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尾烬熹年》辜月

12、太后姜氏

　　妘罹抱着阿绯出了大殿的门，刚出大殿的门不久不料却迎上了一行人，阿绯见此估计他们是在此等候多时了。
　　妘罹在看清了来人之后，脸上常年挂着的笑居然慢慢收敛起来了，就在他正准备掉头离开时，只听见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离王殿下，见了哀家却不过来，还想去哪？”
　　哀家？这个人是太后么？可是之前在宴会上时，太后不是叫人传话说自己抱恙在身，只能待在暖阁，皇帝的寿宴不能参加么？怎么现在太后会在这里出现？
　　妘罹背对着那群人，在他怀里的阿绯看不清楚那人，却忽然察觉到妘罹听到这声音后一顿，全身紧绷。待妘罹缓缓转过来后，只见一位雍容华贵，衣着极为华丽的女子，虽年过半百，却风韵犹存，气质出众，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不怒自威。她便是当今太后，姜氏。
　　姜太后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妘罹，在遣散随从之后，就这么静静的盯着他，不语。阿绯察觉到两者之间流转着诡秘而压抑的气氛，此刻也安安静静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只是阿绯对于着姜太后不太感冒，对于她，阿绯有种说不出来的厌恶。
　　动物本身的感官就比人类灵敏得多，尤其阿绯这样通人性，灵气十足，又十分善于感知人内心的神兽。阿绯相信它对这个太后的厌恶绝对不是凭空出现的。
　　而且细细端详这姜太后的面容后，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别扭，还有，姜这一姓氏，不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阿绯好些疑惑。
　　只听到姜太后瞪眼，厉声质问道“谁准许让你来参加这宴会的？你以为你是谁？还嫌自己不够晦气么？”
　　姜太后带着无比厌恶的深情，视线紧紧咬住妘罹，一字一字的狠戾地说道，“不要以为妘寒把你找回来封为王，把你当兄弟，就觉得自己飞上天了！你是贱种！是见不得人的贱种！是妖怪！是世人都唾弃的妖怪……！”
　　阿绯愣是没有想到这位姜太后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出来，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赶忙转头看向妘罹，那张俊美妖冶的脸一片苍白，毫无血色，如同被抽尽了全身血液……
　　阿绯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愤怒在隐忍着，抱着自己手臂骤然夹紧，浑身散发着哀伤，愤怒，和杀气，戾气，最后却又慢慢归于死寂。
　　阿绯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见面就讨厌起姜太后了，那再好的容颜也盖不住内心深处的恶毒与极度自私.
　　呜呜呜，要被挤岔气了，阿绯感受到手臂夹紧，不住的心里在惨叫着，忽然内心在咆哮的阿绯注意到妘罹的黑暗深沉的眸子渐渐的变化，隐约有红光一闪而过，耀眼而嗜血……像极了那天的红月......
　　这一抹红光在这漆黑的夜里十分惹眼，即使垂下了眼帘也被姜太后捕捉到了，只见姜太后的眼也是瞬间瞪大，有些松弛的手指指向妘罹，“妖怪！你是个妖怪！”
　　妘罹的头低下头，低的很低，就连在阿绯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抱着自己的手此时在不停颤抖......
　　看着妘罹这样，有些忧心，只能伸出自己粉嫩的小舌头不住的舔着他的手......
　　阿绯眼里闪过一道阴沉，很好，这姜太后成功的惹到了它了。阿绯却清楚，若自己现在和这太后闹起来，不仅惹祸上身，还会连累到妘罹。说不准那老女人的嘴巴里又会吐些恶毒恶心的话，秋后算账也不迟，他不能动她，它总可以吧……
　　阿绯没有忽略刚刚妘罹散发出的杀气呢，眼睛扫过地上枯黄的落叶枯草，暗自道，姑奶奶我要让你知道，入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的，过不久，叫你哭都哭不出。
　　心里妘罹本来沉浸在负面情绪交杂的心情中，感受到来自手背的湿热后，很是舒服，在着静谧中仿佛有个声音“别怕，你还有我呢！”
　　抬起眼，妘罹看到小东西忧心忡忡的模样，一呆，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是啊，自己干什么这样苦苦执着于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妘罹整理了下心情，对着太后露出意味不明的笑，笑得诡谲而灿烂，说道“听闻太后抱恙在身，本王就不打搅了，不过本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管得着？抱恙在身就最好少出门，不然小心卧床不起了！本王就在这里祝太后早日康复了！”
　　说完就转身离去，便也不去理会姜太后在后面如何了。
　　阿绯目光越过臂弯，往后瞧着姜太后气得有点扭曲的脸，再看看埋头走路默不作声的妘罹。回忆着刚刚两人之间生疏的母子称呼，和姜太后那些恶毒的语言，觉得纳闷，人类之中，母子情难到不应该是很浓的吗，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会弄到这般境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