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说爱我》墨家小二

25、第二十五章

　　汴京城表面无恙，依然繁华如昨日。
　　曾羡春因没有察觉出二皇子通敌叛国而被官家要求在汴京思过半年，朝中虽有官员不满但不敢谏言怕被打压，何况不满的官员本身就官职低微没有话语权更没有说服度。
　　当日官家就下令授予瞿楠大将军前往北境镇守。

　　曾羡春没有上书反驳官家的命令，真真在将军府闭门不出，连府上的家仆都很少出来。
　　简如雅查了瞿楠官职履历，两年前由南境调入曾羡春军中，算是跟随曾羡春良久，可以说是曾羡春的左膀右臂，也立下了战功。但再往上查他的族中兄弟，她便察觉出这人和太子有所来往，只是本人从未亲自见过太子。
　　看来太子很早就想要动曾羡春和二皇子，迟迟不动手只是在等待时机与自己的势力。

　　花漫雨这几日察觉出简如雅身上低冷的气息，“少主不要太过思虑，身体要紧。”看来得让月渠将楼中的事物处理地再妥当一些，否则重压下少主可能会生病。
　　简如雅接过花漫雨递过来的茶，“难为花错了，望月楼的商铺这几日都要让他过眼。”
　　“大哥与我都不会武，我和大哥也就只能帮少主看看账目看看铺子了，我看少主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少主一定要注意身体。”
　　简如雅蹙眉问道：“楼主这几日有话递给我么？”安夜君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说过话了，虽然都在汴京，但是连个话都不传过来，让她着实担忧。
　　“我已将少主问安的话传过去了，但楼主只说让你好好熟悉楼中事物就再无其他。”花漫雨也很忧心，少主已经没日没夜的几乎不闭眼睛，但是楼主还是让少主再熟悉一些，这不是让少主更焦虑吗？想到这处，花漫雨便问道：“要不要我去问问月渠这几日楼主在忙何事？”
　　简如雅放下手中的茶盏，“不用了，楼主让我再熟悉些定是知道我还有不足之处，你也不必责怪楼主对我太过严苛，毕竟望月楼这么大，我短时间接手肯定要耗费很多精力。”她知道楼主不想说的事即使去问也不会问出什么来。
　　“漫雨明白了。”花漫雨又递了一杯茶过去。

　　是夜子时，曾羡春在竹罄院里借着月光练剑，忽而感到屋檐上有人遂翻身而上提剑直指擅闯者。
　　黑衣人拉下遮脸的面巾，“将军好身手啊。”
　　曾羡春瞧见来人是简如雅，惊讶地挑眉，“你怎么会来？”
　　“有事相商。”她说着翻落到地上，径直进了正屋在矮榻边坐下。

　　曾羡春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熟络地进了自己屋子，还坐在榻上，但没有出言阻拦，转身去给她倒了一杯茶。
　　简如雅摆手没结果茶杯，直言道：“自瞿楠任北境大将军后，北境军中就开始了大换血，这你该知道吧？”
　　曾羡春见她不接便将茶杯送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随后在矮榻另一头坐下，“我知道。”
　　“你不生气？”
　　他笑了笑，“官家不信我，太子忌惮我，他们这么做也无妨，”他边说着边拿起火折子点燃了旁边案几上的烛火，“只要大齐不被北凌人打进来，我不带兵不做将军也无事。”

　　简如雅静静地看着曾羡春，这真的是他的心里话吗？如果真是他心里所想，那他又怎么会要推翻整个大齐呢？是他本来就有帝王之心还是因为大齐负了他所以他才要推翻大齐呢？简如雅陷入了深深地纠结中。

　　“怎么？你是觉得我现在做的不对么？”曾羡春见她不说话，嘴角无奈地扯了扯，“那你想让我如何做呢？”
　　“这汴京表面平静，但是我是惴惴不安。”
　　“对，这天马上就要变了。”曾羡春轻笑了一声。
　　简如雅蹙眉，“什么意思？官家要崩……”她刚说到一半，她的嘴马上被曾羡春捂住了，她惊讶地看着靠得极近的曾羡春。
　　曾羡春见她安分了，才慢慢松开自己的手，随后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有些话心里明白即可，别说出口。”
　　简如雅的心漏跳了一拍，他的额角虽有着几粒汗珠，但她却闻不到他身上的汗味反而有一种淡淡的馨香，很柔和没有一丝进犯的气味，她细细地看着他的侧脸没再说话。
　　他又在她耳边提醒她，“官家病重，若是还想见他一面，这几日去一回吧。”

　　简如雅蹙眉，她抓住他的领口，不解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官家病重的？官家每日都有上朝不是么？”她望月楼里的人送出来的消息一直都是官家安然无恙，批奏折喝茶练箭。
　　两个人靠得太近了，曾羡春被她这么一拉，整个人往她身上倒去，幸好他眼疾手快伸手撑在矮榻边上，这才没压到她身上去，但他的侧脸还是轻轻地擦过了她的脸颊。

　　“抱歉。”曾羡春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处，立即站起身离她几步远。

　　简如雅觉得他是想逃避自己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见他不回答起身想抓住他，但曾羡春轻功武艺都比她高超，她连抓两回都落了空。

　　曾羡春见她有些慌，随即抓了她的手再次靠近她的耳边说道：“你有人在宫中可以给你传出消息，我也可以有人给我传消息。”

　　简如雅狐疑地抬头看他的脸，可惜在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那你觉得是谁想要害官家？”
　　“你觉得会是谁？”他在她耳边轻声问了一句。
　　“徐皇……唔……”她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柔和的气息比刚才浓郁了许多，她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
　　曾羡春放开她，见她呆若木鸡，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有些话心里明白就好。”随后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了几个字，“这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要去招惹。让你宫里的人安分些，不要随意再传消息了。”

　　简如雅回想着他在自己手上写的字，等她领悟后顿感自己刚才猜的是对的，是徐莲和云启墨想要让官家死，她瞬间都忘了呼吸，“他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还要这么迫不及待？”她似乎是在问曾羡春，又似乎是在问自己。

　　“因为害怕现在官家允诺的下一刻就会失去，不如早一点得到。”曾羡春叹了一口气，没再说其他的。

　　光这一句话便让简如雅内心沉重了许多，他说的理由很在理，历史上有多少帝皇是这么做的呢？
　　“你之后会怎么做？”

　　“看他们怎么做吧。”曾羡春淡淡地说道。如果云启墨不触及他的底线，那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他伤了自己爱的人，那他绝对不能忍。
　　“我希望不要有太多的人流血。”这是她非常争执的要求。

　　曾羡春从怀里掏出鹤纹玉饰，“这玉你拿着吧。”
　　简如雅在黑暗中看着他手里的玉饰，迟迟没有接过，“你不怕我带的太显眼，又有人来抓我去找你麻烦吗？”先前她就被叶录尘挟持到北境来威胁曾羡春投降，她不能做那个拖后腿的人。
　　曾羡春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云霄阁现在被安夜君出手压制后，以你的武功，没人能轻易抓你了。”

　　“楼主和你有联系？”简如雅很惊讶，“楼主已有半个多月没有捎话给我了，你知道楼主这几日在哪里？”
　　曾羡春抿了抿唇，“安夜君因你被云霄阁的人抓去，十大高手又折损了三个，大怒，故而派人去把云霄阁弄了个底朝天，估计还要再过几日才能和你相见吧。”
　　简如雅了然，怪不得月渠偶尔才回来代几句楼主的话，原来是去捉云霄阁的人了，可是她又疑惑了，“为什么楼主告诉你却不告诉我？”
　　“你这几日不是忙着熟悉望月楼的各项事务么，若是让你再去捉云霄阁的人，这是要你连觉都不要睡了？”曾羡春见她还是不信便继续说道：“叶录宇和叶录尘如果继续活着，是大齐的大患，楼主能帮我除掉这两人，我这里出点力又算得了什么？”

　　简如雅点点头，楼主向来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人，月逝月落月斜死后，能用的高手少了很多，如有曾羡春这里的帮助，楼主能更顺利的抄进云霄阁的大本营。
　　“你若是见到楼主，便和她说让她不要喝太多酒。”
　　“知道了。”曾羡春应了一声。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两个人不知道再该聊些什么。

　　须臾后，曾羡春缓缓说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他将手里的玉饰硬是塞给了简如雅，“我这里被人盯的紧，你出府时小心些。我这里有事会去落香楼找你。”

　　简如雅点头。出将军府时比进来时更加小心谨慎。

　　曾羡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蹙得更紧了，他无意将她潜入这风云莫测的朝堂纷争中，但是她若是要坐上望月楼的楼主职位，势必要经历这权利更迭带来的风雨血腥。
　　他希望他能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