是敲诈么？”
　　“你，你，你别胡说！”男人急了，虚汗从额头冒出。
　　“明人不说暗话，你我心里都清楚。”那人调整了一下坐姿，“墨，把篁叫来。”
　　中年男人不说话了，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房子里开始溢出的妖气，混杂着奇异的魔气。
　　“怎么样，是不是考虑换个交易方式？让我听听你到底想要什么。”

　　“父亲大人，您怎么出来了？”苍蔹在男人跟着篁走进后堂之后，走了过来。
　　“看到小家伙在拿我的茶叶出气，能不出来看看么。”我摇摇头，无奈的说。
　　“这家伙……把他交给篁没有问题么？”
　　“别小看篁，讨价还价的本事可比你都厉害。”
　　“您真是太宠他了。”苍蔹皱眉，自从那次惩罚过篁以后，父亲一直都对他惹得麻烦睁只眼闭只眼。
　　“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够宠你？”我笑了，苍吃醋？
　　伸出手，把这个开始闹别扭的孩子拉进怀里，让他坐在我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感觉他细微的挣扎。
　　“是不是很久没有好好抱抱你了，不高兴了？”边说话，边盯着他脖子侧面那个红色的胎记，像一朵盛开的梅花。自他进入成年期后，就把他赶出了我的卧室，大概是生气了。
　　“没有。”苍蔹偏了偏脖子，父亲的热气呼在他的脖颈间，又痒又麻，挠着他的心头。
　　“没有？不诚实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发现他慢慢变红的脖子，心也软了，“好了好了，今天晚上跟我睡，不准踢被子。”
　　“我……”这，这怎么成！

　　墨渊把泡好的茶端出后堂，看到的就是这一幅父子“其乐融融”的画面，他永远面带微笑的弟弟带着僵硬的表情神游，他的父亲把脑袋搁在弟弟的肩上打瞌睡。
　　“……”墨渊愣了一会儿，把神游的弟弟拉回了现实。
　　“嗯？”枕头动了。睁开眼，墨已经泡好了香草薄荷茶，用来提神正合适，“篁呢？”
　　“砍价。”
　　“哦，去看看吧。苍，你留下来看店，晚上记得过来。”
　　“是……父亲大人。”叹了口气，苍蔹整了整衣衫，去柜台后坐镇，神情依然恍惚。
　　墨渊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苍蔹，便随着父亲的脚步朝后堂走去。

　　后堂不是一个很大的地方，一间商谈室，一间茶水间，一间洗手间。
　　篁越正在商谈室里跟那个中年男人唾沫横飞的讨价还价。
　　“哦，你在说笑吗？半分的利息你还打算当半年？！不成。当半年给一分利，其他免谈。”篁态度坚决，关于钱的事绝不马虎。
　　“你，你这是敲诈！”
　　“不满意去别家店，看他们拿不拿得出你要的货。”篁越作势走人。
　　“九，九厘，不能再多了！”
　　“嗯……五个月，九厘五个月。”
　　“成……成交。”
　　看到篁越心满意足的拿出一份协议，掏出那支白骨做的笔，用眼神催促着协议人签字，十足的奸商一个。
　　“篁。”我目送那个男人离开，招手把小东西叫到身前，“多少钱？”
　　“地曜石三十个，五个月九厘利一百五十两黄金，归还曜石三十个，属性不计。违约么……嘿嘿……”篁越挑协议书上的重点讲，笑得一个叫阴险。
　　“会不会太狠了？”有点同情那个男人。
　　“狠？那可是三十个地曜石！花费我多少力气才弄来的，我还觉得价钱低了呢。”篁越噘起嘴，闪亮的眸子盯着我。
　　“好好好，不狠，不过有麻烦了不要来找我帮忙。”
　　我喝一口茶，那个男人……如果没有错的话是“黑寡妇”一族的成年蛛妖，他要地曜石应该是要炼化妖丹。他给我们的那一颗显然不是他手里最好的，不过……能有这样流光溢彩的色泽，不是一只普通的妖，就他的能力而言根本敌不过这样的妖……
　　算了算了……只要不惹祸到我的店里，考虑那么多做什么。墨渊因为我沉思的神情开始投来的询问的目光，回头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把喝完的茶杯递给他。
　　“最近不要太松懈了。墨和苍明天跟我去‘地下室’。篁，快到时间了吧？”
　　“嗯。”篁越很紧张，步入成年期的过程非常痛苦，这是他从两位哥哥那里得到的信息，一旦失败，他将永远处于幼年期，这将意味着死亡会一直在他身边盘旋。
　　“如果现在就开始害怕的话，就没有希望了。”我摸摸他的头，把他的一头金发揉乱，“失败的话，我想苍是不介意送你一程的。”

　　不过苍洗澡洗了很久的说……我看看钟，至少一个小时了。我半卧在沙发上，曲起食指扣着茶几。泡这么久会缺氧的……更何况他还算是只冷血动物……
　　“喂！二哥！你洗澡都洗了一个多小时了！别浪费水电！！”篁这个小财精开始猛敲门。
　　“怎么了？”
　　“啊，老爸！你管管二哥啦，他进去很久了，现在水价……”
　　“不准叫‘老爸’！”我敲他的脑袋，“苍，你没事吧？”
　　除了哗哗的水声，没有回应。不会真的晕在里面了吧……
　　“你不出来我就进来了，明天的训练不准偷懒哦。”转动门把手，正打算进去看看情况。
　　里面顿时一阵兵荒马乱东西打翻的声音，“没事！我没事，不要进来！”
　　“真的没事？那就快点出来吧。”转头对篁说，“好了，现在也不早了，去睡觉吧，你二哥自有分寸。”
　　“噢。二哥，快点出来哦，水费多了你掏腰包！”愤愤地对安静下来的浴室嘀咕了两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浴室的门终于打开了，穿着白色浴衣的苍从里面走了出来。原来白的几乎可以看到皮肤下青红色血管的脸和脖颈，在浴室水温的蒸腾下染上了红晕，原先略带苍白的嘴唇红艳无比，湿漉漉的青色发丝贴着脸颊，平时用来遮掩的平光眼镜拿在手里，青色的眼睛里水光粼粼。这样的苍散发着一种诱人的气息，让人不禁想要把这个纤弱的人压在身下，狠狠蹂躏听他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