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客缥缈记》青衫何事

16、第十六章 租船插曲

　　阿盘宫没被动手脚，她本来就对这十万道兵感到亲切，这下没有顾虑，放心大胆祭炼，有道棋相助，不过一个时辰就祭炼完毕。

　　枪杆子里出政权，她要悠闲是一回事，但不能让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威胁到她。青寰还是对最近两天的遭遇耿耿于怀，别人不顾她意愿，不就是因为她实力弱小！

　　青寰按捺不住，她仿佛听到道兵士气高涨的呼唤：“君上！君上！”又仿佛见到十万道兵齐齐跪拜，整齐划一气势磅礴，她心中有股奇异的感觉升起，心中一个想法一闪而逝。

　　这就是君临天下？

　　“娘子，今日是斗戏，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晨光洋溢着兴奋的声音传来，犹如泼了一瓢冷水，青寰冷静下来，虽然祭炼完毕，但要真正的指挥道兵，还是应该在一个安静的地方。

　　她手一挥，门一瞬打开，晨光端着木盆进来，放到架子上。

　　晨光头发高高扎起，神采奕奕英气勃勃，穿的是绯红色剑袖，手臂戴着护腕，裤腿扎到黑色靴子，非常武侠便捷的装扮。

　　青寰喜欢宽袍大袖是因为宽松，不会束缚身体，修炼非常适合，确实没有剑袖方便，一方面是她需要亲自动手的事太少，她又是修行者，无需事事亲为，再有修行之人本来就撑得住宽袍，另一方面是她的衣物都是别人准备，周边的环境就是宽袍大袖，她融入环境的很快。

　　青寰慢条斯理的洗漱，晨光分明急迫，神色就流露出来，坐不住站不住，想说话又怕龟老教训，急的团团转。

　　青寰见晨光的样子，擦过手，晨光立马把木盆端走。

　　前世昨日都是遥远的，唯有当下才是真实的，何必想的太多！

　　换了身明黄色的大袖衫，内衬是白色中衣，头上扣了个小巧的玉冠，这身打扮瞬间和普通女郎区分开来。

　　“娘子！”晨光等候在门外欲言又止。

　　青寰知道晨光想说的，道：“走吧！”她也不愿意和龟老在一起。一想到广为流传的龟丞相，脑中就浮现龟老各种碍于身份无法直言的不赞同表情，尤其是一个受儒家思想熏陶的妖精自动代入臣子的角色，完全无法当做私人管家，青寰亚历山大。她懒得想子殊界为什么有儒家，知道的越多，就知道自己的渺小，不知道不能解释的事太多了。

　　打开院门，红尘气息扑面而来。

　　别院在点苍湖畔，湖畔早就聚集了很多人，别院闹中取静，遥遥听到吆喝声小贩叫卖声。

　　朝日喷薄，祥云在东方天际荡漾，红锦倒映水中，又是一番旖旎风光，青寰不由得惊叹天地鬼斧神工，小小变化就是令人赞叹不已的惊艳。

　　此番景象不是没有见过，而是不同时候不同环境不同的心情，与人间烟火交杂的赞叹，和天地奇观是不同的心境。

　　馄饨担子糖人担子米糕担子……各类小贩占据柳道，行人穿行而过，娇儿软语，嬉笑欢颜，红尘简单的人间情，不在乎天长地久，只是此时拥有。

　　湖畔一大早就围满许多人，更有许多人驾驭轻舟入湖，湖中小贩贩卖更是不在少数，红尘普普通通的男男女女，剑侠游客，王公贵族，文人骚客，甚或世外之客，都在同一片天空晕染同一份激情。

　　两人找到昨日租船的店家，老板正和一群人扯皮。

　　晨光见几人明显是看上他们昨日预定的船，立马跳到船上宣告主权：“店家，这是我们定好的，你不能食言而肥。”

　　店家焦头烂额，那一泼客人明显为难，听到晨光的话，回道：“一定一定。几位看，昨日预定好的客人来了，还是另外选择一只，在下定然配上水手，不会让各位操心。”后面的话是对新的客人说的。
　　昨日定船没要水手，店家感到奇怪但只认为别人有安排，哪知三人不是凡人。他们虽没用水手，定的船只还是很不错的，否则就不会被人看上了。

　　晨光得意，对青寰道：“娘子，快上来。”

　　青寰扶额，昨日还有龟老做掩护，当做是龟老摇奖，可在别人眼中，他们两人怎么摇奖，只怕力气不够。

　　争船的一行人衣着考究，有七八个人，明显是来看斗戏的文人墨客，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不过能够租的起船，家庭经济实力不会差。

　　店家这样说了，就有人无奈另外选择，其他的船只太小，容不下太多人，只有选择两只，其他能够容纳多人的又太简陋。又有人不甘心，见青寰晨光两个小娘子，或许通融换船。

　　“小娘子留步！”青袍文客叫住青寰，嘴上蓄须，有三十来岁，估计是看出青寰是做主的。

　　青寰耳聪目明，他们的谈话听的清楚，知道对方叫住她的意思。

　　青寰道：“你们要上来就上来吧，别为难店家了。”

　　一行人都是男客，见他们两人上去，明显不会换船，别人愿意他们上去，此刻犹豫不决。

　　晨光坐在船桨边，一拍一拍的摇着，见对方墨迹，不耐烦道：“你们上不上来，不上来我走了！”

　　“二位娘子高义，可是我等男子，只怕有损两位清白。”青衣文客犹豫，却看的是友人意见。

　　晨光指着十五六岁的少年，清脆的声音石破天惊，如在耳畔：“她也是女孩子你们怎么不担心，也就你们凡人……磨磨唧唧，乱七八糟，爱上来不上来。”

　　“啊？”

　　“你是位娘子？”

　　“陆兄，你这是？”

　　一干人吃了一惊，惊讶看着陆家父女。

　　晨光实在烦这些人，又要说话被青寰制止：“你知道就行了，何必点出？”

　　“娘子。”

　　晨光怏怏不乐，青寰眼含责备，不怎么情愿的说：“男的女的有区别吗？我家娘子让你们上来，你们上来再说吧！”

　　“几位兄台，隐瞒三儿身份是我不对，快别让两位小娘子多等。”陆姓男子作揖。

　　见几人谈和，店家形形色色见得人多了去了，不过多看两眼，继而询问是否要水手。

　　这人多了，自然是要的，没有任何疑问。

　　青寰他们的东西在船里，不用费事，另外几人又来道谢，把身上背着的琴具棋具送到船上。

　　陆三既然是娘子，别人自然不会和不知时那么随意，陆三无法，只上船和两人搭话。

　　晨光对陆三还挺有好感，很快就聊上了，青寰偶尔插两句，晨光没心计，除了真实身份，底细都透露的差不多。

　　陆三心底震惊，从晨光三言两语中得知他们去过不少地方，许多地方她听都没有听话，更是愿意和两人结交，并不以两人年纪轻慢。

　　两个水手上来，晨光不甘不愿退位让贤，蹲在船舷边上无所事事挑水玩，陆三看的胆颤心惊，就怕晨光掉到水中。

　　“晨光妹妹，你上来，掉到水中就麻烦了。”陆三出声，两人到底年纪小不知其中危险，不知他家大人怎么放心，不会是偷偷溜出来的吧！

　　可晨光不听她的，还招呼陆三：“陆娘子，你别担心，可好玩了，你要不要来，要是掉下去我都能把你捞起来。”

　　晨光自信满满，陆□□而更加不放心。

　　“这位娘子……”陆三只得转战青寰，可惜不知青寰名姓，觉得很尴尬。

　　陆三一行人终于忙完上船，水手吆喝一声，晨光拍拍手，一个翻身跃到青寰身边，抱怨道：“凡人真烦人！”

　　青衣文客再一作揖，略有些尴尬。

　　青寰收回眺望目光，打断接下来可能的废话：“谢就不必了，同船一渡不过缘分，萍水相逢，名姓也不用告知。”

　　青寰她是这样说，对方可能少有和女子尤其是年纪不大的小娘子打交道，还是和其他文人相交一样报上名号。

　　青寰对凡人国度不了解，报上也没用，除了陆三都是男子，还有两个是和陆三一般年纪的郎君，另有一个看起来有弱冠之龄，其余人都是三十来岁，这些人更没什么好说的，幸好还有斗戏这个共同语言。

　　都知道是外地人，晨光报自己清楚的，其他人用历史典故文章，相处还算和谐。
　　说实话，青寰是第一次和真正的文人相处，没有想象中儒家的酸腐，有礼有节，有血肉，是鲜活的，有男女之别，同时又尊重女子而非轻视，谈吐颇有君子之风，让青寰生出不少好感，至少不会像前两天对男子存在偏见和恶意揣测。

　　陈琦就是一直和青寰打交道的青衣文客，完全是这个时代的文人作风，喜好游历，又有侠气，有功夫在身，时常一个人就出门会有。最近几年，又带着年过十五的胞弟造访名山大川，编撰地志记录各地风俗，他本人还是当朝太子门客。

　　青寰本来兴趣缺缺，近来相处，她还颇为欣赏。陈琦胞弟陈瑞十七八岁，长得高大，穿着普通棉衣，自有少年的意气风发，看样子不是单纯文人。另外一个少年祁广林文气许多，文质彬彬温文尔雅，是文客祁礼侄子。另外一位文客和陆三之父都是小官，虽有品阶，但不高，两人相交已久，此次相约絮城观斗戏。弱冠少年邱景良，背负长剑，一身白袍，是名副其实的游侠儿，剑眉星目，神采不俗。

　　青寰发现这一行人还颇有趣的，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组团，可是仔细思量，这些人各有特色。

　　当前就和陆三聊的最多，陆三身上有种显而易见的矛盾感，其余人不知，但只要给陆三一个平台，绝对不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