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对战（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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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云一收到飞鸽传书，一面飞鸽传书徐州，通知殷念远禅月动身徐州准备联合徐州暗势力内外夹击的攻取徐州，一面又立即派出右护法薷西领大批人马埋伏难滇通往徐州的必经之路左岭山，待禅月人马到达左岭山时给予重重一击。
左岭山地形复杂，东西走向，大体呈“V”字的漏斗形，左右山形颇为陡峭，怪石林立。山中林木，多为石缝求生，稀薄的土质令左林山上树种倍显稀少，以苍松为主，或细或壮，或笔直通天，或蜿蜒婆娑，或蓊蓊郁郁，或稀疏凋零，千姿百态，与林立怪石融合一起，呈现出一幅极其震撼的抗天图。
这样的地形，要隐藏起来是虽说不上容易，但只要事先做好的充分的准备，还不至于在暗夜中叫人给瞧了出来。
一直以为一却行动是在秘密当中的禅月，为了降低灵鹫山的警觉性，分批转移着自己的手下人马。白日里先派出小股的人马，一路侦探的向徐州进发。由于薷西等人还未完全准备好，又见其只是小股势力，而前方逍遥侯的人马已在准备，故而放他们过了左岭山。禅月在接获先遣人马报安之信及探听到灵鹫山孤云因强硬出关太早而造成内体几股术法的反噬相互冲撞使得其血液逆转，一时功力大受限制，短期之内绝对不可能向自己出手。禅月大为放心，随后入夜之时，做好了足可麻痹灵鹫山视线的假象，让其认为华阴山脚并无任何异状后，便率领着大队人马沿着先遣教徒的路线向徐州迅速转移，想在灵鹫山发现异状前离开灵鹫山的罪击范围。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当他们进入左岭山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漫天的火石雨便迅速从天而将。她身边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的教徒们发出连连的惨叫声，无止境的火光点燃了整个左岭山。
“教主，我们被包围了。”月侍女躲闪过火石，来到禅月身边，有些惊慌的说道。
“本教知道。”禅月满心怒意的说道，冷冷盯着左岭山山头上抛下来的火石。
“他们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们行动的？”月侍女张皇着，也愤懑着。
“教主，那我们该怎么办？”一直就守护在禅月身边的圣女华光看了眼有些如跳蚤般不安的月侍女，请示着。她算是继禅月后第二个看来较比沉稳平静之人了。
“突围。”禅月冷冷的看了眼身边的华光一眼，紫色的眼眸微微暗沉。当务之急是如何脱困，而不是追究到底是谁泄的密。
华光一怔，继而分外沉重的点头，转身挥令，指挥起那伙早已乱了阵脚不知东西的教徒们全力突围了起来。“突围”，极为简单的二字，但叠加在一起，却让人倍觉沉重。放眼瞬间死伤无数的教徒，华光要想完全掌控局面的指挥着张皇失措的他们突围，其压力可想而知。禅月不信任的目光就在背后，她不得不收神屏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来打赢她有生以来最为重要的一场战。
以死人为盾，迅速攻向突围口，这是华光在众教徒不可思议及不解乃至是鄙夷不满的目光下下达的第一个指令。但华光毕竟是月圣女，是月神选择的代表她福泽四海的使者，所以他们还是选择服从华光的指令，于一片朗朗的圣诗诵读当中抓起地上一动不动被火燃烧着的门人，全力的抵挡着飞天而将的火石。但肉盾毕竟只是肉盾，而火石不仅仅只是火，它还是石。油火将尸身烧焦，重石将尸身砸得血肉模糊，各式的火焦味及浓郁的血腥味混杂一起，弥漫着整个左岭山间，令闻者欲呕。
“糟了。”一道细小的声音在混杂的声响中微微响起。
生死关头，没有人去注意那道只可让人忽略的声响，更不会有人注意到那个面色微带惊慌，四方找寻什物般的月圣女朝光。
四大圣女，瑶光已领小股人马早先通过左岭山向徐州进发；而昀光，做为确保禅月一众能够顺利逃脱孤云眼线负责断后就的她依旧把守华阴山。四圣女，已然只剩华光，朝光二人便紧随教主禅月左右。
朝光焦虑的眼神一一扫视着血流满地，尸首便布的山路，纤细的身形一一穿过繁杂的人群，循着一股特殊气味渐渐向人群的最角落之处走去。
“将圣品拿来！”她压低着声音，毫不客气的向一个躲在两具巨石之下手举肉盾的教徒探手扑抓而去。
教徒身形微微一闪，躲过朝光的扑抓，也躲过一颗从天而将的火石，转身看向朝光，对上朝光错愕的面庞。这是一张与朝光一般无二的容颜。
“什么圣品？”有着与朝光一致容颜的教徒幽冷的问道。
“你是什么人？”朝光一愣，她的问话几乎与教徒同时出口。眼前之人好似水镜中的另一个自己，不仅有着与她相似的容貌，更有着同样的声音、口气、举止，就连身上的衣着也是一模一样。她脑海中立时闪过警觉，横剑以对教徒。
只是她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步，一柄利剑在毫无预警之下瞬间刺痛朝光的双眼，透了朝光的心肺。
朝光一剑挥断教徒顺势要拔出的利剑，再以剑迅速地回刺向教徒，在趁着教徒为躲开这一剑而身形后仰时，她飞速转身就要逃走。
然而教徒却是在身形后仰的同时起脚将地上的火石钩起，重重踢向朝光背心处。
一口浓浓的鲜血碰出，朝光不偏不倚的撞向巨石。
“来人！”朝光大叫。
“没人听得到。”教徒看了看巨石后面的众人，淡淡的说道，迅速拿起地上的一柄朴刀，向朝光脖颈处抹去。
教徒一点也不怕这一幕被他人看到。一则这里是个极为绝妙的方位之地，前后有巨石挡住了他人视线，二则众人为躲逼满天火石皆已应顾不暇，嘈杂轰响的声音中更无人会注意到此，三则此地远离群队，是处于火石积聚的最为危险地段。
朝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正如那人所想，无人清楚。唯一一个因听到朝光的叫声而不怕死的寻声而来的教徒则又被那人给一刀了解了。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朝光一步步地向禅月走去，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如同先前朝光退出人群一样。
山路上已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尸首。原本浩浩荡荡的四千多人眨眼便两千人也不到了，伤亡甚是惨重，这令四方求突围的禅月一时不得不大喊“天要亡我”。
“教主，他们的火石好像要用尽了。”回到禅月身侧的朝光说道。
禅月一怔，看向朝光。
“属下方仔细研究了下左岭山左右地形，虽然我等突围不易，却也非毫无希望。”朝光继续道，将一旁指挥教众的华光也给吸引了过来。
“怎么说？”华光问道，她就说方才朝光怎么直往外走，敢情是研究周围地形了。
“往西突围。”朝光果断的说道。
往西？禅月与华光愣了下，思绪瞬间变得明晰了起来。
左岭山山石林立，一方面虽方便薷西隐身设伏，立于最高掌控整体态势，但令一方面阻挡了其优良的视线，无法立时做出相应的调准指令。更何况在闪闪烁烁的火光中，要看清渐渐躲藏于怪石之后的叛教之徒，也非轻易之事，更何况漫天的火石终有用尽之时。
禅月心中大喜，立即命光华指挥大队调整突围步伐，命教徒抛去手中人肉盾，趁着火石减少的时机向西突围。
东边出口他们是绝对不可去了，那里重兵把守，等的就是你去送死。至于西部，一是地形较东部宽敞，二是，左岭山的伏兵明显的东多西少，相对而言西部出口要更好突围些。
薷西见禅月要往西突围，迅速命伏击西口左右教众将山腰巨石推下。訇然巨响的山石崩塌声让犹如惊弓之鸟的禅月手下残众一时方寸大乱，争先恐后般的向山口突围，没有注意脚下不知何时抛下的扎马钉，惨叫之声再次响起。
……
天色微亮，徐州城内已人影浮动。几匹快马自山路飞驰而去，留下一阵阵回荡山林间如同擂响战鼓的马蹄声。
“大事不好。”一道急促的声音直直向山洞口处传去。
“何事如此惊慌？”石门早已打开，紫金长衫的女子自山洞口走出。
“禅月之众四千多人于左岭上中了薷西的埋伏。”来人急急跪下向紫金长衫女子说道，将手中刚刚截获的信件。
“什么！”紫金长衫女子惊声而起，连忙拿过来人手中的信件，转身便往山洞内走去。
山洞外，是一个别样洞天的精致，豁然开朗。上有青天白幕，下有沃土华田，左为碧草清流，右是鸟语花香。鳞次栉比的江北屋宇逐一展示众人眼前，七道十三巷。每户每院内外都植有各色青翠鸢尾。一个个栩栩如生人偶站于鸢尾花丛之中，或相依相偎，闭目坐于木凳上；或弄儿含笑，手中拨浪鼓摇晃；负手执书，仰天而望……人偶姿态万千，无以重复，其面色或喜或怒，或嗔或乐，或神色凝重或舒眉展心。
“令主！”紫金长衫女子在找过好几个令主常去的宅院后终于于一户中满杜鹃扶木与满青翠鸢尾的院落中找到那个正静静触摸着女人偶的红衫男子。
“什么事？”男子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描绘过人偶秀长的细眉，阴柔的语调带着股被他人打断沉思的恼意。
“禅月中伏。”紫金女子恭敬的回道。
“中伏？”男子诧异的愣了下，收回手，转身对上紫金女子严谨的面庞。在男子的身后，是一对情深意浓的人偶夫妻。
人偶妻手持绣缎，秀雅的丽颜上有种说不出的温良谦恭，上扬的唇角带着莫可名状的欢心，笑颜如晨光初露的艳阳，让人无法挪开自己的双眸。而人偶妻旁的人偶夫则是放下自己手中的书册，偏首温文含笑的看着真显耀自己绣缎的妻子。
“这是刚刚截获的密件。”紫金女子恭敬的将手上的密件递上。
男子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一闪，接过密件展开阅起，半晌只听得他阴柔的笑音徐徐传开：“好极了。”
女子不解他为何不忧反喜的心态，不由得开口问道：“密件上说什么？”
男子瞥了眼女子，冷声道：“紫鸢，你只需记住做好你分内之事就够了！”
女子一愣，旋即低首面无表情的跪下回道：“是，紫鸢僭越了。”
男子见状，阴柔的眉眼展开柔柔的笑意，伸手扶起地上的紫鸢，轻轻抬起紫鸢轻巧的下巴，以拇指细细的摩擦着紫鸢红润的娇唇，轻声细语道：“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看你表情凝重的。可是紫鸢啊，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多事的女人，而是个温顺恬淡的女人。”他重重的按了下紫鸢的红唇，俯身重重的朝她红润的唇瓣上惩罚型的重重一咬，再缓缓轻舔着紫鸢唇瓣上被他咬出的鲜血。
紫鸢心带凄凉的闭上眼，压下心中因男子唇舌的舔吮而缓缓上升欣喜。温顺恬淡，是如他身后那个人偶般的温顺恬淡么？
男子手中那封密件上细细的写着：左岭山一役，禅月、朝光失踪，华光代权，退守华阴山。
而类似于这般的密件，此时也正飞向了灵鹫山以及逍遥侯府。徐州城内的变动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于众人面前展开。
路途迢迢的一身汉族服饰装扮的瑶光众人押运着几大箱货车缓缓穿过小浮山。西陲瑰丽的天幕下，一连奔波了三四天路程的他们眼见着就要见到徐州州境了，却立马被一人给半道拦了下来。
来人手持一信件递于瑶光，朝着瑶光耳语了几句。只见瑶光先是四方扫看了眼，而后狐疑的打量起眼前之人半晌后方重重的点头，挥手招呼身后的教众押着货车随着来人向山路旁的一条侧走去道。
远方，正有数人隐身密林中，密切注意这里发生的一举一动，悄然无声地尾随而去。
……
作者有话说第57章 对战（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