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臣纲》粗饭淡茶

17、战

　　萧淳安是经过训练的男宠，浑身上下，一颦一笑都透着一股子媚气。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轻的像一根羽毛，飘啊飘，听着只觉得心里都被挠的痒了。
　　梅梓墨听他的声音，眉头皱了起来：“狐狸，你这是把人折腾疯了吧。”
　　胡漓翻了个白眼，不准备跟梅梓墨解释萧淳安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傻，看清楚，我是梅梓墨，你想杀我没杀成。”梅梓墨跑到萧淳安面前，朝他挥了挥手。
　　萧淳安也不恼，只是笑了笑。
　　“我知道你与萧唤云的关系，父亲告诉过我。我生来与他模样相似，他能做的事，我都能做，还比他做的更好。只要你让我跟着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萧唤云在隔壁狠狠攥住了拳。
　　刹那间他是有些紧张的。萧淳安说的看似是勾引，然而每一句话却都让他心惊胆战。一个比他更安分更善解人意的傀儡，把他取而代之，实在是太划算了。这大概就是萧成的主意。他调教萧淳安，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报了这样的心思。杀不得就做交易，萧唤云看不出梅梓墨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你和萧唤云哪里像了？”梅梓墨莫名其妙地看着萧淳安，男人上下打量着这个看起来似乎很柔弱的男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和背，“白瞎子，你来试试？”
　　萧淳安的身体被萧成调教了这么多年，被男人一触碰，本能地呼吸加重了起来。
　　胡漓瞪了梅梓墨一眼：“你摸也就罢了，让老白摸啥？”
　　白炜却听出了梅梓墨口中的差异，也上手摸了萧淳安一把，跟着“嗯？”了一声。
　　萧唤云听得更紧张了。
　　“有点意思。”白炜莞尔一笑，“之前我竟没发现。”
　　梅梓墨也跟着笑了笑：“可惜年龄大了些，不知道还行不行。”
　　“你多大了？”白炜温声问道。
　　“十七岁”萧淳安低声回答。
　　“可愿做我的徒弟？”白炜低声问道。
　　这下连胡漓都炸了毛，搞不懂这两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梅梓墨却拦住了他，神秘兮兮地要胡漓也去摸萧淳安的手臂。
　　“我不，我只想跟着梅将军。”萧淳安大声反对道。
　　他叫他梅将军。
　　萧唤云越听越觉得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
　　显然，萧淳安十分了解梅梓墨的脾气，知道梅梓墨是个战神，叫梅大人或者梅皇后，他未必会理睬你，但梅将军，这绝对是梅梓墨最骄傲最意气风发的头衔。
　　他是个征战沙场的猛将。
　　萧唤云这样想着，心里骤然间涌起一阵酸涩。
　　那样意气风发的模样，他萧唤云这一生注定都不会有了。
　　胡漓终于也摸到了萧淳安的手腕，他起先还有些嫌恶，随后表情却化作惊讶。
　　“这根骨，练武奇才啊。”他颇为感叹地说道，“若是打小练得，现在就没有你们什么事了。”
　　“可不是。”梅梓墨颇有些惋惜地说道，“这样的根骨真是被耽误了。”他说完转头对萧淳安说，“跟着我有什么意思，在这皇宫里整日勾心斗角，忒没意思。跟着白炜练两年，等你有了本事，我在军中给你安排职务，大丈夫就该征战沙场，整天娘们儿唧唧的，有什么意思。”
　　萧淳安愣住了，他呆愣愣看着梅梓墨，似乎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受父亲之命刺杀梅梓墨，若是刺杀不成，便以美□□之。然而梅梓墨却说，他本该是个武林高手。
　　萧淳安就像是一个装了胭脂的脂粉盒子，整日里香喷喷的，花里胡哨，被拿去讨好那些美艳女子，可如今，梅梓墨却把他拎出来，倒掉脂粉，只余下一个空盒子，却说这盒子是玄铁所铸，本该是一把刀。
　　梅梓墨继续诱惑萧唤云。
　　“战场上啊，拼杀敌人，背后都是兄弟们守着，号角声和喊杀声不会断，总有人陪在你身边，但凡你有一口气在，战友就不会放弃你，你若活着，兄弟们豁上命也会把你救回去，若是死了，兄弟们带着你的尸体回家，待你的亲人就像自己的亲人。”
　　胡漓觉得梅梓墨这口才也是没救了。然而萧淳安的眼睛却逐渐亮了起来。
　　“我可以学武？可以上战场？”
　　“当然，男人嘛，就该这个样。”梅梓墨拍拍萧淳安的肩膀。
　　“好，那我去。”萧淳安点点头。
　　即便是从小就被踩在脚下的蝼蚁，也希望有一日，可以成为旁人口中的英雄。
　　梅梓墨爽朗大笑，能救下这样一副根骨，他似乎很高兴。
　　而隔壁房间的萧唤云，拳头却越攥越紧，心中的酸涩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溢出来了。
　　直到燕天宁悄无声息地进了屋。
　　“皇上，萧成派了人，要出关了。”
　　萧唤云的手微微一颤。
　　“不要拦，让他去。”他冷声说道。
　　“皇……皇上……”
　　“天宁，君为臣纲，朕下的决定，你只管执行就好。”萧唤云坐在那儿，低垂的眼睑不知道在看着何处，只是肩膀微微颤抖，似乎也在为自己的决定摇摆不定。
　　“臣……遵旨……”随后，燕天宁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偏殿。
　　萧唤云沉默地坐在那儿，许久，嘴角才轻轻勾起一丝笑意。
　　梅梓墨，你既为战而生，便也为战而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