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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一辈子 ...

  •   樊东方虽然说随时能走,但这周六还有一天研修班的课程,而且我这边也还有一摊子事儿脱不开身,比如说明天上午9点我将要面对我的第一个来访者,再比如说,职业资格考试在即,有一摊子事儿等着我来操心,最终我们把出发时间定在了下周一。

      我的第一个来访者是个高三在读的男生,据预约员初步了解,这个男生是考前压力过大从而影响了正常的学习。
      虽然早上我拉着樊东方跟我模拟了好几遍有可能会面对的场景,我的表现也得到了向来嘴毒的樊老师地肯定,我还是有些紧张,在8点55分的时候,坐在治疗室里默默地做了5分钟的放松训练,直至时针端端正正地指向了“9”,我才端正姿态,展现出了一名咨询师应有的从容。
      非常幸运,我的第一个来访者是个非常守时的人,他非常准时地敲响了治疗室的门,让我得以把最放松的姿态呈现在了他面前。
      来访者衣着清爽干净,本是青春正好的年纪却没有多少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浓重的黑眼圈藏在黑框眼镜下,给他平添了几分憔悴。
      在我看向他时他下意识地捏紧了衣角,显然内心充满了紧张,甚至还有点焦虑,好在这位来访者求助意愿强烈,防御机制几乎等于没有,咨询进行的很顺利。
      五十分钟后,我跟我的第一个来访者约定了下次咨询的时间。
      因为他在封闭式管理的学校寄宿,我们的下一次会面时间约定在了一个月后,但每隔一个星期我们都会通过电话联系一次,由我给他布置新的作业以巩固第一次咨询所获得的效果。

      当天下午,我带着这次咨询的录音和我整理的逐字稿找樊东方给我做了一次督导。
      督导结束,樊东方耐心地等我消化完此次督导发现的问题,问我:“一会儿是回家还是去里仁?”
      从去过他家之后,我们两个就同居了,我简单收拾了点行李暂时住进了他的公寓里,他最近比较清闲,就给我做起了专属司机。
      我把逐字稿和录音锁进文件柜里,跟他说:“去里仁吧,我得去看看他们把准考证发成什么样了。”
      樊东方拿了件长风衣给我:“外边风大,穿这件吧。”
      乐城哪儿都挺好,就是风大,毫不夸张的说简直就是一年刮两场,一刮刮半年。
      冬天的风又干又烈最是烦人,听他说风大,我穿上风衣之后又围上围巾戴了顶帽子,在我拿眼镜和口罩的时候,樊东方笑着说:“昨天不是穿得挺清爽的?今天怎么就把自己装进套子里了?”
      我白了他一眼,直接又拿了一副眼镜架到了他鼻梁上:“套子里一个人太寂寞,你也来吧!”
      最终我们俩都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出了门,到了里仁,凌宇指着我俩嘲笑:“卧槽!往年就你一个别利科夫,今年来了一双!”
      樊东方慢条斯理地摘了眼镜、口罩和帽子,连着风衣一起递给了凌宇的小助理:“单身狗不懂爱的美。”
      我点头表示赞同:“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凌宇匪里匪气地笑骂:“恋爱的酸臭味!”
      我拽着樊东方坐到会客区沙发里,拽过糖果盒找了块巧克力给樊东方吃:“跟你说个事儿,考完试我得歇一阵子。”
      凌宇叼了根烟,把烟盒扔给我:“多长时间?”
      我接了烟盒,没抽:“一个月吧。”
      凌宇瞄了一眼我手里的烟盒,笑得十分欠揍:“干什么去?”
      我抬手勾住樊东方的脖子,灿笑:“回家,见爹妈。”
      凌宇指着办公室门口:“你快滚,你俩搁一堆儿我看着有点消化不良!”
      “差一颗青梅助消化是吧?”说完,我跟樊东方打了个招呼,哈哈哈笑着离开了凌宇的办公室。
      大办公区里的小崽子们都忙忙碌碌的,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再长一双手出来的样子,我站到招生主任周姐旁边,等着来拿准考证的学员走了,问了一句:“发的怎么样了?”
      周姐站起来,笑着说:“发了三分之一了,但是笪校,现在有这么个情况,今年散招的学员也有外地的,他们想让把准考证快递过去,您看行不行?”
      为了防止准考证丢失出现扯皮现象,往年一向禁止给散招学员邮寄准考证的,但是今年情况比较特殊,散招里外地学员不在少数,这些学员大多数都是在职人员,要求本人来领有些不太现实,而且也不是每一个都能找到人帮他们代领,显然不能继续墨守陈规了。翻看了一眼准考证领取记录,说:“邮寄可以,一定要留好快递单,而且学员收到准考证后要让他们写收条和准考证一起拍照发过来。”
      这一点周姐没有提出疑义,只不过她扫了一眼四周之后,悄默声问我:“今年有押题吗?”
      我摇头:“还不确定,回头我问问。”
      我想了想,又说:“你盯着点,统计好需要当天把准考证送到考场的人数,到时候你跟我去考场。”
      每次考试我都要去考场以备不时之需,往年都是秦欣萍跟我去,今年周姐头一回做这事儿我才特意嘱咐了一声。

      每逢考试都是我最为忙碌的时候,倒不见得有多累,就是得早出晚归琐事特别多。
      周六天不亮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樊东方已经起把早餐做好了,我笑着跟他说:“照这么下去我得被你给宠废了。”
      樊东方失笑,说:“那我就从精制品典藏改行做废品回收。”
      我夹了个奶黄包塞进他嘴里:“有的时候你可以选择笑笑不说话。”
      樊东方十分配合地笑了笑,笑得格外意味深长。

      我在考场忙了两天,樊东方周六上课的时候按我们商量好的,通知学员们更改了一下12月份的上课时间,周日收拾好了我们的行李,周一一早我们便乘着最早的航班飞向了管城。

      管城是南方城市,乐城气温已经零下了,这边温度还在20℃左右晃悠。今天的管城,天气格外的好,风和日丽的,气温足有23℃。
      下了飞机,我俩便被热了一身汗。
      好在被妈妈派来接机的大哥,十分贴心地让司机开了辆房车来,上车之后,我直接拉着樊东方到车尾卧室换下了身上冬装。
      一直淡定如水的男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紧张,换好衣服后,手里拿着两条领带来回比划:“哪一条好一点?”
      我看着他笑,拿过蓝色斜纹那条替他打了个温莎结,拍拍他的胸口,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帅!”
      樊东方对着镜子又比了比蓝色星空那条,在合上行礼箱的瞬间仿佛把他的紧张也装进了行礼箱里,淡然道:“走吧,别让大哥等急了。”
      我笑着说:“让他看见你送他礼物,让他等上十年也不会急!”

      我说得并不夸张,他为我家里人准备的礼物,每一份都刚好戳中了我家人的喜好,显然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我一直说,资深心理咨询师细心体贴起来会让人没有招架之力,这一点用在此刻也是适用的,他斯文稳重地形象合了我父亲的眼缘,他优雅得体的举止获取了我母亲的好感,他博学深邃的思想让我大哥产生了共鸣,连我那九岁的小侄子都被他的滑板技术迷得神魂颠倒的。
      在我家住了两天,他便比我跟我的家人更像是一家人了。
      回到家的第二天下午,我和妈妈在露台上浇花,看着在楼下草坪上带着我小侄子踢球的樊东方,妈妈笑着说:“这个人很优秀。”
      我的目光跟着樊东方移动,言语间不自觉地流露着自豪:“当然,不优秀我能看上他?”
      妈妈轻笑了一声,沉吟了片刻,说:“他比你成熟,比你有城府,而且情绪掌控力一流,是一个目标明确,理智到近乎冷漠的人。”
      我收回目光,看向妈妈,妈妈眼底深藏着的担忧触到了我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我往前一步,拥住妈妈笑着说:“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您放心我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冲动单纯的我了。”
      妈妈拍了拍我的背,嗤笑:“能说出这话来,说明现在也不见得有心眼到哪里去。”
      我无奈地松手,跟妈妈玩笑道:“亲妈无疑!”
      妈妈十分优雅地白了我一眼,给她的素君荷浇着水,慢悠悠地说:“不管怎么说,跟优秀的人在一起总比和平庸的人在一起过得精彩。”
      我笑着说:“那是自然,跟优秀的人在一起,我也会变得更加优秀。”
      妈妈无奈地问我:“笪溪,你知不知道你的视线一直在追随着他,每次说起他你的眼睛都在放光?”
      我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于是坦然承认:“确实,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妈妈沉默了一瞬,说:“你喜欢就好。”
      我知道在妈妈眼里我一直是一只谁都能咬上一口的小白兔,现在带了一只千年老狐狸精回家,妈妈心中自然是存有顾虑的,这种顾虑并不是三言两语所能排解的,需要我和樊东方一起用时间去消磨。
      我揽着妈妈的肩膀,指着樊东方问妈妈:“妈妈,你猜他做的最不理智的事情是什么?”
      妈妈想了想:“很难想象他失去理智的样子。”
      “我问过他。”我要笑不笑,“问他做过的最不理智的事是什么?他说,他最大的不理智就是处心积虑地追求我,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是极其理智的。”
      “说到底他还是理智的。”说完,妈妈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很有城府。”
      “他的本性就是如此。”我看着在夕阳下带着小小少年奔跑的他,笑着说,“但我不在乎。”
      妈妈擦净了最后一片叶子,温声说:“祝你们幸福。”
      我答得笃定:“会的。”

      第二天上午,我们离开前爸爸送给樊东方了一个文件袋,说是送给他的见面礼。
      飞机起飞后,我撺掇樊东方:“你不打开看看吗?”
      樊东方打开文件袋,拿出几页纸递到了我眼前,我快速扫了一遍,顿时笑了:“樊先生,我爸爸把你的后半生买下来给我做媳妇了,你怎么看?”
      樊东方把股权转让协议接过去,看了一遍,笑道:“那就跟你过一辈子呗,毕竟1%的股份也是不少钱呢!”
      我扬眉斜睨着他,拿腔拿调:“那你以后可得仔细伺候着了。”
      樊东方抬手拍了下我的后脑勺,笑骂:“惯的你!”
      我捉住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一辈子,说好了啊。”
      樊东方转了下手腕,让我看他手上的戒指:“不是早就约定好了吗?”
      我握紧他的手,笑着看向窗外,翻涌的云层上仿佛都开出了名曰幸福的花束,一路延申到了很多年以后:“嗯,约定好了。”

      (完结)

  • 作者有话要说:  发光存稿好过节,江湖有缘再见,喜欢可以点一下作者收藏,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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