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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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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迷迷蒙蒙的,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同样的场景,一遍又一遍,不断地...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现在,勉强自己看清却又无从确认。
是她吗?
恒岳无从确定。
自己好似躺在床上,又好似站在树下,好似同她对视,又好似眼前朦胧...分不清虚幻与现实的当下,眼前忽然变成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失落又了然的闭目,以为自己魔怔了,却又因为覆在眼上的温热而迷茫。
这只手,会是谁?
有人会来吗?
...他的身边?
可笑,怎么会有人?
不过是幻觉吧。
睁眼又闭上,无所谓的反复眨了好几下,覆在其上的手收回去,绳一脸担忧的模样引入眼帘,恒岳有些微恍惚,他...还是在梦里?
是的吧,这样的美梦。
在那之前的梦,对吧?
恒岳犹记得,收到死讯时,沉重的心情,记得自己...记得这温度,源自于绳,可她不在了啊...是梦吧,是也没关系啊~
那就继续做下去好了。
难得能再见到她。
能见到她...
真好啊~
其一言难尽的复杂神情使得绳略略迟疑,忍不住转头翻书,难道是她下错剂量了?不可能啊,先前富岳重伤,她也是这么处理的啊...到底忍不住,偷瞄了几眼,绳担忧的问,“啊...那个,恒岳,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千万别忍着,对伤不好。”
恒岳沉默的摇头。
“那...有没有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比如说...”手撑着下颌,绳微微侧首,凝眉思考的样子,一如记忆中的鲜活甜美,“你还记得自己是谁?”
“记得...”
“那我呢?你还记得吗?”
绳小心翼翼的模样,恒岳莫名揪心,
“都记得...绳...”
简单的音节,从舌尖滚落时,心中情绪翻滚,烫得恒岳险些落下泪来,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即便忘了我自己,你也依然在我心上。
“那...那我换个问题,你还记得,富岳吗?”
小心翼翼的模样,绳不安的小动作,如今的视角让恒岳意识到,他正躺在床上...是受伤了吗?
记忆中并无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
他还是在梦中吗?
“那,那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就是...”绳抿唇,不知从何说起的犹豫模样,照旧可爱,“就是你受伤之前发生的事情。”
恒岳没回答,只看着绳,眼睛一眨不眨。
绳等了好一阵都没回答,只能主动开口,“这样好不好,我将发生过的事,说一说,你记得就点头,不记得...我再去找哥哥和姐姐。”
恒岳点头。
绳换了个姿势,半趴在床头,同恒岳对视,细数曾发生过的事,小到他们这个小队曾在村口的哪家店,吃过什么,发生过什么糗事,大到他们外出任务时遇到的强者,摆不平的困难什么的,一件件向他确认过去,偶尔,恒岳也会开口补充,将绳挖出来的陷阱一一填平,装作不知道她的小手段,静静看她难得话痨一回的模样,仔细将其刻入心扉。
如果能一直这样,多好?
彼此确认了又确认,绳笑眯了眼。
恒岳所说的‘记得’,所纠正的偏差,无一不让她放下心来,正准备去向姐姐说明此事,询问下一步治疗,却不知为何...
绳咬了咬唇,迟疑的,试探的问了句,
“那...恒岳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我们是恋人的事?”
说出口后,绳立即后悔了。
记得大半的恒岳听到这话会怎么想她?
她为什么要嘴欠呢?
“啊哈哈哈,对不起,你就当我没提过好啦...姐姐也说啦,因为术的缘故...你的记忆会比较混乱,所以、所以...我只是想吓你一下,其实...”
恒岳手撑着自己,坐直了,
“其实?”
冷下来的面孔,意外吓人。
绳一时没了下言,尴尬无声的蔓延。
“我们已经交往很久了,为什么你总是不记得呢?”
状似无奈的话语和纵容,恒岳的态度令绳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想否认,却又因为恒岳说的话而纠结,惊疑的反复打量着恒岳,
为什么恒岳会有这种奇怪的记忆?
“什...什么时候的事?”
绳百思不得其解。
“从去年年前到现在,差不多快一年了吧,”恒岳换了个姿势,靠坐在床头,眼里满是期待,“绳,对一周年纪念有什么想法吗?”
“唉?唉?!”
绳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
...去年年前?
有发生过什么吗?
果然还是术的后遗症吧!
绳瞠目结舌的看着恒岳,脑子里一片混乱,心里着急的想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却见恒岳拧着眉,像是生气又像是拿她没辙的宠溺,伸手摸了摸她的额,
“怎么了?睡晕了吗?连这都不记得了。”
绳的眼瞪得更大了。
不不不,刚醒的人是你啊!
内心疯狂摇头叫喊,外在却因为恒岳的过分靠近,无从反应过来,呐呐了许久才憋出来一句,“那...那我们...是是谁告的白?”
恒岳俯身,借着先前抚额的动作,吻上眉心,另一只手下滑,拉住绳的手,半握在手心,将其食指指向了自己,满满都是纵容。
绳僵住了。
在恒岳的记忆中,她担当了什么角色?
在所谓的‘去年年前’又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
他会有这样的错觉?
是错觉吧。
绳其实也不确定,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将她半拢进怀里的人,不全是她的队友,又好像...不全然是她所认为的那样,他还是他没有错。
很奇怪啊~
虽然,理智告诉绳,这是因为先前出任务时,那个稀有血继限界忍者的术造成的后遗症,绳依然觉得火大。尤其是混乱的部分。
去年年前,她还在花街当太夫呢!
什么时候有空和他恋爱啊!
绳已有许久没这么生气过,正想去找纲手,将症状说明,刚走没几步,恒岳却突然将绳紧紧搂在怀里,一动也不让动,
“为什么要突然跑走?”
“没、我没有...”
绳倍感莫名。
因是从背后被抱住的姿态,绳看不到恒岳的神态,却能感觉到气息的变化。她不过是想去找姐姐说明,怎么放到恒岳这...
就变得那么奇怪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不管是什么都好,你不要突然跑走,也不要后退...我会生气的。”呼吸痒痒的扫在耳畔,因头发掩盖变得闷声闷气的声音,紧抱着不放的...近似无安全感的动作姿态,令绳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应对现在这...状况?
与此同时,绳毕业能感受到自己脸上的温度正和心跳一样,一路飙升...就算这是一段...一段时间后就会消失的虚假记忆...可她也会感觉困扰的啊!
这样的亲密...
绳无所适从。
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记忆混乱啊?
绳纠结不已,只好就这么站着了。
恒岳将其搂在怀里,见没有挣扎,心满意足的将人带回床边,绳就窝在他怀里坐着,眯着眼,感受贴在一起的皮肤的温度,听着呼吸的声音...就这样,挺好的不是吗?诱哄着绳微微侧过头来,恒岳俯身,贴上她的唇。
柔软的,比刚刚的气息更贴近...
就像是被什么包裹了一样,莫名的奇怪。
“怎么变生涩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记忆中不存在这样的事,恒岳照旧能把谎言说得和真话一样,将绳拢在怀里,脸贴着脸,细细摩挲。
“是吗?”
绳怎么想都无法想象,在恒岳混乱的记忆中,自己是个什么形象。
为什么这么亲密的事,他都能面不改色的做出来呢?
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想我吗?”
恒岳眯着眼,低声问。
绳微微抿唇,摇摇头,
“恒岳,你听我说,你现在...”
“我现在怎么了?你发现了?”
“其实...你现在出于记忆混乱的状态,”绳匆匆的解释似乎触怒了恒岳,“我们不是恋人,去年年前我们也...”
恒岳突然伸手,捂住了绳的大半张脸,手腕用力,迫使绳抬头,“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勉强与他对视,视线相对间,无声的威胁在靠近,“不管是因为什么,不管是因为什么都好,你不要突然跑走,也不要后退,我会生气的。”
这话就像是警告一般,恒岳狠狠吻下,将绳禁锢在怀里。
“可是...”
“没有可是。”
“我们不是...”
“是,我们是的,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近似病.态般的低吟,将绳逼至角落,形似牢.笼。
就这样被我困住吧。
不要再看别人了。
他们都不重要。
你看着我,看着我就好了。
眼前恍惚闪过那日,通过守护忍十二士审核后,立于树下的交谈,那时...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的,因为别人,因为别人不顾他的挽留...
就是这样的,走了。
就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再没回来过。
什么约定?
都是假的。
唯有握在手里的,才是真实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将其留下的他卑鄙吗?
...或许是吧。
可至少,留住了她。
这样...
就无所谓了吧。
就这样,留在我身边,哪也不去。
哪里,也不去。
留下来吧...
求你了,留下来吧。
别再离开了...
我什么都能给你,只要你留下。
只要你留下就好...
约定了,好不好?
...唔,听见了。
你应了,声音真好听~
恒岳眉眼弯弯,好似十分愉悦。
躺在其身下的绳却惊恐的发现,其黑眸深不见底,里面只剩疯狂。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绳无从知晓,也无从阻止。
未来啊,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