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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暮鼓晨钟 ...

  •   阿绯困困地窝在妘罹腿上,看着这山路十八弯啊,这马车队悠悠兜着山。这山寺似个羞答答的小姑娘,犹抱琵琶半遮面,不肯痛痛快快的扒开树林给人看,看来这寺庙十分地不给面子。也不知是哪个这么好兴致将这寺藏在这山凹凹里。
      如今来了一批不要被子要爬山的人类,这寺庙估摸着高兴得坏了吧……
      阿绯盘算着,这寺在山上,若是到达,再折返一趟,估计也是夕阳落寞时分,想必得留宿寺院一宿了。
      不过祈福乃他们皇家之事,自己只是个无端被连累者,没必要参合着插一脚。
      行了一上午,马车一路吱吱呀呀的叫唤着,总算是靠近半山腰,通往庙上的路并不宽敞,但是风景却尤为美丽,青山绿水,鸟语花香。阿绯啧啧称赞,比不上霍山的清幽雅静,倒也是一片怡人景色了。
      马车之内,厚毯软垫,叠了好几叠,阿绯就趴在妘罹双膝,任由妘罹轻轻地给自己顺毛,一路眠到寺庙。
      一睁开眼睛,阿绯对上那些光亮亮的脑袋瓢子,又看看傻呵呵笑的太阳,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于是愣了愣,一时没缓过神来。盯着他们的脑勺,觉得好生晶莹剔透之色,自己倒是想上爪摸摸,感受油亮之意为何意,可惜这类“装饰品”就是看看的份,阿绯不免心生一片惋惜。
      寺庙主持跟阿绯想的差不多,一个大和尚,脖子上围了一大串佛珠,看起来特别的像那么回事。不过这儿的和尚们倒不是如弥勒佛般圆乎、小眼一缝,想必这儿风水一般也养不出那般珠圆玉润,满腹喜气之色,阿绯看着来来往往的小光头们斟酌着。
      一行人被安排在后院,本来今晚该有一场诵经的,只是天色尚早,各自待在房间内稍作休憩,山路十八弯一弯一坎要人命呐……
      马车坐得阿绯浑身上下无处不酸,爬山什么的顶讨厌了,还不如脚踏实地卧床来得实在。不过令阿绯甚感欣慰的是它居然也得到一单间。
      皇室之人的祈福阿绯不去理会也不参合,安心的趴在单间享受这难得的清闲了。
      瞧着暮色降临,这浩荡的人马吃了点斋饭,便各自回房间了,这里是清静之地,他们倒也安静的很。
      翻来覆去,阿绯几乎睡了一白天,太阳都睡没了,如此是在是睡不着,起身,蹑手蹑脚的往门外走去,这寺庙夜里到是安静,到处都充斥着一股檀香的味道,很是好闻,阿绯深吸一口气,叹道,不愧是僧家福地。
      阿绯在院子中行走,一路走向的大堂中走去,一个金光闪闪烁烁的大佛端坐在那里。阿绯睡醒眯开眼时瞧见了,那些上香的人都是跪在那里,拜的佛,求的签,好一副虔诚之色……
      这红尘世俗里,求来求去,无非就是那几样……人们总是不胜其烦,也不知佛祖老爷爷可曾厌烦......
      一路人影罕见,偶尔有几些虫鸣。
      大堂门口,阿绯还在左右徘徊,突然一阵低沉的交谈声传进了阿绯的耳朵……
      “施主,半夜前来可是有何心事?”
      唔,这声音听起来有些高深的味道,沙哑苍老却带着一丝安寂平和的气息,阿绯耳尖,自然一下子就听出了是那老主持的声音。
      “是……”紧接着一个华丽优雅的男声响起,颇为尊敬,口气不冲。
      阿绯的脚步刚刚移动了两下,就听见了。
      嗳?这不是妘罹的声音么,大半夜跑这里来了?方才还很是好奇半夜不睡觉让主持陪着的人究竟是谁呢?
      就在阿绯琢磨着要不要回避这妖孽的什捞子心事时,老主持淡泊的声音响起“施主如今背负太多,枷锁太重,老衲也不多说,只是,一念之差,失之毫厘,差以千里,一步错,步步错,无可回头。望施主好自为之。”
      阿绯闻此咂舌,这老主持口气不小呢……可妘罹却似乎毫无气恼之意,只是住了住,再度开口道“妘罹知晓了,谢主持指点,妘罹告退……”
      嗳嗳嗳?阿绯听得一头雾水,敢情已经结束了?
      正在阿绯准备偷偷撤离时,又有脚步声从外头传来。
      阿绯当时就蒙了,这进退不得,只能埋怨出门没能掐指算算今日忌出门。将将缩在一个犄角旮旯里,盯着头顶的蜘蛛丝出神。
      脚步近了,阿绯一见,乐了。好巧好巧呀,这不是让自己放火后少了把头发的太后么?没想这么早就赶着趟出房门了,莫不是来找这佛祖求头发来了?
      阿绯瞅了瞅佛像,这佛祖的头发看似比太后烧过的还少上几分诶……想必是给不成了。
      妘罹退出大堂,正巧和姜太后装了个面,四目相对,沉默良久,倒是妘罹先开口了,“许久不见太后,别来无恙,倒是不知太后最近迷上了头巾,本王府中正巧有一块进贡而来的染金凤翔斜纹的蚕丝巾,有时间就送去。”妘罹看着太后的头巾死死裹住头,细长的眼闪过一丝笑意。
      阿绯看着两人对峙般,方忆起上次的见面,不免担心起妘罹,听见妘罹无异样也就缓了口气。
      阿绯忽的想起那块橘红色大方巾不是以前垫在自己房间地上坐地毯的么……怎么送?阿绯不解。
      太后听见妘罹皮笑肉不笑的调侃,低着头眼睛不看妘罹,僵硬的笑笑,“这就不劳离王费心了。”
      “太后这么晚来此可也是拜佛来了?”妘罹眯着眼睛,唇边勾起笑弧道。
      “是啊,哀家入夜难眠,便来了大堂来,不料巧遇离王了。”
      妘罹妖冶的脸噙着冷笑看着太后“行了,太后也别兜圈子了,怎么晚来找本王可是有什么事?”
      “你......六皇弟,年纪小不懂事,希望......他犯了什么错,别和他计较。”
      妘罹看到太后眼里的一丝恳切后,笑意更甚,却是诡谲,还带着一丝狠戾之色,让在一旁吹着蛛网的阿绯都噤声了。
      “本王,倒是不知原来太后何时有一颗慈悲心了?”满是嘲讽的语气让一旁听着的阿绯直皱眉。
      姜太后听闻此言,嚅动了动唇,张开了口却没有出声,一时间竟愣是无言以对。
      妘罹看她的模样,妖娆的脸笑得美艳绝伦,眼中的嘲讽之色更甚,又开口道:“是啊,本王怎么忘了,太后的心可大的很,普天之下,怜惜每一个人,唯独对您这个儿子,没有半点情分!”
      “如今也真是难为了太后了!明明这么厌恶、害怕本王,可偏偏为了妘臬来找本王这个你视为孽种的儿子低声下气,真是位伟大的母亲啊!本王真是感动不已啊!”妘罹笑得如花般艳,阿绯和太后却看得一阵心惊胆战。
      “可,可妘臬毕竟是你亲弟弟啊!你怎么......”太后正揣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就被打断了话。
      “到此为止了,本王高攀不起你们这对母子,放心,妘臬,自会比你先走一步的,呵呵......”
      “你!”太后的脸上颜色青一会红一会,似是气急了。
      “是不是因为那只畜生!”太后似是想到什么,“你就为了那只来路不明的畜生不肯放过臬儿?”
      阿绯在一旁听得起劲,见到莫名拉上了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又听见畜生二字,心中越发不满。
      阿绯盘算着:貌似头发没烧够呀,果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记性也不长,说话这么难听,舌头也不想要了?
      “他不该动本王的小东西!还有,别以为你以前的那些事本王不知道!”妘罹说完,一挥袖便消失在路尽头。
      阿绯在角落里出来时,两人已经离开了大堂,太后在妘罹离开不久也原路返回,并没有上香拜佛,阿绯却注意到太后听见妘罹最后说完时眼里的害怕与心虚。
      在大堂门口踌躇一会,这戏也看完了,也该洗洗睡了。正要离去了,忽然大堂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施主,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嗳?发现了?
      不过阿绯听得这声“施主”甚是合意,遂兴冲冲地进了大堂。
      佛像金光灿灿的坐在高台上,阿绯对着佛像小眼瞪大眼了好一会,见着老主持蹒跚而来便收了眼神转向主持。
      “施主,怕是有些道行了,来人界做何?”
      阿绯见这老主持眼里甚好,一眼道破,也不掩饰,直接开口调笑道“怎么?我为何就不能来人界了?”
      这是阿绯第一次直接吐纳人言,自上次连吃了几天菌菇后阿绯就渐渐发现自己可以开口说话了,这令它心花怒放,想必是这菌菇也知错就改了,于是在菜单上又添了几天菌子的食谱,一连吃了十天才作罢。
      “人界并不是你可滞留之地,这印将解,处处皆是非之地,何况你还身处皇宫之中。”
      闻此,阿绯默了,嚼着舌头,看着殿首佛台边的红烛出愣。
      阿绯不语,老主持也不语。这大堂冷清清的,唯有寒风在夜里跑来跑去。
      半晌,阿绯嘟着嘴道“难不成我还得住回霍山?”
      “非也,只需离开就好,心未定,一切未成定局”老主持笑着答道。
      “我若不想离开呢?”阿绯追问
      “记住本心,方有一线生机”主持轻轻阖上眼。
      噗噗尾,才一线生机?老天爷也忒吝啬了些。阿绯寻思着是不是该吃些叶子换换口味积积德了。
      告别那老主持,阿绯迈着细碎的步子往回走。
      回味了一会儿那老主持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人生在世,小命最重要!自己可是一只珍惜生命的好兽,好不易在霍山活了那么久,别一来人界就给玩完了。
      不知不觉走到一扇房门前,阿绯坐在地上发呆,嗯,好歹自己拿人家当饭票当了这么久,不回报点也说不过去吧?唔,暂且留下来报恩吧,也好走得占理些嘛。
      阿绯刚思虑完欲起身回去,猝不及防,门“吱呀”一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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