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佩》虚负凌云

15、CHAPTER 15

　　被众人拉着走不脱，百越又不见，我只好跟他们一起收拾东西再度上路。

　　出了树林是一段小路，路边杂草丛生，远远的连绵不断的青山。越往北走，土地逐渐荒，人口越稀。宋金长常年征战，路上偶尔会看到携家带口的流民神情凄苦的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艰辛的向我们行进的反方向前进。背后被毁坏的房屋，农田被烧成一片焦土。乌鸦在枝头鸣叫，荒草慢慢覆盖了原本清晰可辨的大路。

　　这样走了五、六日，青羽没有再出来过，百越也没有回来找我，搞得我十分郁郁，人生失去目标。

　　阿保见我垂头丧气，安慰我。“青羽姑娘，血脉亲情牵扯不断，百越公子绝不会弃你而去。”

　　我感激的看他，没想到这小子乃是个面凶心软的主儿，当初错看他了。他这么一安慰，倒真让我振奋了几分。

　　越近山，越遇不上什么象样的城镇。偶尔几户人家，凄凄惨惨，一屋老的老，小的小，饿的黄莩的脸抬了眼望我们。孟孤鸿每见，总伤情起失散的妻儿，悄悄把自己的干粮都散尽了，最后不得不问我，能不能把剩下的也分些给饥民，他日后一定偿还。我自然是没有异议，王白阿保也点头同意，那些老幼得了吃的，眼睛发亮，孩子吃的狼吞虎咽，老人抖擞着拉住我们，菩萨啊菩萨的叫。连王白也偶收起一贯的不正经，神情肃穆起来。

　　离了最后一家，我们四人默默无语。其实他们几比我见识的多，我脑子还停留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如何带领人民群众奔小康的境界上。见过最惨的是贫困山区上不起学的农村儿童，已经觉得是人间惨事了。

　　头几天第一次见了饿死的尸体，直楞楞白惨惨，薄薄皮下根根肋骨突出，穷的连件遮身的衣服都没有，就那么扔在路边。看着象个熬干的皮模子，不似真人。看的我不知觉间，落下泪来。

　　那王白见我伤情，淡淡道：“茅屋云门，高墙青瓦，万丈红尘风烟。挥扫龙蛇，玉堂金马，一枕黄梁如梦。”

　　我装做风沙迷了眼睛，暗暗拭泪，低头木然半晌。忽问：“元功兄以为，这乱世因何出现?”

　　王白神情复杂，叹一声。“青羽姑娘，这乱世之起，源于人心。贪心不足，乱世不止。”

　　“如此说来，这乱世岂非没有个头？”虽然心中早知今后几百年如何流转，只是生在这时代的人，却是怎么看这世道、这人间。

　　王白微微摇头，“非也，人心既贪，唯有强力治之。转乾坤，止烽烟，平乱逐贼，一统天下。若有人能将天下一家，异族之间勿贵彼贱我，则可止战。”

　　我看他，有点惊讶，原来此人并非只是酒色之徒。“……元功兄有此见地，实在黎民之福。愿元功兄记得今日之言，它日若是飞黄腾达，不忘天下苍生。”

　　王白含笑望我一眼，“青羽姑娘言重了，在下区区一名书生，何能担此大任？”

　　为何如此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这几日，身体渐渐沉重，精神却格外清明。有时见到路边树木，花草精灵飞舞，甚至那一路上，浩浩殇殇，数不尽的死灵，神色木然的从我们身边穿过。我见王白身上，隐隐有金色光芒，那些非人之物，总是避得他远远的，故此有了疑心也不一定。

　　“那王、白二字合起来，可不是一个皇字？”我嘴巴不受控制，自己说出话来。

　　王白眼神一凌，忽然手上紧了紧，那马匹被猛地一拉，嘶叫几声停了下来。“青羽姑娘，你这话是何意思？”

　　我看他神情不对，赶紧赔笑道：“没意思，没意思。我也不知自己说的什么意思，是嘴巴自己动的。你要真觉得有什么意思，那就太没意思了。”

　　我说的跟饶口令似的，王白并不大懂，皱起眉看我。我清清嗓子，道：“大约是我近日身体不适，有些恍惚，所以乱说一气。王兄莫要见怪。”

　　王白这才神色稍霁，和缓的说：“姑娘若是不舒服，我们走慢些，多歇几次便是。但姑娘却需小心，这‘皇’字，岂能随便说？在下一介书生，平生并无大志，只想寄情山水之间，留恋百花丛中，逍遥自在，岂不是神仙一样。”

　　我心道，你又没做过神仙，不知道神仙也有衰的，这边正跟着你走哩。嘴里说，“是是，人各有志，这种理想也是有的，不错，不错。” 本想说到这里就算了，没留神又溜出半句。“我看元功兄你胸肌精壮，臂膀有力，平常都做些什么运动？”

　　“幼时曾经习武，乱世之中，但求防身而已。”

　　我见他言语简练似乎不想多谈，也就住口。自此一路无言。

　　又行半日，只听得阿保在后面问孟孤鸿，“这一路不曾补给。如今百越公子留下的那些食物也见底了，再走几日我们就断粮，这可怎好。

　　孟孤鸿道：“几年前行军经过这里，尚有几个村子，一座小镇，虽不是顶繁盛，也有几家买卖，还过得去。我本想沿路施些食物不打紧，在小镇里买就是了。没想到，短短几年工夫，这里已经衰落至此……”听他声音低下去，有些感伤。

　　阿保顿了顿，无奈的说：“好罢，如今你一路给的痛快，倒是没想到我们也要饿死了。你既然熟路，可知道前多远还有补给的地方？”

　　“如今我也不敢确言，那小些的村镇，想必都毁于战乱。往前翻过这山，过了淮水，兴许有几座大城也不一定。只是，大家须得暂且省着点吃，我再在山中寻些野兽，兴许勉强撑得过去。”

　　说着已经近了山脚，仰头看，那山怪石嶙峋，层层叠叠的树林，头上有云雾缭绕，望之可畏。我见路边一棵高大的柏树，上面立了个样貌可爱的小猴，身后一条长尾巴，捧了个果子在那里吃的两腮鼓胀，形貌滑稽，不觉笑出声来。

　　王白问我：“姑娘因何发笑？”

　　我指那小猴给他看，后面孟孤鸿见了，高兴笑道：“刚刚说到缺粮，食物就送上门来！”说着掏出弹弓，疾步向前，瞄了那小猴就打。

　　我忙跳下马，一把拉了他的袖子。他手一歪，铁弹打在树干上，惊的那小猴一跳，几下窜进林中不见了。

　　他顿足。“小姐，你这是干嘛？！”

　　王白在后面摇扇子，笑眯眯道：“青羽姑娘宅心仁厚，是不忍见你杀生。”

　　“咱们都快断粮了，青羽姑娘你暂且别计较这许多。等进了城，我去庙里买些飞鸟游鱼放生，替你把这功德补回来就是。”阿的语气有些不满，纵了马到我身边。“你菩萨心肠，救了它们，饿死我们哩！”

　　我脸一红，讪讪的把手放开。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多年受环保教育的结果，条件反射的保护野生动物而已。

　　是了，这时代不同的。这个时代，汉人还叫着少数民族蛮夷；青楼楚馆乃是高雅的交际场所；深山里因该还有活生生的，而不是PS出来的华南虎。谁能想到，千年之后，岳飞也不是民族英雄了；冥王星也踢出太阳系了；忧郁症也成了流行病了……

　　默默在心里沧桑了一把，换出笑脸。“是我错，是我错。刚刚我见那小猴可爱，一时不忍。反正它小小一只，身上没几两肉，放就放了。若是再遇见别的大型野兽，大黑你尽管施展，我绝不再阻拦。”

　　孟孤鸿和阿保齐齐别我一眼，我装没看见，翻身上马，催动坐骑走在最前面。王白赶了上来，和我并肩而行。

　　“青羽姑娘莫要见怪，阿保小孩心性，说话尖刻了些，是我管教不严。小生这厢向姑娘赔礼了。”他当我是为了刚才那句生气，在马上对我深深一揖，带着唱戏的调子，让我忍不住笑出来。

　　“元功兄不必如此。”我手中摸上马的鬃毛，静了静心神。“阿保没说错，乱世之中，人命且贱，谁去在意飞禽走兽的性命。别人看来，不过是……惺惺作态而已。”

　　王白定睛看我，表情忽然肃穆。我见他不说话，扬起双眉，疑惑的看他。他眼睛微微眯起来，墨色的瞳孔深不见底。缓缓说道：“姑娘是真善，我信。”

　　我感觉面孔开始犯红，其实王白此君，天生是个走冷酷路线的胚子。平日里总是笑得春风和煦，也不觉得，偶尔一露峥嵘，着实惊艳。

　　干咳一声，转去看山。依然感觉脸上的视线，看得我脸皮持续升温，一时间气氛相当氤氲。

　　我不惯这种调调，挠挠头，嘴里开始没话找话。“元功兄，你看这山如此险峻，不知其中可有山贼……”

　　被众人拉着走不脱，百越又不见，我只好跟他们一起收拾东西再度上路。

　　出了树林是一段小路，路边杂草丛生，远远的连绵不断的青山。越往北走，土地逐渐荒，人口越稀。宋金长常年征战，路上偶尔会看到携家带口的流民神情凄苦的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艰辛的向我们行进的反方向前进。背后被毁坏的房屋，农田被烧成一片焦土。乌鸦在枝头鸣叫，荒草慢慢覆盖了原本清晰可辨的大路。

　　这样走了五、六日，青羽没有再出来过，百越也没有回来找我，搞得我十分郁郁，人生失去目标。

　　阿保见我垂头丧气，安慰我。“青羽姑娘，血脉亲情牵扯不断，百越公子绝不会弃你而去。”

　　我感激的看他，没想到这小子乃是个面凶心软的主儿，当初错看他了。他这么一安慰，倒真让我振奋了几分。

　　越近山，越遇不上什么象样的城镇。偶尔几户人家，凄凄惨惨，一屋老的老，小的小，饿的黄莩的脸抬了眼望我们。孟孤鸿每见，总伤情起失散的妻儿，悄悄把自己的干粮都散尽了，最后不得不问我，能不能把剩下的也分些给饥民，他日后一定偿还。我自然是没有异议，王白阿保也点头同意，那些老幼得了吃的，眼睛发亮，孩子吃的狼吞虎咽，老人抖擞着拉住我们，菩萨啊菩萨的叫。连王白也偶收起一贯的不正经，神情肃穆起来。

　　离了最后一家，我们四人默默无语。其实他们几比我见识的多，我脑子还停留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如何带领人民群众奔小康的境界上。见过最惨的是贫困山区上不起学的农村儿童，已经觉得是人间惨事了。

　　头几天第一次见了饿死的尸体，直楞楞白惨惨，薄薄皮下根根肋骨突出，穷的连件遮身的衣服都没有，就那么扔在路边。看着象个熬干的皮模子，不似真人。看的我不知觉间，落下泪来。

　　那王白见我伤情，淡淡道：“茅屋云门，高墙青瓦，万丈红尘风烟。挥扫龙蛇，玉堂金马，一枕黄梁如梦。”

　　我装做风沙迷了眼睛，暗暗拭泪，低头木然半晌。忽问：“元功兄以为，这乱世因何出现?”

　　王白神情复杂，叹一声。“青羽姑娘，这乱世之起，源于人心。贪心不足，乱世不止。”

　　“如此说来，这乱世岂非没有个头？”虽然心中早知今后几百年如何流转，只是生在这时代的人，却是怎么看这世道、这人间。

　　王白微微摇头，“非也，人心既贪，唯有强力治之。转乾坤，止烽烟，平乱逐贼，一统天下。若有人能将天下一家，异族之间勿贵彼贱我，则可止战。”

　　我看他，有点惊讶，原来此人并非只是酒色之徒。“……元功兄有此见地，实在黎民之福。愿元功兄记得今日之言，它日若是飞黄腾达，不忘天下苍生。”

　　王白含笑望我一眼，“青羽姑娘言重了，在下区区一名书生，何能担此大任？”

　　为何如此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这几日，身体渐渐沉重，精神却格外清明。有时见到路边树木，花草精灵飞舞，甚至那一路上，浩浩殇殇，数不尽的死灵，神色木然的从我们身边穿过。我见王白身上，隐隐有金色光芒，那些非人之物，总是避得他远远的，故此有了疑心也不一定。

　　“那王、白二字合起来，可不是一个皇字？”我嘴巴不受控制，自己说出话来。

　　王白眼神一凌，忽然手上紧了紧，那马匹被猛地一拉，嘶叫几声停了下来。“青羽姑娘，你这话是何意思？”

　　我看他神情不对，赶紧赔笑道：“没意思，没意思。我也不知自己说的什么意思，是嘴巴自己动的。你要真觉得有什么意思，那就太没意思了。”

　　我说的跟饶口令似的，王白并不大懂，皱起眉看我。我清清嗓子，道：“大约是我近日身体不适，有些恍惚，所以乱说一气。王兄莫要见怪。”

　　王白这才神色稍霁，和缓的说：“姑娘若是不舒服，我们走慢些，多歇几次便是。但姑娘却需小心，这‘皇’字，岂能随便说？在下一介书生，平生并无大志，只想寄情山水之间，留恋百花丛中，逍遥自在，岂不是神仙一样。”

　　我心道，你又没做过神仙，不知道神仙也有衰的，这边正跟着你走哩。嘴里说，“是是，人各有志，这种理想也是有的，不错，不错。” 本想说到这里就算了，没留神又溜出半句。“我看元功兄你胸肌精壮，臂膀有力，平常都做些什么运动？”

　　“幼时曾经习武，乱世之中，但求防身而已。”

　　我见他言语简练似乎不想多谈，也就住口。自此一路无言。

　　又行半日，只听得阿保在后面问孟孤鸿，“这一路不曾补给。如今百越公子留下的那些食物也见底了，再走几日我们就断粮，这可怎好。

　　孟孤鸿道：“几年前行军经过这里，尚有几个村子，一座小镇，虽不是顶繁盛，也有几家买卖，还过得去。我本想沿路施些食物不打紧，在小镇里买就是了。没想到，短短几年工夫，这里已经衰落至此……”听他声音低下去，有些感伤。

　　阿保顿了顿，无奈的说：“好罢，如今你一路给的痛快，倒是没想到我们也要饿死了。你既然熟路，可知道前多远还有补给的地方？”

　　“如今我也不敢确言，那小些的村镇，想必都毁于战乱。往前翻过这山，过了淮水，兴许有几座大城也不一定。只是，大家须得暂且省着点吃，我再在山中寻些野兽，兴许勉强撑得过去。”

　　说着已经近了山脚，仰头看，那山怪石嶙峋，层层叠叠的树林，头上有云雾缭绕，望之可畏。我见路边一棵高大的柏树，上面立了个样貌可爱的小猴，身后一条长尾巴，捧了个果子在那里吃的两腮鼓胀，形貌滑稽，不觉笑出声来。

　　王白问我：“姑娘因何发笑？”

　　我指那小猴给他看，后面孟孤鸿见了，高兴笑道：“刚刚说到缺粮，食物就送上门来！”说着掏出弹弓，疾步向前，瞄了那小猴就打。

　　我忙跳下马，一把拉了他的袖子。他手一歪，铁弹打在树干上，惊的那小猴一跳，几下窜进林中不见了。

　　他顿足。“小姐，你这是干嘛？！”

　　王白在后面摇扇子，笑眯眯道：“青羽姑娘宅心仁厚，是不忍见你杀生。”

　　“咱们都快断粮了，青羽姑娘你暂且别计较这许多。等进了城，我去庙里买些飞鸟游鱼放生，替你把这功德补回来就是。”阿的语气有些不满，纵了马到我身边。“你菩萨心肠，救了它们，饿死我们哩！”

　　我脸一红，讪讪的把手放开。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多年受环保教育的结果，条件反射的保护野生动物而已。

　　是了，这时代不同的。这个时代，汉人还叫着少数民族蛮夷；青楼楚馆乃是高雅的交际场所；深山里因该还有活生生的，而不是PS出来的华南虎。谁能想到，千年之后，岳飞也不是民族英雄了；冥王星也踢出太阳系了；忧郁症也成了流行病了……

　　默默在心里沧桑了一把，换出笑脸。“是我错，是我错。刚刚我见那小猴可爱，一时不忍。反正它小小一只，身上没几两肉，放就放了。若是再遇见别的大型野兽，大黑你尽管施展，我绝不再阻拦。”

　　孟孤鸿和阿保齐齐别我一眼，我装没看见，翻身上马，催动坐骑走在最前面。王白赶了上来，和我并肩而行。

　　“青羽姑娘莫要见怪，阿保小孩心性，说话尖刻了些，是我管教不严。小生这厢向姑娘赔礼了。”他当我是为了刚才那句生气，在马上对我深深一揖，带着唱戏的调子，让我忍不住笑出来。

　　“元功兄不必如此。”我手中摸上马的鬃毛，静了静心神。“阿保没说错，乱世之中，人命且贱，谁去在意飞禽走兽的性命。别人看来，不过是……惺惺作态而已。”

　　王白定睛看我，表情忽然肃穆。我见他不说话，扬起双眉，疑惑的看他。他眼睛微微眯起来，墨色的瞳孔深不见底。缓缓说道：“姑娘是真善，我信。”

　　我感觉面孔开始犯红，其实王白此君，天生是个走冷酷路线的胚子。平日里总是笑得春风和煦，也不觉得，偶尔一露峥嵘，着实惊艳。

　　干咳一声，转去看山。依然感觉脸上的视线，看得我脸皮持续升温，一时间气氛相当氤氲。

　　我不惯这种调调，挠挠头，嘴里开始没话找话。“元功兄，你看这山如此险峻，不知其中可有山贼……”

　　话音未落，忽听得一棒锣声，路边窜出三十多人，一个个枪刀棍棒，分列两旁，中间闪出一条铁塔样的汉子，手持一把九环大刀拦住山口。

　　我这一看，很不能给自己两巴掌：打你个乌鸦嘴，怎说什么来什么！回头看王白，对方眼神也十分无奈。

　　只见那大汉将刀一挽，九个铜环，环环相碰，声音清脆好听。跳起身来，腾挪闪跃，刀光粼粼，看得人眼花缭乱。一套刀法耍完，往那里一站，那真是气不雍出，面不更色。旁边喽罗纷纷拍掌，大声叫好。

　　我看这意思，立刻放下一半心来，偷偷对王白道：“这回八成不是劫道的了。”

　　才说完，那汉子虎目一瞪，声如洪钟，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中间闪出一条铁塔样的汉子，手持一把九环大刀拦住山口。

　　我这一看，很不能给自己两巴掌：打你个乌鸦嘴，怎说什么来什么！回头看王白，对方眼神也十分无奈。

　　只见那大汉将刀一挽，九个铜环，环环相碰，声音清脆好听。跳起身来，腾挪闪跃，刀光粼粼，看得人眼花缭乱。一套刀法耍完，往那里一站，那真是气不雍出，面不更色。旁边喽罗纷纷拍掌，大声叫好。

　　我看这意思，立刻放下一半心来，偷偷对王白道：“这回八成不是劫道的了。”

　　才说完，那汉子虎目一瞪，声如洪钟，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