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CHAPTER 9 ...
-
王白马上胆怯的躲在阿保背后,做瑟瑟发抖状,口中不住念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阿保本欲冲上去,却被王白牢牢的扣住手腕,动弹不得。
那群大汉也没有把这书生二人看在眼里。为首的狞笑几声,吩咐两人用绳索捆了,余下的四散去牵马翻包,手势十分熟练。可惜他们几个,本就行李简便,并没有太多财物。那厢翻遍行囊,不过两三件长衫,四五串铜钱,几张轻飘飘的银票。
那为首的大王嫌油水太少,十分不满,又将刚刀逼近王白的脸,恶狠狠道:“你二人速速将衣衫褪了!”
闻听此言,王白立时苦下一张脸。“这……大王,在下不好此道……”
那大王呸了一口,“你这小白脸,当老子是什么人?我不过是看你衣杉还值几个钱,谁稀罕搞那道道!”语毕伸手就要去扯他的衣服。
阿保暗暗摸出袖中的小刀,待他靠近些就要下手。忽听远处有人喊:“这里还躺着个小相公!”
那首领一听,“给老子带过来。”
只听那头‘啊’的惨叫一声,呜呜咽咽听不清楚,再叫几声,已经没人应答。首领皱起眉头,挥手招来附近的人,正叫过去察看。只见一青色的人影摇摇晃晃的从草从里站起来。
“有!山!贼!啊!!!!!”那人大声叫道。
大王慌的紧跑几步,一把拎起那人前襟。对方低头照他胳膊上就是一口,趁他吃痛松手又狠狠给了他□□一脚。痛的他蹲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叫不出声疼的冷汗直冒。
☆ ☆ ☆
我活动活动脖子,照他脸上吐口水。也不知道那一身行头几年没洗了,尝起来味道真恶心。趁他没缓过劲来,赶紧抽出藏在背后的棍子照他头头上狠狠的来一下。
“嘿嘿。”我得意洋洋的踢踢他趴下的身体,那厢几个土匪动作慢点,当他们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情,气势汹汹的抄起各自的武器围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拾起地上的钢刀架在他们昏迷的首领脖子上,威胁的喊:“别过来,再过来我砍了他的头!”
还好他们尚有些义气,真的停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没再靠近,我趁机高声向那边喊:“元功兄、阿保,你们没事吧?”
又叫前面的土匪:“去给他们松绑!不然我就……”钢刀压的紧些。那大王脖子黑粗,又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居然被我按出一条浅浅的白印,皮都没破。
那几个土匪倒老实,见我作势要害他大王性命,慌的争着去解王白主仆二人身上的绳子。
我见他们两个站起来,四肢完整,也不见什么血迹,心下一松,钢刀也松了些。
欲与他们寒暄两句,那王白忽然一脸惊慌,对着我比手划脚。我皱眉,正想问时只觉身上一紧,被人从身后抱住,一把搠在地上。摔的我头昏眼花,挣扎要爬起来,又被人狠狠的踩住肚子,夺了手中钢刀。定睛去看,原来那第一个被我打倒的大汉已经转醒,趁我不备偷袭。
那山贼拿了钢刀,对我兜头就砍,我闭了双眼心中暗叫:挂了!挂了!
忽然一声巨吼,霎时间飞沙走石,阴风阵阵。我再睁眼看,面前的大汉呆呆的盯着离我不远的地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天啊,有怪兽!
只见这怪兽,通身雪白,毛长二尺,有两根又长又粗的尾巴。似虎却没有斑纹,张开血盆大口,两只长牙龇在外面。瞪着两只闪闪发亮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们瞧。那山贼被吓得傻了,只知道呆呆站着。只听那怪兽一声长啸,又把他的魂儿唤了回来。吓得他是抛下钢刀拔腿就跑,不仅是他,连那周围的喽罗,甚至王白主仆二人都霎时间跑得不见踪影。
地上就剩下还昏迷不醒的山大王,和来不及跑走的我。
那怪兽慢慢踱过来,先是低头闻了闻躺倒的山大王。抖抖身上的毛,似乎不甚感兴趣,又往我这里转过来。我瞅着他那个意思是喜欢吃新鲜的,赶紧屏息静气,也躺下装死。刚躺下就感到有湿湿东西碰我脸,也不知道是那怪兽的鼻子还是舌头,我心中默念诸方神佛,连巴比伦那头的也求到了,千万不要把我喂了这怪物当口粮,我还没活够……
正紧张,耳边有人轻笑,听着像是百越。我睁开眼睛,那怪物的脸就贴在我面前,吓的一激灵又躺回去了。
“公主,是俺百越啊。”那怪物退了一点,用鼻子拱拱我的身体。
我一翻身坐起来,有点紧张又有点疑心的看着眼前的怪物。“你……是你在说话吧?”
那怪兽凑上来,蹭蹭我的手,“公主,你记性也忒差了。小的时候最喜欢俺变回原形驮着你四处走,才过几百年,就不记得了?”
“啊……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敷衍,感兴趣的摸上他的皮毛。“小白,你变的这剑齿虎不错么。”手感又顺又滑,好一张大衣料子。
百越抖抖身体,不满的叫:“这是俺檮杌的真身,别把俺当成下界的老虎。”
“哇,你除了小狗、人、檮杌还会变什么?”我只看过《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有这个功能,兴奋地说:“来,给爷变个美人儿瞧瞧!”
“………”
他‘呜呜’低喉,呲出一口森森白牙。我领会那是不赞同的意思。安抚的拍拍他,手指还留恋在舒服的皮毛上,远远传来王白和阿保的叫声。
“青羽姑娘~~~~~~你还好吗~~~~~~~~~~?”他两个站的死远,徘徊着不敢过来。
我看看百越,“喂,去变回来吧,一会他们要起疑心了。”他哼了一声,慢慢退到树丛后面隐了身形。
我回答没事,王白二人才小心翼翼的溜达回来,一路上左顾右盼,生怕那怪物去而复返。
“你还好吧,青羽姑娘?”王白一付忧心冲冲的样子,上下打量着我。
“我很好,没缺胳膊短腿。劳王兄挂心。”我假笑。
他想是没听出话里的酸气,依旧十分真诚的做关心状,围着我左看右看,啧啧称奇。“姑娘想必常常积德行善,竟连怪兽都不忍伤你。”
我嘿嘿干笑,旁边插过一把声音。“我家乃是积善之家,每年放饭施粥,抚老济幼,区区小事何足为奇。倒是王公子你,想必亏心事做了不少,跑得倒快。”百越单手提个破瓦罐,两只裤脚挽的高高的,从树丛后穿出来,掸掸身上草叶。
王白依就当耳旁风声,若无其事。我暗暗佩服他好修养,倒是一旁的阿保年少,有些挂不住,从牙缝里挤出说话来:“不知百越公子刚才哪里去了?偏巧山贼来时不见你的影儿,怪兽走了你又现身。想是合那山贼一路,作内应打劫我们哩!”
那百越也不是省油的灯,与他针锋相对,道:“若是我主使,第一个便拿你祭刀。”
“可惜可惜,若非令姐在此坏你好事,我们险些中了你的毒计。不如下次你狠狠心,把我们一共灭了口,也省你事。”
我与王白一同喝住他们,这两个少年同时别了头,看着不同方向,似乎觉得多看对方一眼都难过。
王白背了双手走到前面,踢踢那躺在地上的大王。“那班山贼跑的飞快,只剩下贼头目在这里。”
我过去看,那黑大汉被我敲了一棍还没转醒,看样子睡的挺熟。“我们该把他怎么办?”我问。
“杀!”那三个异口同声,吓了我一跳。
“不、不用这么绝吧?”这时代的人太没法律观念了,杀人犯法。
“青羽姑娘,你不杀他,放他回去,带那群山贼回来再杀我们么?”阿保以看白痴的眼神看我。旁边那两人也赞同的点头。
“不行、不行。”我态度坚决的反对。
只是我一个人说不过他们三个,争论起来他们死活不肯放人,我只好叫百越把他绑了,一罐水泼上去,那山大王被淋的湿透,一个激灵悠悠转醒。
“喂,你还好吧?这是几?”我伸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他眼神还很呆滞。
“……你们,你们是何人?”他声音嘶哑。
“刚才被你打劫的人。”我笑咪咪,王白在旁边咳了一声,我赶紧板起脸来。“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为什么做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你若从实招来,我便饶你一命,若有半句虚言,就没你好果子吃!”
难黑汉子呸了一声,“栽在你这小白脸的手里,算老子晦气!要杀便杀,尽说那些废话做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老子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我愣了愣,以前只见过街上乱窜的小流氓,这种亡命之徒却是头一遭碰见。话说的,让我不知道怎么接。
旁边阿保冷笑,“你这蟊贼,嘴倒硬。如今既落在我们手中,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便把你切成一块块的,零碎的喂狗,大块的风干腌肉,送回山上给你那群兄弟尝尝,算给死在你手下的那些无辜冤魂报仇!”
那汉子满脸通红,发狠劲挣了两挣,越挣绳子越是勒进肉里去。他见挣不开,赤着面孔怒道:“你个小小孩童,凭地歹毒!我本是三十里外巢曲村本分的一名农人,每日朝耕暮寝,一家和乐融融。那朝廷连年征战,拉了我去充丁役。去了三年,一文军饷没拿到,全被大官克扣了去。辛辛苦苦逃了回来老母饿死,妻子儿女也不见……只得拉一帮村里的兄弟落了草,偶尔打劫些个路过的旅人,从未伤人性命,自问对的起天理良心!如今你要杀,便一刀给个痛快,若是想要折磨我,我化做厉鬼也不放过你!”
阿保听了,眉头也不皱,抖抖袖子露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照他脖子便刺。吓得我大叫,“百越救人!”
话音刚落,白越一伸手擒住他两臂,我上去夺了他手中匕首,一把扔的老远。
阿保怀疑的端详我们两个,“他又不是你远房的亲眷,近邻的密友,如今拦路打劫失风被我们擒了,你搭救他做什么。敢情刚才他不是捆了你在一旁。”
我赔笑道:“哎,阿保小孩子没见识。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冲我薄面。他在此地打劫,想必附近的山川地理都熟,留他条性命做个导游也好。”
阿保看看自家主人,那王白只是摇扇,沉吟不语。
我当他默许,走上前拍拍大王头顶,问他:“我知道你本是老实人,逼于无奈才落的草。这也不是门长久生意,不如跟着我做个保镖,我几个游山顽水,四处都去,说不定可以寻着你的家人,强过在这里做山贼。”
那大王本来挣的脖子通红,听了这话,脸色慢慢和缓下来。犹豫了一会,道:“小相公你刚才救了老子一命,我随你去了便是。但山上还有十几个兄弟,你放我回去交待一声,我便跟你走。”
我点点头,伸手去解他的绳索,阿保护从从旁边拉住我的手。
“你这公子不常出门,好没见识!他这是用好话诳你哩!这一放虎归山,他便再带了人冲下来把我们杀个干净。你道次次那样好运,有个不吃人的怪兽救你么?”
那山大王怒道:“老子岂是那种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你这厮不信便杀了老子,我岂是贪生怕死之徒!”
阿保瞪着他又看看我,我不理他,依旧解了那大王的绳子。
那大王对我一拱手,“公子请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去就回。”拽开大步就走。
那阿保跺脚道:“这下好了,公子你也不劝劝青羽姑娘,一会那大王就带了人马杀下来。我们还是快走罢!”
那王白笑眯眯的看我。“青羽姑娘福泽深厚,连怪兽都降得,何况区区山贼乎?不必担心,不必担心。”
我懒得和他撇文,匆匆收拾拣了地上的瓦罐,收起小刀跑过去牵马,一边招呼他们:“我们赶紧走。”
“……姑娘不等那大王下山?”
我看白痴一样看王白,“我那是缓兵之计而已,趁他上山招呼人的时候我们赶紧走,前方随便找个衙门报案,叫他们来剿匪就是了。”
“……姑娘果然心思缜密,在下佩服。”
三人跟我上了马匹,一溜青烟离了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