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废文章》水木阳光

7、第七章

　　门外立刻列队进来七八个人，抬了三个大箱子进来。其实这也是这个时代妇女难产的通常做法，不然大人孩子都得死 ，既然能保住孩子，就算死个女人又怎么了。

　　可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这年轻人完事儿，胆子大的一个老婆子转头睁眼瞄了一眼，哪有想象中以往的简单粗暴，只见这年轻人聚精会神的拿着刀，轻轻的，一层一层的把皮肤划开，伤口不大，一筷子那么长，鲜血不断的渗出来。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章寒心里也是条件反射的觉得恐慌，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几口气。

　　“妹子，用那张酒洗过的棉布按住两边的皮肤，尽量让血少流出”章寒对着圆脸妹子说道。

　　“你来擦拭流出来的血水。”接着对大眼睛妹子说道。

　　“这沾了酒的布去擦，那得多痛啊。”左边瓜子脸妹子不敢去拿，脸色慌张，说道。

　　“必须要用消了毒的棉布，不然会感染”章寒正色道。

　　两丫头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看着床上痛得死去活来的夫人，也只好照做。

　　接着章寒全身心投入，额头上汗水都冒出来了，终于划穿了脂肪层，又继续划开腹直肌，露出了子宫。

　　第四章

　　夫人早已痛晕了过去，这时章寒已经极度紧张，这种操控别人生死的感觉，压力太大了，拿刀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抖了两下，他再次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调整好心态，继续在子宫下端划出一个小口子，徒手撕开一个十多厘米的口子，终于胎儿暴露在视线之中。先取出头部，再小心翼翼把胎儿取出，割断脐带，交给一旁的老婆子。

　　老婆子接过孩子，倒提着双脚，用力拍打屁股。

　　“哇哇哇”孩子哭了出来。

　　那老婆子激动不已，心想今天这条老命可能是捡回来一半了，大声的对门外喊道，“恭喜大当家的，生出来了，是个带把的。”

　　第八章：
　　在外间椅子上坐着皱着眉头，死死捏着拳头的大当家，听见孩子的哭声，立马站了起来，走进里屋，可脸上的欣喜一闪而过，又目不转睛的盯着章寒，只见这时章寒又把胎盘剥离，仔细清理后开始由里到外逐层用在烈酒里浸泡消过毒的针线缝合关腹。

　　总共花了多少时间，章寒也不知道，感觉起码也得有三四个小时。这时胎儿已经在老婆子们手里完成了清理洗澡等程序，早已裹上了襁褓，正努力的睁眼睛，看这个世界。

　　缝合了最后一层皮肤，长出一口气，章寒洗了手，感觉脑袋一阵阵眩晕，一屁股坐在一把椅子上暗道：“我这机械专业研究生今天也客串了一把产科医生，但愿不会被感染。”。

　　“辛苦了章兄弟，辛苦了这么久肯定也饿了，彩霞彩凤，带章兄弟去吃饭。”刘东华拱手说道。

　　“没事儿，大当家，这点儿辛苦不算什么，令夫人才是遭了大罪了，但是夫人能不能熬得住就只能看她自己的免疫力了。”

　　“免疫力？”

　　“哦，每个人自身都有一种战胜病痛的抵抗能力，如果夫人的这种能力足够强，就能不让伤口化脓溃烂，从而痊愈。”章寒解释道。

　　刘东华点头道：“这个我懂，这是自己的造化，实不相瞒，我们龙虎山寨全都是行伍出身，对于伤口的病变很清楚，同样的伤，确实是因人而异，有的人能挺过来，有的人就挺不过来。

　　章寒知道，在这个没有消毒措施，没有抗生素的世界，人的生命其实非常脆弱，哪怕被树枝刮伤可能就要了一条人命，更别提什么伤风感冒之类的。

　　所以这个世界的人们更多的是相信天命，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

　　跟着彩霞彩凤俩个丫头出了内院，来到前厅，厅里一张桌子上早已摆满了酒菜，不看见倒还好，这看见这么多菜，章寒的食欲猛地就上来。

　　章寒暗道：“这个身体还是虚呀。”

　　对两丫头微微一笑，道：“妹子，是给我准备到吗？”

　　彩凤和彩霞对视了一眼，盯着章寒说道：“小老弟，这就是大当家专门吩咐给你准备的，快吃吧。”

　　章寒这才意识到现在只有十六岁，还把自己当二十八呢，略显尴尬的回到:“谢谢姐姐们了。”说完就坐下开始了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两丫头却站在一边红着脸，好奇地打量这眼前的少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章寒看着二人站在一旁，也停下了手里和嘴里的动作，感觉自己有点失态，对两名女子说道，“你们怎么不吃呢，快坐下来一起吃呀，你们也是忙了一晚上了。”

　　“这饭菜专门是给你准备的，我们可没有你那么大本事。”

　　章寒起身把二人拉倒凳子上围着桌子坐下，让她们也一起吃点儿，可她二人虽然坐下了，却也不肯动筷子，只是红着脸低着头。

　　章寒拿她们实在没有办法就由着她们去吧。

　　吃过饭，两丫头又领着章寒到了一间客房，其中一丫头还端来一盆热水，要伺候章寒洗脸洗脚，章寒宁死不从，让她俩把水放下后先出去，等两丫头走了之后，章寒才脱鞋洗了洗，然后一头倒在床上，不一会便呼呼睡了过去。

　　等章寒醒来，天色已是大亮。床头上放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内外的都有，章寒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后，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的起来，这干净的衣裳穿上去是要比之前的衣服穿着舒服多了。

　　从里屋出来，看到那两丫头又坐在外间的圆桌旁，似乎在等着自己，小圆桌上已经摆了稀饭馒头咸菜等早餐。

　　“ 嗨，美女们好，”章寒出来打了个招呼。

　　两丫头小脸儿一下就红了，其中一圆脸丫头说到：“小老弟，先吃早饭吧。”

　　“好嘞，谢谢二位姐姐，你们也吃点儿？”章寒笑着说道。

　　“我们已经吃过了，这是为你准备的，刚刚拿去热了一次，你快趁热吃吧。”

　　章寒知道，就算她们俩没有吃，他再怎么劝她们也是不会吃的，因为这是封建社会。

　　吃过早饭，章寒打开房门向着院门外走了出去，刚到门口，见到昨晚那黑大汉。

　　“哎，黑大哥。”章寒喊到。

　　“怎么了？章兄弟。”黑大汉转过头走了过来。

　　“在下木有力，不姓黑。”黑大汉继续说道。

　　“木有力？你这名字取的就挺给力，看你这大块头，确实是有力，哈哈哈。”章寒听着这个名字，不由得笑了起来。

　　“章兄弟，我这名字有什么不对吗？你笑成这样。”木有力黑着脸问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点好笑的事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请问大当家在哪里？我可以先回去了吗？”章寒又问道。

　　“现在还不行，他当家没有在寨子里，今天早上一早带着几个兄弟去城里抓药去了，你能不能走我们说了不算，得大当家回来了，他说你能走你才能走。”木有力说道。

　　章寒心里暗暗地骂了句卧槽，脸上笑嘻嘻的说道：“好的，那我到处转转，等大当家回来了，我去问他。”

　　“章兄弟，你不能离开这个院子。”木有力说道。

　　“我不走远，我就在这周边转一转。”章寒还是舔着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说道。

　　木有力：“不行。”

　　章寒一脸无奈：“你个死脑筋。”

　　说完转身又回到屋子里。

　　屋里两个丫头已经把碗筷收拾好，章寒坐在小圆桌旁，那瓜子脸丫头立马拿着杯子给章寒沏了一壶茶。

　　章寒说了一声谢谢。

　　瓜子脸丫头说道：“小老弟，别这么客气，昨晚你救了我们家夫人和少当家的，是我们大当家的贵客，特别吩咐我和霜儿来专门伺候你的。”

　　“噢，他叫霜儿呀，名字真好听，你叫什么呢？”章寒说道。

　　“我叫雪儿。”丫头回道。

　　“一个霜，一个雪，真是一对璧人，你们是姐妹吗？”

　　“我们是孪生姐妹。”雪儿面色微红，回答道。

　　“你们怎么在这里？这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章寒问道。

　　“我们本是夫人的丫鬟，前年我们跟随夫人去蓉城的途中被这些该死的土匪抢到了这里。”

　　“雪儿，别乱说话。”这时候霜儿从里屋走了出来轻声喝到。

　　雪儿立马住口不说话。

　　章寒见状笑着说道：“别紧张，我叫章寒，就是这山下兰花村的人，我也是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被抓来的，我没有恶意。”

　　“谢谢你救了我们小公子，可是夫人现在生死未卜，还请先生您想想办法。”霜儿想了想红着眼睛突然跪在章寒面前说道。

　　章寒被这突然的一跪，吓了一跳，连忙扶起霜儿姑娘，无奈地说道：“以这里的医疗条件，我能够做的都做了，主要还是看夫人自己的免疫力以及求生欲望，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刚扶起霜儿，这边雪儿也一下跪了下去，也带着哭腔说道：“先生昨晚救小公子的手段，我们闻所未闻，相信先生定非池中之物，您一定有办法救救我们夫人，求求你。”

　　章寒立马又去扶起雪儿，说道：“你们就别跪了，我真的不习惯，如果我有办法，我一定会救的，现在夫人最主要的就是伤口，如果伤口发炎化脓，说明伤口已经被感染，那就不好搞了。”

　　“求先生再想想办法，”两个丫头又同时跪了下哭着恳求道。

　　“你们再跪，我就走了。”章寒实在受不了她们动不动就跪下来，冷着声音说道。

　　俩丫头见他像是真的生气了，唯唯诺诺的起了身，梨花带雨，满怀期待的盯着章寒。

　　章寒无奈，叹了一口气，说道：“要不然这样吧，你们去搞一点温水，一定要是烧开了的水，把它放置温热，千万不能加冷水，然后多加一些盐，用盐水擦洗伤口，每过半个时辰擦洗一次，应该能对伤口有所帮助，不过擦洗的过程肯定很疼，但昨天我看你们夫人的性子，应该能忍耐，你们去试试吧。”

　　“谢谢先生。”说完两丫头立刻跑出了门。

　　章寒就在里屋，外屋来来回回地走着，这个世界的娱乐方式真的是太匮乏。一个上午的等待，无聊得差点让章寒在屋里玩起了泥巴。

　　快到中午的时候，两丫头又回到了这里，手里还端着两个大食盒，在桌子上摆了一桌。有酒有肉，还挺丰富。

　　张涵看着桌上的几道菜，食材虽然都还挺好，但色香味俱不怎么地。章寒来到这个世界，吃过两顿饱饭后，顿时觉得，这里的厨子手艺太差了，羊肉炖成了一锅白花花的油，猪脚也是一整根，咬起来糊满脸，青菜用水煮得像猪食。

　　章寒看着桌子上的几道菜，对着两丫头说道：“你们这山寨的厨子，手艺不怎么样啊，这么好的菜，这么好的肉，做成这样真是糟蹋了。”

　　雪儿也看着桌子上的菜，满脸疑惑的问道：“有什么不对吗？这胡御厨可是以前在宫里给皇上做过菜的，告老还乡后被这帮土匪掳了来，我跟霜儿和夫人都觉得他做的菜还是挺好的呀。”

　　“不会吧，御厨也就这水平？”章寒难以置信的问道。

　　“人家真的是御厨，可比我们原先县府里的厨子做的好吃多了。”见章寒不信，霜儿也过来回道。

　　“好吧，你们都这么说，我肯定信你们嘛，不过改天我给你们做几个菜，让你们尝尝我做的好吃，还是那胡御厨做的好吃。”

　　“好啊好啊，没想到你还会做菜。”雪儿高兴的说道。

　　“我会的东西多着呢。”章寒边吃边说道。

　　“先生不会是跟那些土匪一样，爱吹牛吧。”雪儿俏皮地笑着对章寒说道。

　　“吹没吹牛以后你们就知道了。”章寒也不在意，笑着回道。

　　“章兄弟，章兄弟。”大门外突然响起了大当家的叫喊声，谁的声音由远而近，大当家的已经到了门口，只见大当家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进来后对着章寒拱手行了一礼。

　　两丫头看见大当家进来，突然一紧张，规规矩矩的退到一边站好。

　　“章兄弟，昨天晚上天色太晚，就没打扰你，我今天特意去城里，买了礼物，好好答谢礼一翻，多谢你仗义伸手，救了我的夫人和儿子。”大当家坐到章寒对面，一脸真诚的说道。

　　“大当家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更何况夫人现在还生死未卜，小弟我也不需要什么答谢。”章寒学着大当家拱手回了一礼，说道。

　　“章兄弟谦虚了，因为有你相助，至少我的孩子和夫人现在都还活着，至于夫人能不能撑过去，只能听天由命了。我说过，我欠你一条命。”大当家说道。

　　“您言重了，大当家，对于我来说，能救令夫人和令公子，也是一场缘分，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也是我积德行善的一桩功德。”章寒说道。

　　“不管怎么说，兄弟，这次的恩情，我刘东华记下了。”大当家说道。

　　“真的不用再这么客气，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山回家？”章寒问道。

　　“章兄弟想要回家，随时都可以，不过在走之前我准备了一些东西，请章兄弟务必一并带走。”说完大当家的把手指放进嘴里往外面吹了个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