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终·泷雪》曦兮澄兮

7、第七章：爱人

　　照穿云层的阳光，如碎片一样地掉落在木叶的街道、房屋顶上。
　　微微地抬头仰视，正好看到几只飞鸟横穿天空，在条条丝缕般的光线间穿行。木叶的村口总有樱花花瓣飘落在地上。鼬和鬼鲛在村子的门口，静静地如两段枯木一样地凝视着冗长沉静的街道，虽是刚下完了雨，但他们身上衣袍干净而整齐，没有一滴雨水。
　　“那两人真是慢的啊。”鬼鲛显得不耐烦，伸开握着巨刀的胳膊，胳膊一弯，一把巨大沉重的刀身重重地架在肩膀上。他的脸色苍白得像鲨鱼的肤色，细小的眼睛针一样的尖锐，像整个天地里的肃杀凝缩在其间。鼬只是默默地站着，不言语。
　　街道的尽头，出现两个尘埃般的黑点，原是极小极小的，但转瞬间，还是远远的细点已经放大了开来，近在眼前，能清楚地看到是两个穿黑色袍子的人，其中一人的肩膀上托着一个显得单薄的身体——卡卡西。
　　“你们太慢了，琰。”鬼鲛主动迎上一步，“这村子的暗部要是聚集起来可是很棘手的啊。”
　　“任务比想象中的困难。”那名抗着卡卡西的人淡淡地说，“鬼痃的对手非常难缠。”
　　鬼鲛目光转向那个叫鬼痃的人，看到他手臂上不断有血流出来，大滴大滴地掉在地上溅碎，于是轻蔑地嘲讽说：“呵，你的刀不是号称‘鬼闪’么？”
　　鬼痃冷冷地回答：“你若想试试，我乐意奉陪。”
　　“鬼鲛，别说了，他的对手是五代火影，那不是一般的忍者。”一旁的鼬突然开口。
　　鬼鲛嘴角咧开冷笑了一声，伴随着的目光冰冷而不屑。
　　鼬说：“蝎已经离开了村子，看来是我们来晚了一步了。”
　　“那么……”琰说：“我们只能分道扬镳了，我们的任务只是把棋木卡卡西带回去。”
　　鼬说：“好。”
　　他转过身，袍摆飞扬起来，正准备起步，突然身后出现鬼痃的声音。
　　“鼬，我们在村里分开行动之前，你为什么要救那几个暗部？”
　　鬼鲛和琰同时看着鼬，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平静地说：“不到非常时候，没必要杀人而已。”
　　鬼痃琢磨这句话，好象这句话附着某种魔力，然后他说：“仁慈的人呵。”

　　水之国边境的一个镇子，这里的房屋大都是房檐钩心斗角的样式，镇内管道密集、河网稠密，仿佛四分之三的的陆地都由水积聚而成，水面持续地一涟涟地绽开无数相互激荡着的水纹；由于头顶阴云厚重，雨水无止境地下落，镇民们常年穿蓑衣撑雨伞，镇内的人虽然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却没有外来的旅客进入镇子，也没有见到镇民出外交往。小樱站在镇口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进入这个镇子。
　　蝎的声音在她脑里响起。
　　“快点进去吧，这里的人一到天黑就会休息，到时候我们就只能冒着雨在外露宿了。”
　　小樱嗯了一声，便进了镇子，寻找客栈的路上，与几个镇民擦肩而过，她诧异地发现这里的镇民都穿着同一样式的蓑衣，打着同一样式的雨伞，细雨如雾化一样，天地间如同一个迷蒙的模糊的幻境，而周围行走着的人像游走于地面世界的灵魂一样，各人都纯粹在安分守己着行走着。
　　待寻到客栈，已经近黄昏了，但这里的光线在黄昏时是幽暗凄然的颜色，雨水仍是下个不停，街道上的行人已经无影无踪了，或远或近的灯光逐渐熄灭。掌柜的对小樱表现出漠不关心的表情，收了钱，便安排了一个房间给她住下。小樱放下行李，淋了一整天的雨，又湿又粘，心想去澡堂沐浴。蝎猜到她的想法，就从小樱手上的戒指里飘出来，如丝缕的紫烟漂浮在空气里，然后幻化成人形的轮廓。他说：“我出去走走。”没等小樱询问，头也不回地飘出了窗外。
　　蝎不在街道上行走，一路沿着依附在墙壁的管道飞檐走壁，入夜后的镇子光线无影无踪，哪里都是深深的漆黑一片，无法看出道路的方向。但他似乎对这里的一切了然于胸，在黑暗无路的空间里轻巧地避开了所有耳目，径直地出了镇子，朝镇子外的一片山坡行去，一路上雨水渐渐稀疏，到了镇外的山坡却没有雨下了，风柔和得像棉花，拂在显出淡淡轮廓的山坡的杂草。
　　蝎移动脚步，迎着风上坡，眼前逐渐地出现一片广阔的地方，他看得清晰，前面是一片井然有序地竖立着无数墓碑的陵园，一时间，感觉缥缥渺渺的恍如梦乡。他来到陵园外的一棵树下，树下有一小堆卵石。天上的云悄悄地移动过去，月光水一般地流淌下这个山坡，于是山坡像点缀着三三两两的银花一样泛起了白色光粒，那一小堆卵石也映起了淡白色的光。
　　蝎静静地站着，凝注着这一堆石子，风软软地吹过去，半透明的身体飘飘晃晃。他轻轻地叹息一声，像太古一般的叹息，目光变幻不定，却是极温柔的。良久后，他才转身离去。回到了客栈，这时小樱已然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地睡了，床头的纬纱垂落，半遮着她略显疲惫的脸。
　　外面满是雨声。蝎倚在窗边，目光细细地游移在小樱脸上，她时起时沉的身体，软软的如同久经爱护的躯壳，脆弱得令人怜惜。但他看到她面容时，他忽然想起了儿时的母亲，他常常在父母睡熟的时候偷偷眯起眼睛，瞧着两边的面容，一面闲雅而温柔，一面冷峻又慈祥。他记得母亲鬓发下淡淡的茸毛，浅浅的灰白色。人天生的联想力总是令人惊奇。当蝎回过神来时，眼前只是纯粹的一个睡熟了的少女。于是他微微咧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有风吹过，吹进了几点零碎的雨滴，晃动了他半虚无状态的灵体。他欠了欠身，刚要将窗合上，突然看到街道上有三个黑色的人影，三人行走在雨幕里，黑色的衣袍，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显而易见，他们都不是镇里的居民，于是他隐在窗边，静静地听着那三人的动静。那三人的步伐似乎是悠悠然的徐缓，但蝎却感到他们的气息由远及近地迅速掠过去，快得不可思议。
　　蝎突然隐约地感觉其中一人的气息格外熟悉，然后他思绪飞转，脑里迅速地形成一个阴恻恻的灰白色的脸，仿佛镶嵌在苍白色岩石的眼睛，邪恶得令人不寒而栗。他怔了怔，心里念了一声“大蛇丸”。
　　在三个人经过蝎所在的客栈时候，突然响起一个极细极细的声音，细到如蚊子声一般，但蝎听到了，是小樱的梦呓，他隐隐约约地听到小樱在轻轻地喊着“佐助……佐助……”
　　但在下面经过的那三人仿佛都未曾听到那声音，径直地穿了过去。但不久，蝎感到其中一个人停下了脚步，他知道停下脚步的人不是大蛇丸，而是另外一个人，然后他听到了大蛇丸的声音。
　　“怎么了，佐助君？”
　　“没。”
　　“那我们走吧。”
　　“……”
　　等那三人行远了之后，蝎轻轻地合上窗，喃喃自语：“原来他就是鼬的弟弟。”突然他嘴角勾出一个绝美的弧度，仿佛一泓泉水惊艳般地幻灭，然后他缓慢地低声说，“真想见识见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