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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交锋 ...

  •   我们头儿长得粗犷、爷们儿,完全符合我对男人的审美,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义无反顾地放弃进家族企业的机会陪着他创业,只可惜是个直的。
      这些年看着他游戏花丛,我早已心如止水。
      叼住他递回来的烟,靠回椅背上,吸了一口,我漫不经心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是樊东方。”
      凌宇,哦,凌宇就是我们头儿的名字。
      凌宇坐回沙发椅里,翘着二郎腿,一下又一下地开着GIVENCHY——他带着他前N任情人去巴黎时给我带回来的打火机——的盖子,撩着眼皮子,似笑非笑。

      得!原来不是家里有小妖精勾着魂,而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一看他摆出这幅德行,我就知道我们头儿这是打定主意要跟我耗了。
      我回视着他,慢条斯理地吸了口烟:“教官,学生不是个随便的人。”

      “啪!”凌宇合上打火机的盖子,笑容愈发显得高深莫测,诚恳地建议:“徒儿可以随便一点。”

      “就算我肯随便……”我索性合上了一直往一块儿粘的眼皮子,不再看那张让我又爱又恨的脸,“那也应该去随便东方晟,好歹他的性向在业内早就不是秘密了。樊东方可跟你似的……”比铅笔都直。

      我们相互之间太过了解彼此,我刚刚摆出拒绝的姿态,便感觉眼前被遮去了光亮,干燥温热的触感拂过下眼皮着落在我的太阳穴上,不轻不重地按着,按得我舒服得险些哼哼出声来。
      直至我逐渐放松了全部精神,近乎昏昏欲睡。
      我才听到凌宇的声音自头顶飘进了我耳朵里:“我就稀罕樊东方跟我似的。”

      “你这手法堪比催眠大师的放松技术了……”无奈地埋怨了一句,我动了动肩,示意我们头儿顺便给捏两把肩,我到底又一次做出了让步,松动了口风,“樊东方底蕴差点,总比不得东方晟正经科班出身,标准的学院派。”

      “实践出真知,技术疗法需要的是经验型教学,而不是理论型教学,樊东方可是做了八年咨询了。”

      我撩开眼皮子,颇为意外地看向凌宇:“士别一时,当刮目相看啊。”

      凌宇淡定自若:“樊东方说的。”

      “哼哼。”抛下鄙视的一眼,收回视线,我懒洋洋地哼笑道,“东方晟也做了七年咨询了。”

      “国内象牙塔里的娇花,能跟国外回来的比?”

      “亲,你这么崇洋媚外,你爷爷知道吗?”凌宇的爷爷是郾都军区的司令,凌宇家父上大人是“帝国”最年轻的少将,凌宇他二叔、他姑、他家母上大人、他的外公、他的一干舅舅姨妈们不是肩膀上带衔儿就是人民的公仆,正八儿经的根正苗红,只可惜凌宇长歪了,转业之后挂了个虚职就一头扎进了商海里。

      凌宇向来最怵他家老爷子,听我提及他家老爷子,凌宇手掌压着我的头顶,使劲按了一把:“臭小子,你这么没有眼光,你爷爷知道吗?”

      我家五代从商,算不得首富,家族企业也遍布了小半个国土。我知道凌宇这是在嘲笑我没有商业头脑,只是如果我当真没有商业头脑当初又怎么会选择他这条贼船?我懒得跟他掰扯这些,以免被他岔开话题:“那就劳烦领导给我讲讲,樊东方到底哪里比东方晟有价值了。”

      凌宇直接坐到了我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一副无赖样:“我就是看樊东方比东方晟顺眼。”

      我微微弯起嘴角:“那我要是说,我就是死看不上樊东方呢?”

      凌宇用小腿撞了撞我的大腿,还是那副无赖的样子:“你就是看上东方晟了是吧?可他一个在学校里哄着学生做咨询的,怎么跟海归实战派比?该不是你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嗯?”

      “凌宇,你这是胡搅蛮缠。”我目光在凌宇性感的下巴和锁骨上打了个转儿,“我不得不纠正你的错误认知,谁告诉你东方晟在大学任教就等于只给学生做咨询了?你不认同学院派,可从野路子成为大家的又有几个?”

      凌宇喉咙滚了滚:“笪溪,你这是瞧不起实战派,也属于错误认知。弗洛伊德最开始也就是个外科医生,他的精神分析理论不就是干出来的吗?”

      “呵!”樊东方倒是能耐,一晚上就让不知道什么是精神分析的人说出弗洛伊德来了。
      没找着打火机,我咬着烟烦躁地道,“除了弗洛伊德你能给我找出第二个来吗?”

      “我用不着知道那么多,一个弗洛伊德就已经震撼整个人类了。”凌宇手里把玩着我的打火机,无赖的笑,“宝贝儿,学术辩论我辩不过你,但是,在里仁我的决策权比你高。”

      “shit!”我示意凌宇给我点烟,“得,明儿我就去会会他,凌总。”

      “乖。”凌宇含着笑意揉了把我的头顶,旋即顺手拿走了我的烟,“抽忒多了啊,没收!”

      明天后天两天,国家职业资格统考,通过我们里仁报考的考生近两千人。今年准考证拿回来的晚,现在还有三百多张准考证没发出去,明天考试相关的一摊子事儿也还没进行人员安排。
      以往,这些我自然都会处理妥当了,这回嘛——
      遗憾地盯了一眼凌宇手里头的烟,我不耐烦地合上了眼皮子:“明儿我去给你勾搭樊东方,其他的事儿我不管了啊。”

      “没问题!你安心跟东方老师勾兑。”

      听得出来,凌宇此时很舒心,不过明天嘛,哼。
      我抬脚,不解气地揣在凌宇大腿上:“滚,老子要养精蓄锐。”

      *

      早上8:20,信都市睿明学校的祁副校给我来电话,不是叫早,是继补考漏报之后,他们那又有一个考生准考证上的身份证号码是别人的。
      我毫无愧疚感地把这把火转移到了我们头儿身上,然后,掐着樊东方的上班点儿赶到了乐成市中心医院心理科,却扑了个空。
      挂着樊东方名牌的专家诊室里坐着的不是樊东方,而是一个面容姣好气质清冷的男人。男人闲适地坐在樊东方的办公桌里,正在翻看一本法文版的《乌合之众》。我认出这本书倒不是因为我会法语,而是董星海那圣父在微信朋友圈里刚刚表示过对此书的垂涎。
      男人合上书,扫了我一眼,便看向了给我开门的导医小姐。
      导医小姐双颊瞬间染了薄红,结结巴巴地解释:“徐、徐先生,这位先生来找樊医生,说是预约好了的。”
      男人微微颔了下首,便又翻开了手里的书,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

      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渗透着傲气的男人。
      这也是一个骨子里都融着自信的男人。
      我坐在会客沙发上肆无忌惮地观察了这个男人足有五分钟,这男人依然从容自若地翻看着他的《乌合之众》:“您是樊医生的同事?”

      “很有可能会不幸地成为他的同事。”男人声音与气质十分相符,倒是语调有些漫不经心,“你找Rex做咨询?他自己就是轻躁狂,帮不了你。”

      “……”这是在讽刺我话多?自来熟?
      我揣摩着男人话里的意思,挑起眉梢,轻笑了一声:“您这是在夸我富有创造力呢?还是在瞧不起樊医生的水平?”

      男人微不可查地撇了下嘴:“我还是挺瞧得起他神经外科的水平的,可惜他非要用他那二把刀水平祸害心理科。”

      “没我跟这儿祸害,怎么体现您那救世主价值啊?”麻翻了我大半耳神经的声音随着推门声进来,樊东方边脱白大褂边进了门,一眼都没施舍给起身迎接他的我,径直走到那男人身边抽走了男人手里的书,随意地翻了翻,“怎么着?你还真打算去信都大学教社会心理学是怎么的?”

      男人未置可否,朝着我的方向扬了下下巴:“先务正业,如果这位先生不介意,正好给你做个督导。”

      男人跟樊东方关系应该很好,男人的水平至少跟樊东方不相上下。
      心理揣摩着这两个人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我对着樊东方摆出了十足的恭敬姿态:“樊老师。”

      樊东方转身,收敛起了与那徐姓男人交谈时的随意,脸上残留着假惺惺的惊讶:“妲己?”

      “樊老师说笑了,我可没有那倾国之色。”我按捺着心火,脸上维持着温和不失礼数的笑,“凌总吩咐我来找您报到。”

      “呵!”樊东方轻笑着坐到了徐先生对面的沙发椅里,舒适地靠着沙发椅的椅背,抬眼斜睨着我,似笑非笑,“昨天我是答应凌宇了,但我的助手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带简历了吗?”

      我微笑着,不卑不亢地与这个明明在仰视着我、却带给了我被他俯视一般感觉的男人对视:“抱歉,凌总并没有吩咐我带简历过来。”

      樊东方挑了挑眉,移开视线,隔着办公桌与徐先生对视了一瞬,带着几分败下阵来的无奈与纵容:“明天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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