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木下伊文

7、未归

　　决定和系里那帮人去吃散伙饭的时候，雨已经离开我两个月了。
　　之间没有一次电话没有一封信，雨喜欢上网，但我不，所以这时代最先进的科技我用不上。
　　我没有跟流羽说，不想听他烦，而是课听了一半跟他们悄悄溜出来直接走了。
　　正门出去两条半马路的距离，我从不知道这里有家火锅店。
　　看着一群成年人像幼稚园孩子样的疯，我几乎忘了自己是谁，自己要做什么，就这样和他们在一起，一直在一起，认识也好，不认识也罢，不需要说什么，快乐就好。
　　吃完饭一起去了保龄球馆，累了又去唱歌，哑了再去吃饭，晚上泡吧泡到次日凌晨三点多，实在是疯到没力气说话，才各自打的回家。
　　有人要送我回去，被我拒绝了。到所有人都说了再见逐渐离散，我才发现我根本没带钱出来。
　　都是他们付的帐，我居然分文未出。我哭笑不得。
　　无奈之下，我只能打电话给流羽。不知道他有没有找我，找不到我会有怎样的生气，我很好奇。

　　由于我搞不清自己所处的位置，等流羽找到我的时候，天已快亮了。
　　他铁青的脸，刚好看个清楚。“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努力对他微微笑了下，“对不起啊，流羽。”
　　他一声不吭，一直板着脸。空旷的路上，看不到什么往来的车辆。好安静。
　　我很累很困，既然他不理我那我也就不用费神跟他说什么，于是我靠着车窗闭上了眼。哪怕只有一会会，让我先睡下。
　　朦胧中，流羽脱下他的外套，盖在我身上，出于本能，我跟他说了谢谢，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清我的咕哝声。
　　似乎他也说了什么，只是感觉好遥远，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老头和那女人都不在。
　　我又在流羽的房间里，盖着四分之一床的被子，另四分之三在流羽身上，流羽正睡的像只死猪。
　　我踢踢他，没有动静。又踢了两下，还是没动静，无奈之下我只能爬出温暖的被窝，回我自己的房间继续补眠，我还没睡够，只是冻醒了，还有饿。
　　我先去厨房里觅食准备先解决民生问题再去卧床的时候，流羽突然出现在我背后，狠狠的一把掐住我脖子，“臭小子，居然那么用力踢我，亏我三更半夜把你弄回来。”
　　“唔...唔唔......”我被勒个半死，拼命想拉开他的胳膊却用不上力。
　　“你这家伙，出去都不打声招呼，我找了你一晚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他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手上的力量也放轻了。
　　我一楞，我知道是我不好，在明知道流羽会来找我的情况下却什么都不说还一溜就那么晚。但是，我找不出借口和流羽解释什么。我只有沉默。
　　而且，我没有想到流羽他居然会那样做，居然会找我一晚上...
　　“九夜，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低下头，靠在我肩上。
　　我本能的反驳了他，“没，没有啊，我没有讨厌流羽。”
　　是真是假，答案并没有意义。
　　“那么，以后都要告诉我，不要让我一直担心一直找你好吗？”流羽居然会这样说，用这样的口气说。
　　“好。”我想也没想，本能的回答了。一个我并不觉得好的答案。

　　之后，流羽便不用再找什么理由而理所当然的一直跟着我。
　　我不知道跟着对他有什么好处，但显然他很高兴，我想不明白，因为我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