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无责任番外——小诚的九界环游记（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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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布满硝烟的战场。
月牙诚站在战场上，看着满目疮痍的一切。
他没有什么情绪，这一幕他已经看了十几年，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习惯的打量了一下战场，准确的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站到了她的身后。
“师父。”
“嗯。”
面前的女人冷淡的点了点头。然而对于月牙诚来说，这已经让他十分满足。
他随意的跟在师傅身后，在战场中穿梭。
魔世的三分天下，早在当年元邪皇一乱后，就名不存实。而到如今，更已经是历史。这一战以后，凶岳疆朝……将会彻底从魔世消失。未来，只会有修罗国度的名号，以及在元邪皇以后，第二位一统魔世的帝尊——来自人世的戮世摩罗。
“小诚，明天，你就出去走走吧。”
“师傅？”
月牙诚早已经习惯无的话题跳跃，但这个话题多少令他意外。
“你已经长大了，就该出去闯荡。”无淡淡的开口：“看看九界，见识一下外面的风景。”
月牙诚有些意外。师傅怎么忽然……
看着徒弟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无又补了一句：“今天你成年了。”
啊……他成年了啊。
实在不能怪他如此反射弧特别长，成年对他，实在是毫无意义。
九界啊……他没什么感觉的想着。
“好。”他点点头，他习惯性的询问：“那帝尊那边……”
他虽然是师傅的徒弟，但也是修罗国度的一员，就这么不告而别……
“该让二哥体会一下魔世疆域的广大了。”无淡淡的开口：“省的他总是以为魔世似乎并不大，还想要进攻其他地界。”
小诚无言以对。
师傅……这是不想帝尊进攻其他地界吗？所以才让他离开？不不，应该不止于此。
他沉默半晌：“还有一件事，师傅答应我……”他犹豫了一下：“你不可以死在我游历的时候。”
无看了一眼他，眼神难得柔和：“我答应你，不会让你收到我死亡的消息。”
月牙诚安心了。
没有什么告别，也没有什么嘱咐。就和以往出一次任务一般，月牙诚在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一个踏步，人已经到了东瀛。
昨晚，他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旅程。
第一站……
他缓步往前走了几十步，就看见了父母的坟。
他其实可以一步到位，这些年伴随他长大，妖力也逐渐稳定，传送地点早已经可以做到即便是跨界传送，也可以做到方圆五里的精准传送。但是师傅说绝大多数人大概不太能接受他这种忽然出现，而且，众人不需要他传送的那么精准。
在经历几次尴尬的情况后，他已经明白了师傅的意思。
于是，即便可以直接传送到坟前，他依然选择了三里之外的随机地点。然后，就这样走过来。
他定定的看着父母的坟，回忆从脑中闪过，曾经深刻的记忆，如今回想，他已经连父母的面孔都不太记得了。只有一点点的温暖，从模糊的记忆中透出。
而当年执着的恨意，更恍惚的仿佛是别人的仇恨。
他看着坟旁边的大树，那是他几年前从魔世移植过来的树，这花，也是魔世的品种，魔世生物的生命力顽强，即便是在不合时宜的异界土地气候，他们仍然顽强的长了起来，而且开的很旺。
所以，尚未到人世祭奠的节日吗？
小诚想了想，有些不确定距离那日还有多久。要知道，魔世的计算时间和人世并不同。
“母亲，父亲，小诚回来了。”
他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墓前开的过于灿烂的魔世花朵，直接坐下来，拿出一壶酒，一壶茶，放在墓前。
“这些年，你们在地下还好么？小诚很好，请不用担心，若可以，请你们保佑师傅能够活的健健康康。”
他给地上倒了一壶茶。
“这是魔世特有的茶，也是小诚很喜欢的味道。小诚这些年在魔世，见识了很多不同的风景，不同的事物，或许并不是父亲和母亲期待的平静生活，但是小诚对这样的生活觉得很好。”
“我知道，父亲和母亲都不希望我报仇，当年的事，我现在已经明白，这不是谁的错，只是……不容选择的情况罢了。但是为人子女，我放不下，也无法放下。希望父亲和母亲能理解。”
“师傅是很好的人，这些年小诚在师傅身边，学习了很多。见识了很多，也成长的很好。我知道父亲当初拜托剑阿叔照顾我是希望我能过上平静的生活，远离仇怨，远离那无止境的悲伤轮回。但是在我具有云外镜的能力后，这一切就都已经不可能了。师傅或许做的不对，但是也请父亲和母亲不要责怪师傅，报仇是我想要做的事情，而且，能做师傅的徒弟，小诚非常的幸运。”
小诚说着，又把酒倒入面前的土中，喝了一口。
“这酒，也是小诚很喜欢的，其实它并不好喝，但是莫名喝着，就会让小诚想起许多事，师傅说，大概是因为它有回忆的味道。父亲和母亲也尝尝，看是不是也会让你们想起来许多事呢？”
他一口口的喝着，模样斯文，眼神中满是回忆。只有温和的风，以及树叶唰唰的响声。
他把酒喝完，起身：“出来吧。”
“小诚……”
一抹红色进入视野，小诚意外，也并不意外：“赤羽先生。”
赤羽信之介神情有些复杂和怀念：“你长得和岚越来越像了。”
他第一眼看到小诚，差点以为是月牙岚。
小诚摸了摸耳朵和头发：“这么像吗？”他笑了一笑：“那我对着镜子，能不能看到父亲？”
“哈。”赤羽信之介向前走了两步：“你下巴在尖一些，就会和你父亲一样了。”
说着拿起小诚剩下的酒壶，倒了一杯酒：“岚，灵灵，我来看你们了。”
“这还真没办法……”小诚摸了摸下巴。
他天生下巴不尖，师傅说随他母亲了，除非削骨，不然还真没办法有个尖下巴。
小诚看着赤羽信之介给父母倒酒，祭奠父母，随口问了一句：“先生何时来的？”
“我刚来没多久，在你喝酒的时候。”
那就是没听到他说话了。这也说明……小诚挑了挑眉：“先生的武艺最近退步了。”
以赤羽先生的本事，不可能让他发现的这么快。
“不，是你变强了。”
赤羽信之介摇头：“比起以前，你变了许多。”
他上次见小诚，那还是个报仇心切已经走上歪路的孩子。而如今，他已经是个成熟的青年，眉目间同岚几乎差不多，只少了一份成熟，多了一份活泼的感觉。
“我即使变强了，但是也不能掩盖先生武艺退步了。”小诚摇头：“所以，是劳累过度？”
他担忧的问着。
赤羽信之介不置可否：“无妨，我有分寸。小诚这些年在魔世怎么样？”
“先生不信任小诚是吗？”
月牙诚反问。他非常能理解，他对赤羽信之介的关怀，在赤羽看来，多少有些太过刻意。
赤羽信之介没有说话，良久开口：“非是不信任，而是不想怀疑。”
不想怀疑啊……
他看着赤羽信之介：“赤羽阿叔，这些年，我在暗处，一直都有看着西剑流，所以，我不恨任何人。”
“西剑流的前因后果，这些年我也断断续续从许多人那里知道。父亲为此牺牲，算是因果报应，但是母亲确实无辜，我为人子女，为父母报仇，我相信军师能理解。但当年我为此误入歧途，连累军师施展不开，平白让……”小诚顿了顿，到最后也没想起来那人的姓名，只能摇摇头：“……算了。平白让那人嚣张许久，也是我的错。事到如今，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再追究也没有意思。何况，我最后还是报了仇，这就够了。”
他长大了，见过太多，才知道当年自己被如何爱护过，也知道了西剑流为他做了很多。当年的事情，说不清，较真，也只是凭添烦恼。就像帝尊说的：人啊，就该向前看，那些烦恼，不能让自己过得更好，就不要去想了。
“时间是会让人遗忘的药。在魔世这么多年了……”他摇摇头：“陈年旧事，追究，毫无意义。”
“我现在有师傅，有许多朋友，同袍，这些年，我过得很好。”
知道小诚真的过得很好，赤羽信之介反而放心了很多：“当年，是我对不起月牙岚，没能……”
“赤羽阿叔不需要对不起，人不是神，不可能料到每件事情，智者，也不都能算无遗漏。”小诚摇头，他见过许多智者，自然也明白智者也不可能算尽一切。
“赤羽阿叔为西剑流所做的一切，小诚都看见眼里，我想，任何人大概都不愿意看到您的逝去。”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为了温皇前辈，也麻烦您多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
“哈……”赤羽信之介自然明白他话语中的含义。
神蛊温皇，都多少年了，这人爱搞事儿的性格一点不改。
“这些年，你刻意避开我们见面的时间，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们。”
“确实是不太想。”
并不意外赤羽信之介知道他来过，和策君相处太久，他明白智者这种生物不能以常理而论。
“当年就那么离开，我愧对诸位担忧我的叔叔阿姨，越是长大，越是明白。”他转过头，脸色微红：“实在没有面目见各位叔叔阿姨。”
“但你现在愿意了，为何？”
“因为我最近修炼有成，脸皮够厚了。”他坦然。
“哈哈哈哈！！！！”赤羽信之介大笑，这是这些年来，他少见的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刻：“你同以前，确实变了很多。”
“军师见我还是孩子呢！”月牙诚笑着摇头：“虽然长歪了一些，没有变成正道栋梁，却也不是当年了。”
“史菁菁把你教的很好。”赤羽信之介感慨。
“师傅自然是最好的。”小诚挺起胸膛，很是骄傲。
“小空……”赤羽信之介念了一下：“这些年，魔世如何？无……如何？可愿和我说说？”
“当然可以。”月牙诚颔首：“其实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帝尊成长的……更像是个帝王了。师傅人很好，只是早年遗留的暗伤给师傅留下了不少问题，不过有无月阿姨照顾，倒也没什么。最后就是在我来之前，魔世应该不会有人能够在掀起什么风浪了。”
他这一句说的平淡，赤羽信之介却感觉到惊涛骇浪：“小空，不，戮世摩罗，一统魔世了？”
“是。”小诚点头：“当年俏阿叔来魔世的时候，三足鼎立就已经消失，但是凶岳疆朝势力过于庞大，帝尊当年也未能一口气吃下整个凶岳疆朝，结果后面闹了这么多年，也够了。”
赤羽信之介习惯性的开始分析。若小空真的一统魔世……那中原……
不，史菁菁不可能让小空再来到中原，何况，如今俏如来……墨家……
“戮世摩罗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生想知道？”月牙诚拿起酒壶：“先喝一杯。”
赤羽信之介：“……”
他无奈的接过酒杯，干下，随后眼前一阵晃动，他微微一愣，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酒……”
他有些站立不稳。
这酒……不对！
“可以等先生睡醒了再说。劳累过度需要休息。”
赤羽信之介：“……”
你怎么还记得这件事？
他瞪着眼前人无辜的面容，陷入黑暗。
月牙诚探了探脉。不由感叹：果然师傅说的没错，智者就不会好好爱惜身体！
赤羽信之介醒过来已经是月上中天，他掀开被子，月下月牙诚回头：“赤羽阿叔醒了？睡了一觉可好？”
“很好。”赤羽信之介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口气，想要批评的话在少年无辜的神情中到底没有说出口：“你果然是她的徒弟。”
这方式和当年无迷晕他简直一模一样。
“我是师傅的徒弟嘛！”月牙诚理所当然的开口：“师傅说了，对你们这种智者，说不好使，直接做比较快。不然容易被拐的忘记最开始干什么来了。”
赤羽信之介无言。果然是无的徒弟。
“见过西剑流诸人了？”
“嗯。”小诚点头，笑的灿烂：“和鬼夜丸阿叔还有京一阿叔喝了几杯。”
他摩挲着杯子：“西剑流还是西剑流，还能看见这么多阿叔婶婶，真的很好。”
回到西剑流，让小诚感慨良多。
那是同魔世相处完全不同的感觉。没有策君和帝尊的双人相声，没有师傅和帝尊的相互拌嘴，没有随时打起来内讧的日常相处，却是更加柔和的，亲人的陪伴。填补了他以前从未发觉的空白。
他曾以为自己不在乎这些，但是当真的感受到鬼夜丸阿叔等人的关心，他才恍然发觉，那仍然是不同的。
最起码在西剑流，他可以安心享受这样宁静的范围，不用送走各位暴脾气的同僚。
“现在是晚上，先生还可以在休息一下。”
赤羽信之介叹气：“你是不是还要替我守夜？”这是想让他直接睡到明天早上的节奏？
“这是我应该做的。”
静心凝神的药，让人陷入深眠，一旦遇见其他情况容易反应不过来。是他下的药，自然他要看顾。
“你不用睡觉么？”
“我是妖，和人情况不同。”
“你说过，等我醒了，说一说魔世的情况。”
小诚想了想，这确实是他说的，好吧。武者精力比较充沛。他起身走进屋中，却拒绝了赤羽屋中的茶。
“先生，喝茶提神。”
“……”
你到底是有多在意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无责任番外——小诚的九界环游记（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